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和谈恋爱是一样的,结局只有两个,一个是握手言欢,一个是两败俱伤。我看到华远树这个样子,知道沈末也是下了狠手,想到自己是华远树妻子这个身份,马上站起来走过去说:“看起来很严重,要不要我给你抹点药。”
华远树点了点头说:“家里有跌倒的药酒,你去找出来吧。”
说完,他笑了笑说:“算了,我让阿姨送上来,你现在根本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呢。”
今天是我们两个大喜的日子,全家人都喜气洋洋的,此刻大概是为了给我们留下小空间,安静极了。华远树打了个电话,让阿姨把药酒拿上来,同时问了一下小如和悦悦怎么样了。阿姨说两个孩子累了一天都已经睡了。挂了电话以后,阿姨迅速把药酒送了上来。
打开门时她看到了华远树身上的伤,皱了皱眉,一脸不解的样子低头走了。等到阿姨关上门,我有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华远树看了我一眼,我老脸一红马上说:“这下坏了,她一定以为我刚才虐待你了。”
华远树这才明白我在笑什么,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笑罢补了一句:“我的家庭地位,似乎从现在就开始下滑了啊。”
他眼神晶晶亮,我不敢多看,忙拿起药酒涂在手上,对他说:“你坐下来我帮你抹一抹。”
抹个药酒这么简单的事我还是会做的,把酒涂到青紫红肿的地方,然后用适当的力气推开,把药酒一点一点揉进皮肤里。
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很慢,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华远树身上的伤痕上。
“好些了吗?”我一边揉一边低声问。
“嗯。”他闷闷应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我刚才再说些什么,他忽然把我抱住,顺势接过我手里的药酒瓶子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说:“揉好,就这样吧。”
我鼻子一酸撞进他怀里。
他心跳如雷,我自己却冷静异常。
我握了握拳,掌心里都是汗,我知道最重头的戏要来了。华远树低头在我头上亲了一口,虽然隔着头发,我还是能感到他嘴唇上的温度。
“去洗一下吧。”华远树说,“顶着这么重的发型,一定很累了。”
“哦,我都忘记了。”我借这个理由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卫生间里早就准备好了干净舒适的睡衣和浴袍浴巾牙膏牙刷,一切都是全新的。我进进卫生间,反锁上门才开始卸妆脱衣服。
和华远树马上就要坦诚相对了,我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感觉应该是不情愿的。
华远树在外面拍了拍门说:“阿紫,洗漱用品在台子上,有问题叫我。”
我心里暗道:有问题叫你?什么问题,打不开热水开关么?
不过,心里虽然借着吐槽,我还是笑着给了他回应:“我知道了,谢谢。”
他的脚步声远离了卫生间的门,我才松了一口气把衣服脱了下来。现在这个时代,把两个人的第一次滚
床
单放在新婚夜也是挺奇葩,说实话,我还是挺紧张的。
镜子里的女人身材很好,皮肤白皙,光滑得没有一个疤痕,就像是刚从壳里剥出来的煮鸡蛋。
我很少这样打量自己的身体,因为一照镜子我就会想到自己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样子,今天情非得已,一个不小心居然照到了全身。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想到了来自华家的伤害,那个把我孩子强行带走的清晨,那一场早有预谋的车祸,为了得到我自愿再生一个孩子,刻意设计的一场并购,那些对于方建国的支持,在所有条件支持下,我与方建国之间酝酿出来的那一场婚变,我的生活从此就一塌糊涂了……还有,最初的那次代
孕,华家像个神秘的王族一样,居高临下的施舍……
我经历过的一切在眼前展开,我知道很多事不是江薇薇一个人能完成的。但是,在我没实力的时候我选择相信江薇薇的话,相信是她一个人在算计我,其实,怎么可能呢。
我把自己埋到浴缸里,热水很柔软的包围着我,我放松下来。
穿着高跟鞋和礼服跑了一天,现在一碰到热水,每一个毛孔都在说着舒服。
我坐在这里,看着对面镜子里的女人。身体没在雪白的泡泡里,只露出一个头,好看的五官,松松挽起来的头发,整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柔媚。
只是,镜子里的人让我觉得陌生。
人们都说,即使一个人把脸了,只要气质未变,熟人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我对于自己来说应该是熟人,但我有点不认识镜子里的女人。她那张脸上的柔媚和自信是林静言没有的。
我闭上了眼睛,人终究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
华远树在外面敲门了:“阿紫,你怎么样?别在浴缸里睡觉,会着凉的。”
我睁开眼睛,收拾好心情,穿好睡衣,一脸尴尬的拉开了门。
华远树看我脸色有异,不由担心的问了一句:“阿紫,怎么了?”
