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薇没有料到他这样一个平日里看似温和且性情严谨的人竟然会露出这样的妖孽之态来,顿时吓了一跳,像是头一回认识到聂秋染一般,连着盯了他好几眼,又听也他话里的意思,顿时脸色通红,也顾不得刚刚还害怕了,下意识的伸手拍了他手臂一下:不要胡说了咱们赶紧出去吧。崔薇说完,也不敢再停留了,整了整衣裳,便拉着聂秋染出了聂家房舍后。
两夫妻出来时外头还极为热闹着,众人都在送着新娘子离开,没有哪个注意到聂秋染二人啥时候出来的,两人出来好长一段时间,等到聂晴都被聂秋文背出大门了,后头孙梅才摇摇晃晃,脸色惨白的出来。崔薇回头便看到孙梅捂着胸口,跌跌撞撞靠着墙出来的情景,像是喘气也极为困难般。孙梅注意到了崔薇的目光,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来,见到崔薇时,她原本惨白的脸色更是白得如同死灰一般,眼里先是闪过一道惊恐与慌乱,接着竟然露出一丝杀机来,看得崔薇心中一紧,本能的对孙梅生出防备来。
这厢两妯娌目光不过是一碰触间便各自分开,趁着人潮正往外挤时,孙梅脚步踉跄着往屋里去了,这会儿也没哪个去注意看她,反倒都跟在了聂晴的轿子后。聂晴的夫家本来便是极为贫困,且家中距离小湾村极远,这趟婚事既然是由潘世权的夫人贺氏作保,因此一开始便商议在潘家收拾一间小院落出来,用以给贺元年做新房之用。直到新婚三日。聂晴回门之后。他再带聂晴进县里便是,因此这会儿花轿是抬着前往潘家的,众人自然也要跟着前往凑热闹。
等到晚间喝喜酒时,孙梅也没有再度出现,本来这趟酒席在潘家摆,一般人平日里少有机会进潘家来,许多人都是巴不得前往潘家吃酒的,孙梅竟然罕见没有出来。想来之前被聂秋染踢过之后伤得十分严重,幸亏聂夫子夫妻二人今日里子面子全都有了,潘家人对他百般恭维,孙氏也被潘老夫人拉着吃酒说笑,根本没人注意到孙梅未来。
崔薇被潘夫人贺氏拉了坐在别间之中,虽然嘴上与人谈笑着,但心里却仍是在想着孙梅的事情。
聂夫人年轻又貌美,且是难得的稀客,平日里真是请也请不来的,说起来咱们潘家与聂夫人也是有缘。可惜我往常随夫君往在县中,难得与聂夫人见上一面。谁想到却是与聂夫人一见投缘,恨不能结为姐妹才好。贺氏这会儿满脸堆笑,像是那日里对聂晴的恨意只是崔薇记错了般,一个劲儿的恭维着她。上回崔薇在崔世财家里说的事儿转头被刘氏与她两个儿媳妇传了出去,这会儿村里的人都知道,这趟潘世权还托聂家的福,县里好些个人知道他家要与聂家办喜事儿,都跟了过来,其中有一位还与县令有关,平日里贺氏都巴结不上的,这会儿也随着一道过来了。
潘夫人过奖了,我哪里当得起潘夫人这夸奖。崔薇淡淡笑了笑,嘴里说了句客套话,一个姓郭年约二十五六,身段略为丰腴的妇人却是已经有些好奇的笑了起来:聂夫人的名声如今咱们谁不知道了我听说聂夫人之前在临安城也开了铺子的,不知是卖些什么东西,咱们几个平日里在铺子里买东西倒是有,可这开铺子倒真是没有,若是能得聂夫人教上几句,说不得我也能开间铺子,挣点脂粉银子呢。
这妇人话音一落,贺氏等人好几个便跟着恭维起崔薇能干来。贺氏是巴不得今儿好好招待着崔薇,又将人给讨好了,也好给自家夫君谋个好的官职。潘世权有野心,可他到底只是秀才出身,底子并不高,家境虽然殷实,可这也只是在小湾村与许多村民们相比而已,在县中好些富户,潘老爷纵然是卖尽家中财产,也不一定能及得上人家一根手指头,这九品官儿看似威风,但若他没有门路,又没有本事,这辈子便只到这儿了。
聂秋染是举人,又与定洲知府的公子郎交好,这公子爷之前竟然还肯出面替他买地,便知两人关系不差,往后聂秋染若是得这位好友提携,恐怕前途不可限量,至少比起潘世权来说,那是一个天一个地了,潘世权要想为自己打算,大的人他高攀不上,也唯有从聂秋染这儿开始找门路了。这也是贺氏恨聂晴得要死,而今却不得不强打精神,忍了心里的恨意替她操持的原因了。
