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没三步,林阿真步伐突停,脑袋往右肩斜斜倒去,想了一下,翟地转身回头,大步来到小巷口,漆黑的一条窄巷哪里还有人,忍不住干的咒骂出声。
王欲语奇怪之极,看着郎君咬牙切齿模样,困惑询问道:“郎君,您怎么呢?有何不对吗?”
“当然不对。”他手指小巷道:“刚才咱们是在南面,那家伙指路说是往北。咱们向北面走去,可在青楼时我是往东面跃来这里,那么他在此地应该说向南面才对,怎么可能又指北面。”
王欲语静中一思,讶然点头,扭头往南面瞧去一眼,街上人来攘往,已寻不到那人身影了,很奇怪说道:“这人可真奇怪了,他与咱们也不认识,更无图谋,为何这般呀?”
就是这点林阿真想不通,无端端的冒出来这么个家伙,到底干嘛,难不成还真是存心看他们夫妻恩爱的?
“这个……”实在想不通,挠挠头就牵起宝贝的小手,转而向南走道:“可能那家伙真的很无聊,吃饱撑着没事干,别想啦,咱们走吧。”
王欲语点点头,随着他向南走去,拐过人多的大街,入了一条更闹大街,只见大街上都缠着蛛网绸缎,一盏一盏的灯笼挂在七彩缎子下,如是大节那般的热闹,左右的楼子皆是塔楼,有说书的,有喝酒的,有唱曲的。
林阿真见这条大街人流如此密绎,牵手就改为搂抱芊腰了,几乎是把她护在怀中,宝贝让人稍稍蹭擦过身,他都不乐意。
行不一会,他就觉怀中女人很静,一股恬淡温柔缓缓流动,便就从各个茶楼曲楼收回目光,只见宝贝一对大大的眼珠子娴澜,绝美的芝眉随着曲楼曼曼抑抑琵琶声时而蹙拧,时而舒展,已忘我的沉浸幽曲杂乐之中了。
林阿真眼里笑意浓浓,深情视看着自家宝贝沉浸模样,很快就走出了这条大街,密绎人群稍稍少了,他抱臂轻柔晃动,语声柔和:“好了,不要再想了,嗯。”
王欲语在想曲子,身子轻晃就回过神来,仰看了郎君柔和的笑眸,嫣然低道:“宝贝冷落郎君了。”
“什么冷不冷落的。”林阿真看着她温柔的脸蛋,胸口又突然的烫热起来,抬眼往街上瞧去,理所当然道:“刚才虽然对阿纶说要和他吃饭,不过时间这般晚了,阿纶八成自已吃了,咱们就到客栈随便吃一点吧。”
“郎君……”王欲语看他的眼儿就知他在想什么,这番诡辩之词顿时令她霞红飞腮,不依的娇嗔:“郎君怎能想与宝贝关于房中,就失了和小叔子的承诺呢,咱们还是快走吧。”
林阿真是恨不得当场把她搂入怀中狠狠的宠爱,一语双关道:“可是我饿了。”
王欲语没听出他这双关之语,这声饿了顿时让她紧张了,左右瞧了一番,只见此街有一间客栈,其它的全都是商铺,没有酒家酒楼,就指着不远处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贬,开心道:“郎君,不然先吃一串糖葫芦吧,很好吃的。”
林阿真是此饿非彼饿,在听得宝贝甜甜的说吃糖葫芦,愣了一下,身子晃动,已她反牵着往街角吆卖的那个冰糖葫芦贬子奔了过去。
王欲语开心无比,小跑来到糖葫跟前,水水的目光就往竿枰仰瞧,青葱玉指往最上面那一串指唤:“郎君,宝贝要吃那一串,有八颗的那一串。”
林阿真宛尔,看着如是小孩子的宝贝,心明她没有童年,当即从怀里掏出一绽黄金,对小贬喊道:“就是她指的那一串,摘下来。”
那小贬双眼一瞪,瞧了林阿真,再瞧王欲语,最后把目光定在递来的那绽金山上,随后慢腾腾的动作加快,从肩上拿下竿枰,把最上面的那一串摘给了王语欲,接过一大绽黄金左右观瞧,塞进嘴里又狠狠的咬了咬,便即欢喜无比吆喂:“一串糖葫芦七纹钱,换您黄金一绽,折银五百两,那么就是……”伸手进怀,掏出一叠银票,数了四张一百两,一张五十两,再从钱袋里掏出数绽银子和数贯纹钱,一一往林阿真递笑。“公子收好了,收好了。”
林阿真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傻眼看着怀揣好多钱的这个糖葫芦小贬,只见这人约莫三十来岁,一身补丁农衣,可笑眯眯的脸庞却生的极其斯文。
“我嘞个去!”猛然回神,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把这小贬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到头,飞速点了找回来的大堆银票、银子、铜板,全然没错,也绝无作假,顿时晒然,纳闷指问:“你这家伙身揣这么多钱,怎么却在卖糖葫芦?”