“那个……那……”我脸一红,低下头说,“不好意思,我亲戚来了。”
华远树先是不解,马上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脸红了红又白了白,俯身过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说:“没事的,今天这么累,好好休息,要不要我让阿姨送点红糖水上来?”
“嗯,肚子疼。”我说。
华远树摸了摸我的手心说:“你先上床休息,我给阿姨打电话。”
我乖巧的点头,然后去床上窝着。
华远树定的婚床还是很不错的,床垫特别舒服,我洗了个热乎乎的澡,然后往柔软的被子里一窝,舒适得很。
过了几分钟他走了过来,对我说:“等一下就好,疼得厉害吗?”
“嗯。”我看着他,“我是老毛病了。”
华远树把我搂在怀里,轻声说:“傻瓜,你不知道有一种药可以调痛
经的吗?我记得听别人说起过。回头我帮你问一下,牌子我不记得了。”
“吃过很多药了,不管用。”我摇了摇头。
“生个孩子就好……”华远树话没说完,阿姨就来敲门了。华远树先我一步跳下床,然后去打开门把红糖红端了进来。
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很柔和很认真,我有一种错觉,好像这才是我真正的第一次结婚,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可以这么温柔。
想到这里时,我想到了沈末,刚才说的不对,应该是沈末让我知道一个男人可以那么体贴。
“喝了好好睡觉,明天就好了。”华远树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伸手在我肩上拍了拍。
我看到他把红糖水已经端到我面前了,我接过杯子,外面略烫,我手晃了一下。他忙伸手接住,我手不巧一滑,热水晃出来了一些,溅到他手上,马上就烫红了一片。
他自己在用手抹了一下手背说:“没事,快喝吧。”
在他这种甜死人的目光下,我喝完了那杯甜死人的红糖水。
今天这个情况我预料到了,所以才吃了调大姨妈的药,那个中医说得很对,只要停药第二天就会来大姨妈。
事前我就知道,这个洞房花烛夜我没做好准备。
华远树一直以来对我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但是今天他肯定不会还不做。而我,不想做。
“睡吧。”他接过我手里的杯子,替我盖好了被子。
“对不起。”我满怀歉意。
任何一个男人在结婚的当天遇到不能滚
床
单,心里都会不太舒服吧。我担心华远树生气,所以表现的很内疚。
“没事的,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咱们慢慢来。”华远树在我身边躺下,一条胳膊支起脸,看着我说。
我被他看得更加尴尬起来,偏了身子不看他说:“我睡了,晚安,好累。”
他伸手关了灯,我眼前一下就变黑了。
我以为睡下以后,他会不老实,把手放在我身上之类。但是,出乎意料,他没有。他躺在我身边,一动也不动,很快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我不安了一会儿,因为太累居然也睡着了。
这应该是史上最平淡的新婚夜吧,我睡前模糊模糊的想着。这一觉睡得很沉,半夜我突然惊醒,在黑暗里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程家住了,然后才又想到,我嫁人了,继而想到我身边应该躺着一个男人。
伸手去摸了一下,我身边是空的的。心里一紧,我马上坐了起来。我不知道华远树在什么地方,整个房间都没有他的影子。
我有心打开房门出去找,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
这个房间是整套房子里最大的,如果我没记得,华远树向我介绍的时候说从书房转上去,上面有一个小阁楼,他说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存放东西的箱子。
我不想大半夜在华家的别墅里乱逛,但是上阁楼看看还是可以的。想到阁楼时,我是鬼使神差的,完全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华远树会在阁楼。
顺着楼梯走上去,上面没人,我扫视了一周,说是阁楼,其实是半开方式的露台,一半是玻璃顶的阳光房,一边是完全露天的。我不知道这是谁设计的,但是感觉还不错。
阳光房里没放花草,有的都是藤编的几个架子,上面放着样子古朴的麻制箱子。我看了看,大大小小有六七个,错落有致的放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