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看着俊俏人儿,倪倪越看心越酸楚,若知世上有他,她纵是饿死也不投身青楼,有他一夜临幸是该知足了,偏偏又舍不得他明早醒来无情的转身离去。
“相公……”情难自禁低唤,泪自眸内滑落,俯下粉唇点啄俊逸人儿的唇瓣,呜地急捂嘴唇,她好想陪伴在他身边,真的好想,好想。
“星儿……”听得哭泣,林阿真累的睁不开双眼,迷糊搂抱过又哭了的小宝贝,把她藏于怀中,安慰地摸抚宝贝的小脑袋。“不哭了,相公没事,小小的箭射伤不了相公,你看相公都还能抱着你呢。”
被抱入怀里,倪倪听得迷糊的胡话,心知他已有妻子,不由的泪更加急骤,闻着他好闻的安稳气息,哽呜之声止都止不住。
梦回了二百年前的金戈铁马,林阿真心碎了,该死的李元昊竟让他的小宝贝哭成这样,不灭西夏他绝不罢休,知晓小宝贝受尽李元昊百般折磨,心里那抹忧伤痛的连梦中都泪流不止,唯有亲吻哭泣的小宝贝安抚:“不哭了,相公一定为你雪耻,偷偷告诉你,我已让陆展元借道阿柴奔袭宣化府,不日就能把李元昊碎尸万段了。”
哭泣的倪倪听得他梦中讫语,西夏已亡二百余年,陆展元也早就化为尘土,记得小时候曾在书楼听过,亲王爷被角牛弓所伤,三军撤出平野,以山林弯曲向西凉折策。亲王爷字,蕃王借道。陆公十五万虎豹挺道阿柴,三日撕裂宣化,斩贼弟元浩,灭贼堂三百一十一口,敬示文妃屈辱泪,贼皇惶惶不可终日,遂卒于灵宗五十七年腊月十七,卯时寅刻。王喻吊尸三日,戮尸分葬于秦北秦南以做鬼不得完全也。
“相……相公……”想着儿时听到的故事,倪倪一脸糊涂,亲吻他低喃:“相公……”
“星儿不哭了。”林阿真亲吻怀中的小脑袋,“相公定把李元昊分尸,不哭了,难道宝贝不相信相公吗?”
“啊?”真的要分尸啊?倪倪小嘴微张,骇惧眼目提绽闭目沉睡的男子,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讫语如此的恐怖,西夏最后一帝李元昊是让亲王爷分尸的,世上早就没有李元昊了呀。
文静追着讹钱坏道于城中奔走,可是问来问去都没人见到,她见天色渐渐暗下了,气哼地跺了一记莲足,坏道最好不要让她碰见,不然定饶不得他。转身小跑自向南城奔了进去,也不知大家有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宗长。
落座于朱雀道中的郡王府内,月上柳梢之时,府里府外灯笼通明,堂厅内林帛纶坐于主位,副首坐着林缘茵,下面分别是金灵灵、阿齐敏、龙无双,更下则是张元、吴昊、陆少群、向关靖、龙千叶、文诚等人。
文静进来时,见着满厅都是人,可却寂静无声,个个是垂头丧气,就连无所不能的郡王爷都神游太虚观,模样已罢明没有找到宗长了。
沉浸在思绪里的林帛纶听得动静,恍惚里回过神来,捏了捏椅柄,抬眼见到是文静,略略失望微笑道:“文门主,看来你这一路也没有老大的消失了。”
文诚见门主来了,笑站了起身,知道她还小,喜欢玩,轻轻叹劝:“门主,你出来多日了,也该回太原了,门里可不能一日无主呀。”
文静害怕的有好些人,可想得要回灵山,心里的害怕超越了一切,玉女脸蛋微微发白,急上前对林帛纶说道:“二夫人说要在大理,文叔也说要跟着郡王,文静不想当门主,你和夫人说说,让她换一个。”
众人听得这话皆然失笑,林帛纶哈哈摇头,微笑反问:“你文门败落这么久,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你要是不当门主,那就要把武功废了,茵儿也不再教你凌波微步。”
“那怎么行?”文静吓退了一大步,以理拒争:“凌波微步本来就是我文门的祖传绝学,本来就该还给我文门,怎么可以废了文静的武功。”
林缘茵见相公吓到这丫头了,抿着笑容责道:“文门主还小,相公不要总是吓她。”说着,笑看文静劝解:“文门可是太祖当年一手创立的,存之不易,灵山十二宫才建成没多久,你的文婆婆已一把年纪了,就真的忍心让她操劳吗?”
