林华安这一辈子别说让人打,一般人就是稍带和他大声半点那也是不敢的,他六岁时就已经是神童了,谁见了不是翘起大姆指赞扬,就是心里不爽,也没碰到过给他当场甩脸的,更何况是让人牵着游行,尽糟臭鸡蛋烂菜砸身。要只是臭鸡蛋烂菜,他看在大家都是性情中人,生活实也不太容易,习得一口乌龟法又有什么不行的。可是……
“哼!”瞟睇了来来去去的陌生人们,他从鼻腔里喷出两条白烟,这些人是存心要他的命啊,拳头大的石头一颗一颗的砸来,他能撑着一口气不死,那这口不死的气就得报,百倍千倍还给所有人。东城的父老乡亲们,好好的亨受老子的手段吧。
信步转入了内郊,直直的大道已经铺着一层白玉方石,石面纹理青郁,光滑如境,正是上好的大理青花岩,大量的工匠围聚在甚远之端,轰隆隆,砰砰彭彭,锄田砸地,不绝于耳,少说也有五六百人,古代的民工也忒太好找了吧?
林华安额头溢汗,恍然大悟,这里可不比二十一世纪,古代人任劳任怨,自小就干惯了苦力,人人是结壮如牛,只要有工资,别说是二千亩田地,长城还不照样建起来了。
他暗自讷罕,才短短的一天,石道竟铺到自已的田地去了,四面围着竹栏,上写施工止步,远端缈瞟青山,晚阳火红大轮半挂着,红霞下要是这五六百人是耕作留待秋收的沌朴民家,那便就人间致景,偏偏他们却是在干拆迁队事情。
龙杏带出了十来人,散于远端监督着匠作们,仅只一天她已累的如条老狗,腰也挺不直,嗓子都哑了,坐于地上歇息时,远远见着大少爷和虞思泪走来,已经没了半点力气,让龙鸩搀扶起来,步履不稳迎前见唤:“大少爷,您怎么来呢?”
林华安走来就见龙婶累瘫地挂在龙鸩身上,顿时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才一天就建的这般严整,不累死她才怪,很是心疼和愧疚道:“让龙婶这般操劳真过意不去。”说着,指向远端一处彻起的小栏墙道:“咱们到那里坐坐,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龙杏含笑点点头,跟着让他感动的少爷就即往矮石栏走去。
来到小栏前,林华安让龙鸩把龙杏放坐于矮石墙上,仅只是一日,龙婶美丽的脸蛋已经有些黑了,是骄阳晒的和尘埃布的,不愿意笑道:“龙婶,我瞧你也别这么操劳,才第一天,你不仅把石地铺到田地前了,还把二千亩地都屯上了土,太快了,实在太快了。”
龙杏知晓少爷心疼她,嫣然笑道:“大少爷,这是奴婢该做的份内事,您每月给奴婢这么多俸银,这些奴婢总是不能白拿的。”
林华安哈哈笑道:“且不说你是我岳母大人,就算不是,龙婶的为人我还不知晓吗?谁白拿俸银,你也不会。”
这声岳母大人让龙杏脸蛋樱红,眼眉弯弯如是新月,她说话嘴里总含着一股浓浓笑意,既妩媚又温柔,江南女子气质无与比拟,嗔怪道:“奴婢是什么岳母呀,奴婢就是奴婢,大少爷却也不要给奴婢脸上贴金子了。”
林华安眉头轻轻上挑,摇头对龙杏说道:“龙婶,咱们工程要是太过快,那花出去的钱就要打了水漂,还是慢一点的好。”说着,扬起三个手指,再一翻为五道:“三个月到五个月内,铺好路,埋好石基就可以,房子可以不用建起,但是花团锦簇一定要起来。”
这番话让所有人都愣了,瞠大了眼瞧看他,龙杏一脑雾水,从矮石站起身来,轻恍了一下,虞思泪与龙鸩左右搀扶住她,全都把疑惑目光朝林华安射去。
虞思泪难于理解,老眉拧皱询问:“大少爷,大家建房盖楼是恨不得越快越好,你怎么反倒来嫌快,自然是快快建好,才能快快营业。”
是谁说他要营业的?林华安菀尔之极,瞧了虞老困惑老脸,走前一步,忽地鼻里一道淡淡的桂花香袭来,此香闻了心旷神沁,便即对龙杏赞道:“龙婶,你擦的胭脂水粉可真不错,好闻极了。”
龙杏困惑,她从来不擦什么胭脂水粉的,仰看了恶霸霸的夫君,噗哧轻啐:“大少爷怎也和二少爷一样没个正经,奴婢哪有擦什么胭脂水粉呀。要有,也是擦些药草侵泡的驳蚊水,有什么好闻的。”
虞思泪心头一惊,昨晚她沐浴有擦了水粉,一直她都不擦那些的,横山寨自然也没有,是阿紫给她的,说是外面的女孩儿都擦这种水粉,好奇便抹了,没想到大少爷鼻子如此的灵敏,赶紧不动声色微微退了开。
林华安奇怪,鼻子吸了吸,味道已经很淡了,心想龙婶又不是女孩儿了,擦了些女孩的水粉当然不好意思承认。理解过来,他就没有多加询问,回到正题道:“好了,龙婶你就放一千一万个心,照我说的做,这笔买卖咱们那是稳赚不赔。”
