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非常朴素的房间。☆→☆→,
并不仅仅只是房间的装潢,就连家具摆设都非常的简单和整洁——房间很小,大概不会超过三十平的样子,只有一扇窗户。在靠近窗户的一边放着一张木床,木床不仅被褥干净,床身似乎也是经常进行更换和保养,因此并没有发出任何陈旧腐朽的味道。而在床的正对面处,则摆着一张木桌及两张椅子,桌子上则放着一套冲洗得干干净净的茶具。
房间没有书桌,不过倒是有一张专供老人使用的摇摆椅。而在摇摆椅的旁边,则是一个巨大的书架,这个巨大的书架与这个房间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它的规模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上面就算塞满各种各样的书籍,看起来也显得有些诡异。远不如房间里放置着的一副肖像画来得完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房间内的光线略暗,以至于光线无法照清肖像画上的面孔,只能照清脖子以下的部分。
不过从肖像画显露出来的部分来看,这副肖像画应该是画着一名女性。
这是一间朴素的房间,也是一间典雅的房间。
有微微机关旋转声响起。
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缓步迈入房间,然后走到木桌旁坐下,伸手开始摆弄起桌子上的茶具。
只见老者将右手伸向半空之中,然后诡异的一幕便出现了,似乎老者伸手而去的这个位置有一个黑洞。它轻而易举的就将老者的右手给吞噬进去,只留下一片黑色氤氲弥漫着。不过看老者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将手伸进这个黑洞没多久。就又将手伸了出来,不过与之前右手的空白相比,此时倒是多了一个水壶。
老者将水壶里的液体倾倒在桌子上的两个茶杯里。
明明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茶杯而已,可是老者倾倒的动作却是维持了足足十分钟之久,也依旧没有见到那个小小的茶杯被灌满,反倒是空气里很快就开始弥漫出浓郁的酒香。而当酒香越来越浓郁时,那个看起来似乎连塞牙缝都不够用的茶杯也终于开始呈现出七、八分满的情况。
金黄色而略显粘稠的液体,在杯中摇晃着。
老者又花了一些时间,才将两个小小的茶杯盛满金黄色的浓稠液体。然后他才点燃一盏酒精灯。放上隔网,撒上一些不知道是以什么原料制成的粉末,很快就有淡紫色的火焰燃起。紧接着老者才将两个茶杯放到隔网上,接着又开始准备起其他的东西——尽管看起来材料稀奇古怪什么都有,甚至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是非常厉害的样子。
整套手序工艺非常的复杂,从这名老者进入房间内开始,整整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他都在一直忙碌着。
此时。似乎终于接近了尾声的样子。
老者将两个茶杯从隔网上取下,然后熄灭火焰,接着又拿出一个锡制的特殊杯壶。只见老者将两个茶杯内的液体倒入其中,原本应该足以灌满一个大麦酒杯的金黄色液体。此时却只掉落一颗不过指甲盖大小的琥珀——两个茶杯,便是两颗琥珀。随后,老者便又打开一瓶看起来似乎很有岁月年份的葡萄酒。将里面的液体全部都倒入到这个杯壶里。
顷刻间,杯壶内的液体就变成了金红色。泛起一种异样的光感。
“进来吧。”在忙完这一切之后,老者才开口说道。
房门很快就又一次被打开了。
不过这一次。迈步进入的则是一名中年男子。
他有着非常魁梧的身材,以至于他迈步进入房门的时候都不得不侧着身子,然后弓着腰,小心翼翼的“挤”进来。
男子有着一头灰色的头发,垂落于脑后的发梢扎成了十数根小辫子,上面缠绕着各式各样如今在地界已经无法再被挖掘到的稀世宝石。他的右眼处有一道伤疤,从上眉蔓延而落,划过了右眼,兴许是伤痕留下的岁月已久,所以这道伤痕非常的浅淡,唯独他紧闭着的右眼大概是不可能复原。