文静可以说是文根莺一手拉把长大的,提到婆婆心里非常的愧疚,可她才刚刚从灵山偷跑出来,都还没玩就要回去,门里闷都闷死人了,蹉跎之时,忽然想到坏道士,蓦地叫道:“不行,我一定要把坏道士捉住,这人讹骗别人的钱,婆婆常说习武之人就要路见不平,所以我一定要路见不平。”
没头没脑跑出个坏道士,厅中众人觑来看去,文诚虎眉拧皱,理不出头绪询问:“什么道士?门主到底在说些什么?”
拿出坏道士来堵口子,文静大觉极妙,舞起一双小手臂,气愤诉说:“你们不知道,这坏道士实在太坏了,对黄老爷先下了赤蛇的毒,然后说什么白虎伤人……”当众把刚才所见的一幕生动讲述了出来,最后一拍定案。“我一定要先抓到坏道士,这是咱们文门的门规,路见不平就一定要铲平。”
哪里听不出小丫头找籍口不回灵山,在场众人眼白上翻,文诚好气又好笑正要劝阻,向关靖突然开口询问:“文门主,你说的这个道士是不是很少年,后面还背着一个篓子?”
“对呀,对呀。”面对大家不相信的目光,文静早就委屈了,现见向关靖说出模样形状,开心奔前急问:“你也看见了,很坏对不对?”
“喔!”林帛纶轻讶了一声,好奇询问:“真的有这么个装神弄鬼的道士?”
向关靖点点头又摇摇头,拍开折扇边摇边道:“是不是装神弄鬼不知晓,不过确实有这么个小道士。适才我回城时,见着竟有出家人往青楼走入,好奇就多瞧了两眼,长的确实仙风道貌,俊的很。”
道士逛青楼?满厅的人都不知该作出什么表情,听着好像很别扭,可想道士也是男人,逛逛青楼好像也什么不对。
文静愣了愣,猝地火冒三丈大叫:“坏蛋果然是坏蛋,向爷,这个坏蛋去了哪间青楼,我这就把他拖去见官。”
“秦仙楼……”向关靖仨字甫落,跟前忽地影风掠过,文门主已经不知去向了,当即呵呵轻摇折扇对林帛纶询问:“纶爷,是不是再多使点力道?”
小丫头有凌波微步傍身,就是打不过,也没人追着过她,众人并不担心,听得向关靖这句话,齐目朝郡王看去,待他作出决定。
林帛纶左右决择不下,捏了捏椅柄站起来,负手走到大门前仰看了眼初升月亮,转身沈走分析:“皇上游行了老大,老大气傲不屈,杖击之前从怀里掉出阿茵娜驸刀,可阿茵娜却说驸刀是遗失的。同日,天牢被劫,上百侍卫与牢差悉数被杀,老大就此消失无踪。”话落,左右看了众人一眼,询问:“佟天是畜牲,亲朋好友尽数离他而去,佟府败落,他最多的只有几个赌场恶友,你们说说,有谁会为他杀侍卫劫天牢?”
仿佛天牢是谁劫的已经不须要再想了,阿齐敏疑惑道:“夫君,阿茵娜与我们前来临安当夜听得佟天之事,气愤难平不似作假,她确也气不过偷去佟府找佟天算帐,或许真掉了驸刀也说不定。”
林帛纶手往她一指道:“假设驸刀真的是她掉的,再假设佟天是赌场那些人劫的,那么佟府的龙氏三口和佟总管人呢?”说着,大步跨到主位,张臂道:“佟总管忠心耿耿,佟天被游行时竟没人见着他,反倒是童木木出来哭求公孙用。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想,佟天游行之时,佟总管和龙氏三口已经先一步让人带走了?”
“这……”金灵灵疑惑,站起身道:“照夫君此言,劫走佟天之人,可以料得先机,在佟天被游行之时,先下手为强?”
“王妃不可以这么想。”张元站起,摆手道:“或许该这么说,佟天前脚被游行,这伙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同时带走了佟府四口。且反过来想,佟天逼母至死,皇上只降罪于他,此人为何要先一步带走佟府众人,显然佟天游行之时,他已打算洗劫天牢了。”
“对了。”张元说到梗子上,林帛纶抿笑巡看众人,缓慢坐回椅上,端起茶水吮问:“那么是谁刚好在近处,是谁有这等本事,能拟出此种胆大包天却可圈可点计画的又是谁呢?”
全然不须要再去想了,十数人立起身喊道:“完颜阿茵娜!”
所有的线头都指向金国明珠,林帛纶摸了摸额头,抬眼看着天花板一会儿,皱起眉头询问:“那你们说说,阿茵娜为什么要劫走老大?”
这还有为什么?向关靖理所当然道:“他是宗长啊。”
“那么她是怎么知道老大是宗长的?”
“这……”
一句话堵的所有人张嘴却吐不出话来,连至亲童木木都不知晓,阿茵娜怎么会知道?事件好像又陷入了死胡同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