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凡头皮发麻，也尽量不要表现出异样，好在他控制表情的演技不错。
至于时妙婷，她的表情本来就不多。
庄岩对他们的来头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们是苏雪梨的侄子侄女，也没多注意他们两表现出的小小异样。
毕竟头一次听到神族后裔的两个少年露出微微吃惊的表情，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时凡一想到自己如果表现得过于平常也挺奇怪，连忙问道：“你说神族后裔，那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还有神仙吗？”
“不是我们传说故事里的那种神仙，只是造物主要说三个字，所以统一称呼为神。”
时凡道：“高山族的人是神吗？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陆芳点开了高山族三个字，那一块大屏幕上出现了十分违和的一幕。
其他地方都有大数据闪烁着。
唯有这一块是空白白的。
时凡诧异地望着这一块屏幕：“这里是不是出现故障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呢？”
“没有故障。”陆芳无奈地笑道：“这里本来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时凡好奇道：“高山族在这里的话，你们应该可能收集到一些信息。”
陆芳道：“是啊，如果是正常情况，我们应该收集到一点的，可惜的是，在我们调查到了高山族这一特殊的血脉时候，已经迟了，这个族落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他们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村落。”
“他们拒绝对我交流，一年到头也只有一次出山来换置一些生活必需品。”陆芳道：“他们的打扮比较朴素，跟这里的农民也没什么不同。”
“山里面有一些这么顽固不化的老农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所以我们一直都没往那个方面想。”
听着陆芳的话，时凡也想着爸爸日记本里的内容。
上面说了关于高山族的秘密，从来不跟外族的人通婚，一直保持着比较传统封建的生活方式。
也只有父亲与苏雪梨姑姑两个孩子是被挑选出来，接受了外面的世界，从而对自己的族人产生了怀疑。
这个怀疑是针对高山族里的族长，用爸爸的话来说，他们是相当排外的民族，一向不愿意走出深山的。
为什么又让爸爸去接受教育呢？
如果爸爸接受了教育，又为什么没有资料记载。
显然这些种种有那么一点表现的不科学。
时凡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知道高山族与煞人有关？”
“从煞人的口里得知。”陆芳说：“煞人说只有找到了门，他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可惜我们迟了一步。不，是很多步，高山族的痕迹消失得干干净净，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
“痕迹被人抹去了？”时凡竖起耳朵说，他对这个族落了解不多。
“嗯。有人说他们族人全部被灭杀了，又有人说他们可能离开了。”陆芳感叹着说：“至于真相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人知道。”
时凡还想继续问的时候，时妙婷拉住了他。
他看了眼时妙婷，时妙婷的表情依然不变。
时凡这时候吃惊，一个不小心问了太多的问题，似乎对高山族表达出了强烈的兴趣了。
站在一旁的庄岩似乎耐人寻味地望着他。
时凡尴尬地笑了笑：“我觉得挺有意思的。高山族，听这个名字就感觉特别的神秘，好像是从天上来的一样。是不是？”
陆芳愕然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从天上来的。”
“啊？”时凡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真的是从天上来的？”
他故意装出吃惊的模样，至于时妙婷依然保持着淡定。
陆芳观察过这一对兄妹，感觉挺有意思的：“这个只是推测之一，是不是从天上来的呢，其实谁也不知道。”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经过科学调查，我们早就探知了，这个世界不存在所谓的神仙，天上也没有天宫。”
“没有天空，但是地球之外有宇宙，宇宙奥妙无穷，里面藏着什么样真相，你也不知道。”陆芳特别配上了图文来说明：“而且不仅仅是宇宙奥妙无穷，实际上还有很多地方，譬如空间维度，都是无穷无尽能够探索的东西。”
时凡虽然想发问。
感觉能够见识到许多东西，不过他再这么问下去的话，无疑显得逃过热衷与好学了。
庄岩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煞人跟这些有关。”
陆芳将自己现有的资料调取出来，“这些的是我们在大西城里面所遭遇的煞人。煞人是不可杀死的，但是如果能掌握到他们的进攻方式，而且掌握他们的弱点，其实也不是不能战胜。”
时凡在十二号车厢里发现过这一点。
只要速度够快，能冷静地掌握到对方的弱点，其实是能将对方斩杀。
不过这个理论上是说得简单，要实际操作起来，却非常的困难。
陆芳说：“因为煞人无法杀死，基本杀死了，他们的尸体也会瞬间气化了。我们根本无法捉拿研究。”
“不能使用麻醉药吗？”时凡问道：“麻醉他们，将他们活捉，或许可以研究呢。”
“我们没有那么先进的设备，大西城很穷的。”陆芳说。
时凡傻眼，能建立这么大的数据库，竟然跟他哭穷？
这个数据库房间，能到达这个地步，至少得八位数以上吧。
陆芳微微笑道：“这个数据库不是我们建立的，而是一个朋友为我们建立的，说如果我们要研究煞人，必须要有自己的实验室与数据库，不能过于依赖别人。于是我们一点点累积，这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你的朋友好有钱。”时凡感叹着说，究竟得多有钱啊，上千万的东西说给就给了。