不过是开的一间小铺子,如今早已经没做了,若诸位夫人要想问我经验,我可真是没脸来说了。崔薇笑了起来,贺氏几人还不肯信,又想再问,一个年约二十岁,穿着一身粉红缎子的年轻妇人便已经拿扇子摇了捂着嘴笑了起来:那倒是,我听说聂夫人开的是间点心铺子,如今已经被临安城知府处的主簿夫人勒令关了吧难怪不敢再开了,那样的贵人儿,哪里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
一句话说完,场中顿时便冷了下来。
崔薇虽然不愿意去炫耀,但也不愿意因为低调而被人踩在脚底下,闻言便吃吃的笑了起来,也学了那夫人的模样拿扇子捂了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眉眼来:
这位夫人说得倒是,当初我小叔子年轻不懂事儿,做那位刘夫人心里不大痛快了,但后来秦公子曾来信问我家夫君是否要再开店铺,只是夫君要一心读书,以备来年大考,不愿再因些许银钱而烦心,所以拒绝了秦公子的帮忙而已,毕竟功名为重,铺子为轻嘛她说完,笑着眯了眯眼睛,一边伸手撩了撩头发。
众人一听到那位定洲知府的公子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儿最后还专门来信询问,可想而知其与聂秋染交情是有多好,当下贺氏脸上的笑意更加真诚。众人也越发恭维。那位脸上还了些嫉妒的夫人勉强笑了笑。也不敢再开口提这事儿,反倒是说起其它的来。
崔薇坐了一阵,也懒得跟这些女人比来比去,便找了个借口出去透气,如今天气这样的热,屋里闷得早就受不了了,可那些妇人却仍涂脂抹粉的,一股腻得令人难受的香粉儿将整个屋子都弥漫了。崔薇一出房间便坐在了走廊下不敢随意乱走动。上回在潘家遇见那样的龌龊事情,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这回哪里敢乱走,便是坐着无聊,也比等下再闯到什么地方,瞧见一些不该瞧见的事儿来得要好。
贺氏倒是派人出来唤了崔薇好几趟,崔薇只推说不适,勉强留在潘家坐到晚饭后,这才跟聂秋染一块儿回去了。聂家要办三天的流水席,因此这几天两夫妻倒是都要忙。一直要等到聂晴跟随贺元年去了县里时,才能恢复到以前的生活。
第二天崔薇特意早早去了聂家。没有发现孙梅的踪迹,聂家里人来人往的客人不少,一大早的孙氏便有些不大痛快的站在院里骂着孙梅,听说她是病了,而且病得还挺严重,现在躺床上几乎都快下不来了,众人都忙着,也没哪个给她请大夫的,孙家人虽然对此有些不满,不过在聂家有喜事的当口,孙梅却是病了到底是一件触霉头的事儿,赵氏也只能怪自己女儿不争气,偏巧赶在这个坎儿上,因此也不好替她出头。
孙氏越发骂得厉害,可孙梅却根本起不了身。聂晴要回门那天崔薇特意去看过孙梅一回,她脸肿得都已经发亮了,脸上带着潮红,一副正在发着高热的样子,却偏偏捂紧了胸口,不敢去请大夫。崔薇站在床边看着已经脸有些发泡变形的孙梅,沉默着说不出话来,那头聂秋文倒是端了碗汤药进来,搁在一旁的大柜子上了,这才冲崔薇道:大嫂,你坐吧。
崔薇犹豫了一下,这才坐了下来,看着孙梅皱着眉头,一脸痛苦之色,纵然是在昏迷中,她却是睡得极不安稳的样子, 嘴唇开得裂了开来,一边摇着头,嘴里喃喃的喊了出来: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不能,被人知道崔薇脸色顿时变了,那头聂秋文却没发现她的异样,一边端了药碗拿了勺便喂孙梅,一边崔薇就已经冷冷道:她这样已经说几天了
从聂晴成婚那天就这样了。聂秋文端了药碗拿了块竹片插进孙梅嘴里,端了药碗便朝她嘴里灌了进去,脸色平静道:从晚上就已经开始喊疼,又开始说胡话,我娘说她是被冲着了,准备找个神婆替她医治。聂家人都不明白孙梅嘴里一直不停的喊着杀了你,不能被别人知道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可唯有崔薇心里头却跟明镜似的,本来还觉得孙梅一个女人落到现在这样的结局多少有些可怜,但现在听起来,她恐怕是对自己生了杀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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