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背后
“你说什么?”
墨邕吩咐陆子然向自己提亲,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倩分明记得前世死在陆子然脚下时他说的,也怪你爹,手里捂着那条商道死都不肯放,难道不是因为爹手里的商道,竟是墨老王爷主使的?
那么,前世指使陆子然灭了她满门的,难道,也是墨邕?
白倩不敢再向下深思,冷静下来,“你如何得知?”
墨彦川见白倩脸色不对,方才还笑意盈盈,此刻突然冷了下来,原本抬起的手停在半空,
“郢州城内的那些人是陆北山派来的,端午宴会那日,我爹也在陆府,我在陆府没有见着他,心里原本也只是揣测,直到你被人追杀,误打误撞跑到我房里,我认出追杀你的是我爹青玄堂的人,才确定下来。”
墨彦川看了一眼白倩,见白倩没有动作,继续说,
“我有些地方还是有疑惑,就决心去陆府打探一下,我偷偷潜进陆府,陆北山正和陆子然商量等陆子然娶了你之后就好向我爹交代,我方才明白,只是我在崖底伤了腿,一个不察被陆府侍卫发现,逃跑中受了伤,后头的事情并没有听得太真切。”
墨彦川想到了什么突然紧张起来,一把抓住白倩,“不过有一事,我听陆子然的口气,娶你之事像是已经成竹在胸,你莫不是已经应允了他?”
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白倩端起茶杯却见茶水方才已经叫墨彦川都喝了,急急的起身走到桌边倒水,水倒满了,白倩端起茶杯却忽然愣住了。
如果背后的主使真的是墨邕,那么眼前的人可是仇人的亲生儿子。
想到这个白倩的脑子就一片混乱,即便墨邕待墨彦川如何不好,可是墨彦川到底还是叫他一声父亲的。白倩搁下茶杯,一言不发的突然走了出去。
迎头碰见拿药回来的清风,白倩连招呼也没打,低着头快步走开了。
清风觉得白倩的脸色不太好,估摸着许是少爷又惹恼了白倩。
“少爷,刚和白姑娘打招呼她却理也不理我,你是不是又说错什么惹了人家不高兴?”
清风将药放下,看见桌上斟好的茶水,正好口渴,端起来一口饮下,砸了砸嘴,
“不是清风说你,少爷平日里对付那些莺莺燕燕可是最拿手的,怎么一碰到白姑娘的就变的痴痴傻傻,就跟个棒槌一样。”
清风是恨铁不成钢。
“放肆,你如今的胆子越发大了,滚出去煎药。”
墨彦川大约猜到,白倩是因为陆子然的事情恼了墨邕,顺带恼了自己。
一肚子火没处发泄,清风倒是正好撞上来了。
清风没见墨彦川动过这么大怒气,缩缩脖子,拎着药像个耗子一样赶紧溜了。
墨彦川不知道的是,前世陆子然可是灭了白倩满门,爹娘惨死,亲随横尸,自己也被一刀一刀的捅死,哪怕隔了这么久,白倩每每闭上眼睛还能闻到那猩红的血腥气息,仿佛就在周身,挥散不去。
哪怕是今生,墨邕身上也欠着白倩好几条人命,德叔,想起德叔,白倩眼前仿佛浮现出跟着白守去看望德叔的家人那日。
德叔最小的孩子尚在牙牙学语,拿着白守带去的珠玉捧在手心里玩的不亦乐乎,德叔的夫人显得有些局促,端出来最好的茶叶点心招待白守。
德叔好几日不曾回家,德嫂大约也习惯了,只是盼了许久,没盼见德叔,倒见着白守和白倩带了不少名贵的东西来,德嫂没问,心里却隐约也知道了,直到白守告知,心中的想法被证实,德嫂愣着出神了好一会儿,怀里的小娃哭闹起来,德嫂才回过神,恭恭敬敬的将白守二人送出门,一滴眼泪都没掉。
可是白倩却分明看清了德嫂眼中的悲痛,伤心至极,大约也没有眼泪了。
翌日,白守在庑廊上发现了德嫂怀中的小儿,光着脚站着,眼巴巴的望着白守,奶声奶气的说,娘,娘。白守赶去德叔家,德嫂的身子已经凉透了。
白倩心里其实早有察觉,陆北山和墨邕早就勾结在一起,自己被绑到墨王府时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总还憋着一口气,一直不愿多想。
她是一定要为德叔报仇的,那墨彦川呢。
白倩睁着眼,等不到天大亮,她便出了门,她要找墨彦川问清楚,昨天一时之间没有准备,不知如何面对墨彦川,仓皇而逃,今天她已经做好准备面对这一切。
门没有关,白倩犹豫了下,还是敲了敲门。
“什么事?”屋里传出男子好听的声音,只是有些萎靡。
“我有事找你,能否进屋里说?”女子话音刚落,只见门被一下打开,墨彦川敞着衣衫,腰间的布条印出一丝血来,满脸都是惊喜的神情。
男子拉着白倩的胳膊进来,白倩眉头微皱,并未反抗。
“我原以为我是在梦中,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赶来看我。”白倩脸色微变,却还是一脸严肃,墨彦川心里高兴,也没在意这些,
“倩儿你放心,不论如何我一定会阻止我爹,我绝不会让你嫁给陆子然那个混蛋。”
白倩挣开男子的手,
“墨彦川,我此次前来,只想问你,你爹一定要陆子然娶我这事,你还知道什么?”男子听着白倩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如同一潭沉寂的死水,毫无波澜。
墨彦川抬头看了一眼白倩,女子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
“我只知道这些。”
男子声音很低,低的白倩几乎听不见了。
白倩突然笑了,
“墨王爷,你第一次在陆府救我,我便在想,你这样做的理由,第二次在潇湘轩救我,你虽然并不情愿,但我心中笃定,你一定会救我,这次在王府,你疑心我伤了你的人却还是救了我,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直到昨天。”
女子脸上的笑越发明艳,
“昨天你告诉我背后的主使是你爹,我想了一晚上终于想通,你知道你爹处心积虑的在谋划什么,某种程度上你并不赞同你爹,所以你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说是帮我,实则是在破坏你爹的筹谋,帮你自己罢了。”
“此刻,你却同我说你不知道,你说是不是很可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