全天下就属大少爷最大了,且钱财还是他的,自然是大少爷如何说,奴婢就如何做。龙杏咕浓笑意应承:“是,少爷,明日奴婢辞退大家,缓慢下行速。”
林华安哈哈一笑,随意再闲聊了会儿,领着虞思泪就离开了工地,来到北街,入了一间玉器行,心想童小姐也不知喜欢什么,瞧了一对玉佩,上雕着一只小兔,便就购了下来,开心朝着豪街方向走去。
天色愈淡,时值掌灯,他来到童府门前,并不上石阶地抱拳对迎出门的小斯笑道:“小哥别急,我不进府的,这次前来是为了答谢我不在这段时间童老爷为我看管楼子,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还请转交。”
那小斯每看佟天一次就厌恶一次,然而他有礼前来,说的让人难于拒绝,不多言语递出双手就接回那玉佩,瞧了两眼,很寻常的一块佩玉,也就几两几钱的货色。
送上了谢礼,林华安不多停留转身就走,心里挂念鲁凌,也不知他找没找到林帛纶,阿纶是不敢阳奉阴违的,知晓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必竟他为自已改了两次皇榜,虽是一手庶天的郡王,却也不能把皇榜改来改去,皇帝的威严都荡然无存了。
越想他就越不安,一面深怕阿纶搞不定皇榜,另一面又怕阿纶惹祸上身,还有一面,他只要想到童小姐和金公子这对金童玉女喜结良缘,心里就无比的开心,开心之余又镶嵌些许落寞,着实烦的不知如何是好。
上灯时,忙碌的所有人都回了府,婢子们全都去厨房用膳了,唯有厅中一个桌子,阿紫和阿绿四五人忙进忙出。
鲁凌压根就没去南城,只是不敢回府而已,焦滤坐于椅上等了会儿,见着安哥回来了,少主却没见着踪影,急忙起身迎前笑道:“安哥,您老回来了。”
见着鲁凌,林华安极是开心,忙不失迭牵着他询问:“怎么样?阿纶怎么说,是不是狗皇帝不愿意?”
“这……”这句狗皇帝让鲁凌额头滑下颗大汗,犹豫了一下,窥见安哥满脸迫切,吞咽了好大一口沫液,诓骗道:“安哥,郡王没在王府,皇宫我又进不去,我寻找了王府侍卫,得知郡王根本就没回过王府,好像……”
忽地林华安眉头虎虎皱起,难道林帛纶真的和他阳奉阴违,真的要把童小姐塞给自已,干出拆人姻缘的缺德事?
“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怎么相信,林华安眯目瞪视鲁凌,似乎想从他脸上寻找出出半点蛛丝马迹。
鲁凌一颗心砰砰律跳,赶紧点头确定。“货真价实,可能郡王觉的安哥喜欢童小姐,所以……所以才这样子。”
“该死!”林华安胸口如要炸开,脸色极其不好低声咒骂。
这时龙嫣走进来,身后跟着四小奴,她见着相公脸色阴霾,本来欢喜的心顿时布满浓浓牵挂,莲足极快来到他跟前,关心询问:“相公,发生了什么事吗?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爱妻出来了,林华安赶紧缓了缓铁青脸庞,扬起一抹微笑,牵起她柔嫩小手向餐桌走道:“会有什么事,有也是林阿真让我气的,这家伙整日游手好闲,我让他做生意,却跑的连腿都不见了。这不,中午就没回来,现在都晚膳了,依然见不着。”
听得此话,龙嫣安下了心,瞧了鲁凌、罗湛、连同和虞思泪,抿着浓浓笑意询问:“你们知晓二少爷去哪里了吗?”
四人同时摇头,齐目朝佟伯看去,佟伯急忙摆手道:“中午老奴去了刘府,出来就遇见一伙人,全都穿着极好,像是富贵人家。二少爷与他们正在说话呢,很显然这几名公子小姐就是二少爷的故友,老奴也没有多问,与二少爷到刘府见过刘小姐,出来二少爷说有事,自已就跑走了。”
林华安皱了皱眉,阿真才复活没多久,哪来的什么故友,就算有,故友早也化成白骨了。他牵着嫣儿坐入餐桌,极是关心道:“可别交上什么猪朋狗友了,佟伯你和我说说,都是些什么人?”
龙杏搀扶佟伯巍巍坐下,对林华安嗔笑去一眼,理所当然道:“二少爷是什么人,所交之友岂会是什么猪朋狗友,我看定是不凡人物。”话落,为佟伯挟了几样菜肴,好奇猜测:“佟伯,二少爷的朋友们,是不是人人看去都极为高贵,风度翩翩呀。”
“是是是。”佟伯连忙点头,翘竖母指赞赏:“男的生的好俊,女的长的极俏,都不输咱们二少爷的。”话落,略有忧心地看着林华安,喃喃叹息:“能交此种公子小姐自然很好,就是少爷赚钱不易,交上此等友人,怕是要花钱如流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