陆芳说：“估计是吧。”
估计？这是什么答案，莫非他们不熟吗？
“只是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而已。”陆芳说：“我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像韩亮那样，将铲除煞人为己任。也费心去驱逐煞人。只是我们的能力太弱了。”
提及到了韩亮，陆芳的表情十分哀伤，不过哀伤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她没工夫在继续悲伤，要做的事情太多。
庄岩说：“你们调查了那么长的数据，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煞人的尸体无法保存，我们不是没想过拿他们的尸体来研究，必然能找到一些线索，只是可惜的无法保存。”陆芳说：“只要肉体脱离了身体，就会完全消失。而一般的麻醉对他们没有任何效果。”
“煞人这么无敌。科能大学也没有办法吗？”时凡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貌似人类在煞人面前太弱了。
“科能大学当然有这样的设备。”陆芳说：“也有能将煞人迷晕的特制麻醉药，不过那个东西极其珍贵，要将一个煞人完全迷晕，需求的量太大了，帝都与魔都都不够，哪里会管我们这里十八线外的城市。”
技术有限，只能靠人力来补了。
韩亮与陆芳一路自己研究与试验。
得亏他们的实力在当年也是前十的人物，否则一般的天行者哪里敢这么自负的去研究煞人。
他们的心理想着能活一天那就是赚了一天了。
天行者的命运，其实在很早就决定。
要么往上爬，要么就死在煞人的手里。
大多数的人是后者的命运。
能爬上去的人也是站在了无数煞人的肩膀上，是有战功的。
韩亮与陆芳的实力原本是可以留在魔都，或者去帝都。
只是他们不忘初心，坚持着将煞人带来的灾难降到最低，这才选择了前线。
“我们只能用照片来记录我们面对过的煞人，你们观察一下照片，发现有什么不同吗？”陆芳将照片放到旁边，让他们更好的做对比。
时凡惊讶于他们猎杀的煞人里面，会出现了五阶煞人。
不过大多数是比较低层次的。
时凡想着全胜的五阶煞人战斗力应该堪比变态吧，韩亮与陆芳能对付吗？
“你们杀过五阶煞人吗？”时凡问道。
“嗯，唯一遇上的一只。”陆芳想起那时候，韩亮受了重伤，后面也没有痊愈，他的身体一直都在透支，即便他是天才，也无能为力。
上面能给的资源太少了，而韩亮是那种不会自己争取的人。
争取来的资源，韩亮也是第一个给她。
时妙婷说：“这些照片里，所有的煞人都维持着人形，只是身体有一点异常，就像故事会里面的妖精人物。”
“观察入微。”陆芳说：“没错，他们的形状维持基本的人形，身体却跟某一些动物的特征融合。你觉得最可能是什么……”
“改造人。”时妙婷不动神色地说。
“什么样的改造人？”陆芳面色微微一变，不过依然以文静的口吻接着说。
“基因改造人。”
“现有的科技能做到吗？”时凡皱着眉头，他们不是没想过改造人，只是这么变态的武力，似乎不是改造人能做到的：“这个可不是科幻电影啊。简直是玄幻小说啦，能做到吗？”
“高山族都能拥有神的血统，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里藏着一处我们不知道却能打开新世界大门，你要说是正在发生科幻故事，其实也不为过。”陆芳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只能在混沌的世界里摸索着前行。”
庄岩双臂环绕于胸前，沉吟道：“所以呢，你能说一下，你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吗？”
“没有结论，我只是分析着我们这么多年来在大西城里发现的一切，所有的推测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陆芳道：“唯一肯定的是，高山族是新世界大门的钥匙，所有的煞人都为这把钥匙而疯狂。”
“如果我们想要了解新世界的秘密，了解煞人的秘密，就必须解开高山族的秘密，前提条件是找到高山族来。”陆芳说出了自己的总结。
时妙婷道：“又没有高山族的线索，你们要如何找寻呢？”
“是啊，我们要怎么寻找呢？”陆芳面色凝重地望着时凡。
时凡被陆芳怎么盯着，感觉头皮微微发麻，这个女人的眼神似乎暗藏玄机来着。对他有企图似的，瘆得慌，莫非她调查出了自己的身世吗？
应该不至于，连他爸都没能调查出来，更何况与大西城相隔千里的昆城呢？
时妙婷微不可视地皱了一下眉头。
陆芳道：“这个问题得交给你们去解决。”
“啊？”时凡诧异地望陆芳，憋了半天，就为了说一句传承的话：“我们，我们才刚刚考入了科能大学啊，还没开始学习呢，就这么指派任务，合适吗？”
“你能考入科能大学，就表示你有潜力。”陆芳说：“科能大学也开始改革，你和你妹妹是这一批学生里面最特别的学生。进入科能大学，你们要是没点背景，很容易被视为眼中钉。”
“科能大学不是对付煞人的吗？怎么还搞阶级斗争？”
“只要有人，就会有争斗，比较于金钱，能支配科能大学的学生与天行者才是每个人挤破头想要上去的目的。”陆芳说：“没有权利的单打独斗比掌握实权弱得多。个人实力再强，也无法对抗一个五阶以上的煞人。”
“你这是让我去搞阶级斗争，建立自己的小团伙？”时凡郁闷道。
庄岩听到时凡这么说，不禁莞尔。
陆芳笑着说：“孺子可教也，没错，你这一次在第一轮与第二轮的考核里面发挥了出人意料的好成绩，进入学校必然会引起多方的关注，要扬名可以靠这个机会。”
时凡不喜欢搞特殊行动，也不愿意搞自己的小团伙，一直算是特立独行的人。
从小到大，时凡从来不会特别去联络感情，一是那么做特别的麻烦，别说在班级了，他拥有好人缘，这不代表他就拥有权力，相反他对权力没什么追求。
你说他毫无追求吧，他也不是清心寡欲之人，譬如在学习上，他可谓是投入了百分之两百的精力。
也可能是学习过分耗损他的心神，没有多余的精气神去考虑其他的东西。
从接触新世界开始，时凡都是慢慢被推着走的人。
“我想低调做人，行不行？”今天被庄岩拉着出来训练，美曰其名是为了赶上那些宗家子弟的脚步，估计真实目的是让他能够加入他们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