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叶云的紫燕三叠并未大成,只是要跳上沈家的那道围墙已经算是轻而易举,加上沈家的护院实力和张府也其实是半斤八两,因此要躲过沈家的护院也并不算困难,叶云提着剑绕着沈府转悠了一圈,也没瞧见沈佺在哪里,反而是被几个小丫鬟险些发现,让叶云惊得冷汗淋滴。
转了几圈,叶云狠下了心,不顾被发现的几率大大增加,朝那三重庭院跃去,见灯火辉煌,心知倘若潜伏在墙下,只怕被人发现,只得勉强爬上了房顶,揭开了瓦片,朝下看去,果然见到沈佺和沈夫人坐在那里。
“娘,那姓叶的小子当真是不识抬举,咱们沈家财雄势大,在松阳也是响当当的一号大户,他竟然拒绝了咱们的婚约,当真可恨。”沈佺显然对叶云的推脱极为愤怒,不停的在房中走来走去。
“佺儿,虽说我并不知道你和那位叶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夫人轻声开口道,“只是我瞧那叶公子虽说有些浮躁,眉宇间却是一团正气,绝非什么小气之人,你不是说之前和他有些什么误会吗?我瞧只怕他心中还有些芥蒂。”
“哼!”沈佺在椅子上坐下,嘴唇一动,好像要说些什么,迟疑片刻,却又没有说出来,开口道,“母亲说的是,孩儿当初和他确实有些误会,他恼恨我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我堂堂官宦人家,却低三下四的去和一个下人攀亲,已经是大大的给他了面子,莫非他还不满意么?”
沈夫人沉吟半晌,摇头道:“不是说他已然脱了贱籍么?怎么还是下人?我瞧张府上下对他也甚是敬重,并不像是寻常下人,倘若只是一个寻常的花匠,想那张夫人和若琼眼界之高,又怎会轻易替叶公子说话?想来那叶公子必然有独到之处,单单瞧那诗文,已是当世大才,这人只怕并不简单,况且他说的话也有道理,男儿无业何以为家?佺儿,此事只怕是你错怪了。”
沈佺忍了气,站起身来,拱手施礼道:“娘亲说的是,孩儿今日有些乏了,打算早些休息,万望母亲不要挂念。”
“我挂念什么?”沈夫人笑道,“傻孩子,你爹在朝为官,家中只有你我二人,我记得你与张家那千金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你现在年岁已然不小,不如你娘我拼着这张老脸,去与张家妹子说道说道,让你二人早些订婚可好?”
沈佺先是一喜,继而脸上露出沮丧之色,摇头道:“表妹与我误会甚多,只怕不会答应,不如等再过些日子之后再做打算。”
沈夫人点点头,微笑道:“你们这些孩子啊,可真不让人省心,罢了,随你的便,你觉得什么时候妥当,我便什么时候去张家走一趟,倒也没有甚么。”
“娘说的是!”沈佺点点头,搀扶沈夫人起来,入得内堂去,叶云低头再看,却见二人已经走入了内堂中,过得片刻,便见沈佺单身出来,推开大门匆匆行出。
叶云半跪在房顶上,见沈佺并没有朝自己居住的房间走去,反而穿过庭院,向中屋疾行,叶云心中好奇,当下飘身跃下房顶,远远的坠行跟去,却见沈佺走到中堂,轻轻敲击花园外一间三居室小门,那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张俏脸露了出来,正是前些日子叶云在金光寺见到的那个沈家干女儿兰儿。
这三更半夜的,沈佺跑到干妹妹房里去做什么?叶云心中有些奇怪,当下窥得四周无人,当下跃上房顶,悄悄的揭开房顶上的瓦片,探头向下看去,果然见到二人在房中坐定。
“兰儿,这些日子过得可曾习惯?”沈佺面对这个干妹妹,倒是一脸的好心。
“回大哥的话,还算习惯!”兰儿低垂着头,轻声回答道。
“嗯,习惯就好!”沈佺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不远数百里,从临安将你请了来,本想用你来拉拢那个李君集,谁知道这小子不识抬举,我当他真是万夫莫敌,谁知道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打不过,嘿,我倒真没想到那小子也不知在哪里学到这么一身本事,倒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兰儿一句话也不敢接口,只是替沈佺端上一杯香茶,又端端正正低头坐在那里。
“张十六,哼,这个小贼,坏我和表妹的好事,又害我丢了脸面,我恨不得一口水吞了他!”沈佺一口将杯中茶水喝干,愤愤然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可恨我那千娇百媚的表妹耳根子软,竟然被他说动了心,竟然跑到怡红院,将我抓了个正着,害得我百口莫辩,我接连害他两次,那小子也真是命大的狠,竟然又活着回来了,而且还不知从哪里学到了一身功夫,竟然连惜花公子李君集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下可真是有些麻烦。”
“大哥,既然那人厉害,又是你的敌人,怎么还打算将我许配给他呢?”兰儿抬起头来,弱弱的开口问道。
“你懂什么!”沈佺愤然道,“黄家两兄弟跑掉了,李君集也不知道死了还是没死,李君集的本事,你也是见过的,飞檐走壁,单手碎石,这样的大能为,连李君集都不是那张十六的对手,我仓促之间哪里再去找一个武功好手来对付那小子?”
“因此大哥便打算施缓兵之计,好让他心中不疑,趁这机会,再去请高手来么?”兰儿比叶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低声问道。
“当然,有那小子在表妹身边,任凭我有多大才华,表妹也决计不会倾心于我,因此我不得不如此,那贼子虽然可恶,但才学上倒是还有几分见识,你嫁了他,表妹那边他便腾不开手脚,我正好趁虚而入,以我的手段,等到那小子反应过来,表妹早已经成了我的囊中之物,那是他再要干涉,便没了理由和借口!”沈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抓茶杯,这才发现茶杯中早已经是空空如也,心中忽然愤怒起来,怒道,“可惜这小子竟然软硬不吃,当真气死我了!”伸手将杯子重重摔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我不是告诉那媒婆,说你那天会去庙里上香,让你寻机勾引那小子,莫非那小子没去?”沈佺霍然转身,盯着兰儿。
“去了!”兰儿低声道,“当时我见他便在我的身边,还特意朝他笑了一笑。”
“这样他都不上钩?”沈佺皱起眉头,“莫非他当真是个柳下惠么?还是嫌你不美?”
“美不美的,奴家也不知道……”兰儿见到沈佺眼神不善,惊得战战兢兢,一开口却露了本性,这年头哪里有未婚大家闺秀自称“奴家”的?
“我就瞧你这骚蹄子故作正经,”沈佺怒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在人面前不要露出你那狐媚性子,在我面前不打紧,那张十六常年跟在表妹身边,对女人见识自然不少,我教过你多少次,遇到生人该如何做?”
“是!”兰儿低声道,“小妹便是按大哥所教的做来,只是那人好像并没把我放在眼里。”
“哼,自然你是做得不够妥当,”沈佺转头看了那兰儿一眼,忽然脸上又浮起笑容,点头道,“来,等为兄的再多教你几招……”
“大哥……”兰儿刚要出声,却被沈佺一把抓住了酥胸,顿时娇喘一声,被沈佺伸手抱起,“扑”的一声吹灭了灯火,闯进了内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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