找完钱,那小贬笑脸一顿,似很纳闷的伸手抓抠脑袋,小小声反问:“公子的意思是?难道……身揣这么多钱就不能卖糖葫芦?”
“当然可以。”林阿真双眼牛瞪而去,他问的是这么个意思吗?要更正问题时,突然身边“哎呀”一声,就见宝贝从嘴里吐出半粒糖葫芦,芝眉拧成一股线,把竹签上那粒还有大半的糖葫芦递伸道:“都浓烂了呀。”
那小贬不惊不臊,笑呵呵询问:“听过这样一个传说吗?甜杏儿越熟越甜,甜浓了就入了心里面,吃到这种甜浓到心的甜杏儿,就是受到杏儿仙子的祝福,在祝福你们像这颗浓杏儿般,永远浓情至心,甜甜蜜蜜呢。”
王欲语被唬的一愣一愣,心下狐疑,有这么一个传说吗?
林阿真眼白猛地往上抽翻,简洁道:“你就是不换一支对吧?”
那小贬笑容加深,也很简洁点头。“对!”
林阿真一副我就知道表情,瞪看咪着浓浓笑意的小贬,心想堂堂亲王爷为了七纹钱把一个小贬打趴在地,让人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便就拔掉竹签头上的那颗烂杏子道:“宝贝,不吃这颗,还有七颗呢,咱们走吧。”
王欲语点点头,再看了一眼这个奇怪小贬,便跟着郎君往南继续走了去。
她边吃边走,很快就来到了一处石玉铺成的大庭地,庭地中央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树上挂满着一粒一粒的小香囊,四周灯火通明,甚远就能闻到阵阵的香烛味,无数无数的男女从一间八门敞开的殿宇进进出出,许许多多都是牵着手,一些在门前的九鼎香炉换香而插,一些则掬手在大梧桐树干上挂小香囊,四下尽皆恩爱气息,引人心中柔情荡漾。
“月老庙。”走的更近,王欲语见着这么多情侣携手在挂香囊,就开心牵着林阿真,往那间的庙宇走道:“郎君,咱们也去给月老祈姻缘好不好?”
林阿真自是点头,无不顺应,溺宠无极,心里却不认为是月老庙。只见庙宇八门大开,旁边摆着大堆的香烛摊,还有各色小吃。大鼎香炉内香枝遍布,一名庙祝在地上拾捡垃圾,香火是很鼎没错,买红香囊的也发大财了,可是……
月老庙应该是红墙身的吧?而且外面种植的大树应该是要榕树吧?树上哪里是挂什么香囊呀?明明就是写上名字的红线布呀。记得二百多年前他和楚楚在扬州月老庙前,掬手绑上了写有爱语誓词的红线布,这么重要的事他应该不会记偏吧?
困惑不解,被牵着来到一座同心香囊摊前,宝贝正在专心的挑选香囊,他便就转眸往跟前的庙宇瞧去,里面人流叠密,几乎都是年青男女,一对一对的,连圃团都是两个两个的,前方的黄红纱幔很新,樱穗下垂,纱罩内隐约能见着一尊大仙端坐,左右两端既没姻缘童男,也没红线童女。
“靠!”困惑的林阿真很快就发现了,一声低咒,拉过挑选香囊的宝贝,脸庞布满浓浓怪诞,指着大门对联道:“宝贝这不是月老庙,你看,你自已看。”
王欲语被拉了个踉跄,糊涂看着郎君那副见鬼神情,不知他在干什么?就顺着手指往门联瞧去,只见八门中间携有五小对,自左到右,第一对是:“皓月描来双影雁,寒霜映出并头梅。”第二对是:“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第三对是:“一对壁人留小影,无双国士缔良缘。”第四对是:“杯交玉液飞金龙,乐奏瑶池舞凤凰。”第五对是:“琴韶谱成同梦语,灯花笑对含羞人。”
低低游念着,她看了五小对,只觉联中所描深情男女似曾相识,便就转目就往左右的大对喃念:“婚姻必须自主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爱情岂容买卖让人间相思者早结良缘。”
林阿真老脸一红,却笑眯眯地点头,牵着她往庙门走入,指着罩纱的殿正两根巨柱道:“宝贝再看。”
王欲语进来便见着了,只见左联橛书:“春露秋霜宗支衍百世”,右联书镶:“萍繁藻洁俎豆祝千秋”。
看着这一对,她轻轻啊了一声,扭眸往林阿真瞧看,奇怪道:“郎君,这对柱联怎么像是祠里的联呀。”
林阿真白眼一翻,牵着她往巨大的贡桌旁走近,伸手揽起一角黄降纱,现出里面那尊和自已有七分像八分不像的大神,手盖红脸,丢人说道:“你自已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