“克拉肯,你每次都是掐准时间过来的啊。”老者望了一眼这名魁梧的中年汉子,然后笑吟吟的说道。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名为克拉肯的中年男子回以一笑,然后走到木桌边,伸手拉开椅子后就这么干脆了当的坐在地上——他的身高实在太高了,以至于哪怕坐在地上,他也基本可以和老者平视,“神血诱惑,上一次喝这酒还是在六百年前呢。……你这房间,也差不多有六百年没回来了吧。”
“算算时间,过得还是挺快的。”老者回想了一下,然后开口笑道,“诸神之役的幸存者,也就只剩下我们这几个老骨头了啊。……可惜,再也无法和巴比伦共饮一杯了。”
“吉普莉尔小姐亲自出手,大概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克拉肯端起老者为他倾倒于高脚杯中的那杯神血诱惑,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先是闻了一口,脸上立即就露出了陶醉的余地,“巴比伦,这一次玩得太过火了啊。”
“那你有什么打算?”老者开口问道。
“我?”克拉肯摇了摇,先是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神血诱惑,整个人舒畅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良久之后才重新开口:“没什么打算。……我当年宣誓效忠了吉普莉尔小姐,如今我自然也是履行这一承诺了。黑白圣地已经被我关闭了,在这一次的事件结束之前,通过黑白圣地前往异位面的那些家伙,都回不来了。”
“会死很多人的。”老者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是啊,会死很多人的。”克拉肯点了点头。“不过这事,你也有一定的责任。”
“我知道。”老者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我离开了这么久的话,学院也不会变得如此。让巴比伦的手伸过来。……不过这件事真要算起来,我们所有人都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包括……吉普莉尔大人。”
“小姐可不会跟你讲道理。”克拉肯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知道。”老者也露出和蔼的笑容,“阿萨利也出现了,看起来他似乎选择了吉普莉尔大人呢。……我之前还真的很担心,要是阿萨利也背叛了吉普莉尔大人的话,那么……”
“他可是裁决者呢,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吉普莉尔小姐,阿萨利也不会。”克拉肯笑了笑,“就和我一样。永远都是吉普莉尔小姐的盾与剑。我将会为她挡住一切伤害,也会将一切试图伤害小姐的敌人……撕成碎片。”
老者闭口不言,只是安静的喝着杯中的神血诱惑。
而克拉肯,也不再开口,同样是喝着杯中的酒。
房间内,有一种奇特的悠闲气息在弥漫着。
“好了,我要去巴比伦统治的那块陆地看看了,那些小家伙们在发现巴比伦失踪之后,肯定会起来闹事的。”克拉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高脚杯轻轻的放在木桌上,对着老者露出一个笑容,“达安,我不想与你为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名为达安的老者微微抬起头。他的双眸是犹如星空般璀璨的异瞳——宛如整个银河都被尽收于他的眼瞳之中。他就这么凝视着克拉肯,沉吟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啊。不明白也无所谓啦。”克拉肯笑着挠了挠头,依旧是那副爽朗的模样。“只要,你安静的呆在这个房间里。直到此事获得解决就行了。……在此之前,千万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哦。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你都知道了?”达安叹了口气。
“知道什么?”克拉肯歪着头,笑道,“你设计陷害了洛克,让他成为巴比伦的傀儡?还是说你躲在背后操纵一切,让达布莱斯受到严重的排挤和暗杀,最终不得不投靠巴比伦?又或者是……你给你那些在异位面磨练的学生下达暗示,让他们都回来投靠巴比伦?”
“你都知道了?”
“别忘了我的职责与身份。”克拉肯轻轻的叹了口气,“吉普莉尔小姐没有找你,只是因为觉得你并不是必死之人而已。在这个浮空岛上的一切,都不可能瞒得了吉普莉尔小姐的,所以……达安,我希望你不要作死,我真的不想和你为敌。”
“如果我死了,你就喝不到神血诱惑了吧。”达安笑了笑。
“算是一个理由吧。”克拉肯耸了耸肩,“不过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当年仅存的四人,只剩我和阿萨利。”
听到克拉肯的话,达安瞬间就愣住了。
曾经面对诸神的那一场战役里,并不仅仅只有他们五个人。在那场如今已经无法找到任何记录的战争之中,实际上诞生了无数的天才与英雄,只可惜在那场残酷的战争中,陨落了太多的人了。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又因为理念上的不合,因此又有许多的人选择和吉普莉尔分道扬镳。
最终留下来继续追随吉普莉尔的,就只有四个人。
达安.福尔斯.马努,第一位感受到吉普莉尔的气息和号召成为黄昏时代首位掌握魔法的天才,他所开创的星辰术是如今奇迹大陆星辰魔法的最重要核心及根基。在诸神黄昏那个辉煌的时代,他被吉普莉尔阵营的人称之为星之贤者,因为他掌握着非常高深的预言术。而自诸神黄昏战役结束后,追随吉普莉尔成为浮空圣学院的学院长及守护者。
克拉肯,诸神黄昏战役里第二位获得弑神者之称的人,曾夺取了狂神的全部血脉之力,并亲手撕碎了狂神的神格,导致世间再也没有狂神这一神职。是吉普莉尔最坚定不移的追随者之一,自称为吉普莉尔的剑与盾,曾替吉普莉尔挡下五位主神的联手攻击,并配合阿萨利、吉普莉尔完成了反杀,担任浮空大图书馆黑白圣地的监视者与守护者。
巴比伦.巴别,在诸神黄昏战役后期,给幸存的诸神带去无尽黑暗的人。他曾是诸神的一员,只不过在诸神黄昏战役的开始之初,他就投靠了吉普莉尔,打开了晨曦神庭的中枢之门,是导致魔法女神陨落的间接凶手,在诸神之中有邪神之称。不过投靠吉普莉尔之后,他舍弃了神的身份,自愿成为凡人,开始潜心钻研吉普莉尔所带来的魔法,是这个世间在魔法造诣仅次于吉普莉尔的存在,也是浮空大图书馆的巴比伦的通天魔法塔的守护者。
阿萨利.纳尔斯,吉普莉尔最坚定的另一位追随者,被称之为裁决者.阿萨利。他曾手刃裁决之神并夺取了他的神格,是导致如今世界公平、公正、诚信、契约四位神明出现的根本原因,沉默寡言的他在吉普莉尔的阵营中并没有很大的存在感,但是一旦他选择出手的话,那么往往就是一片尸山血海。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吉普莉尔才会让他担任浮空议事厅的守护者。
这四个人,再加上吉普莉尔,便构成了整个浮空大图书馆的顶峰战力,也是外界所有势力不敢挑衅的根本所在。
可是现在,巴比伦.巴别明显已经背叛了吉普莉尔,而达安.福尔斯.马努又是帮凶,作为曾经和达安关系最好的克拉肯,自然是觉得有些难受。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心不想和达安处于敌对面,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双方的阵营关系敌对,就算他手下留情放过达安,吉普莉尔也不会放过他。
没有再看自己的老朋友,克拉肯转过身,然后小心翼翼的“挤”出房间。
当克拉肯离开房间的瞬间,他的身上已经被一套深蓝色的重铠所覆盖,右手上提着的则是一柄超过三米长的巨剑,剑身上铭刻着无数金色的符文。
一股狂暴的神力,顷刻间就从克拉肯的身上爆发而出,这股充满了暴虐与威严的可怖气息,让达安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的回忆之中。他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高脚杯,微微叹息一声之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为什么……会与我五百年前所看到的未来截然不同呢?……我这五百年来的准备,都是错误的吗?”(未完待续。。)
ps: 妈妈的手术时间改为星期六了,医生说肿还没消,不适合做手术。……心情有些糟糕。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