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当洛笙决定放夏洛离开时,他和夏洛相聚的每一秒时光都愈发珍贵,他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应酬,有空就和夏洛一起,郊游,逛夜市,一起看碟片,一起下厨房……都是生活里细微的小事情,可是即使这样平常的小事情,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也都充满了特殊的意义。
洛笙还帮夏洛办理留学手续,留学前去强化语言训练,洛笙也常常送夏洛去,然后等着下课,洛笙坐在车里,觉得自己的心缺了一个角,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自己心里一些悲伤的东西从那个缺角里流出来,慢慢把他淹没。
这次的京都之行,洛笙和夏洛都放慢了脚步,洛笙牵着夏洛的手,漫步在街头,去他们去过的食肆,去他们去过的庙宇,夏洛又为洛笙求了御守,正是去年洛笙为夏洛求的:愛。
“保佑你遇到一份一生一世的爱,没有分别没有波折。”夏洛说着,把御守放到洛笙的手里。
洛笙没有说话,把御守放好,看了看夏洛,笑了笑。
他们依旧住在去年的民宿,去年的房间,古屋桑依旧是老样子,殷勤周到,并且每天早上特别提供早餐。
晚上睡觉,洛笙握着夏洛的手,与她并排躺在榻榻米上。
“现在觉得睡觉特别浪费时间,一觉醒来,七八个小时过去了,离与你分别的时间却又进了一步。”洛笙轻声说道。
夏洛被洛笙的话说得心里酸楚,她翻身搂住洛笙,“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停止,该有多好。”
时间当然无法停住,所以悲伤就不会停,这悲伤一路伴着他们度过京都的日子,又度过回国后的两个月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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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开学后,夏洛没有去学校,而是继续接受留学前培训和心理辅导。
学校这边的手续都是洛笙帮助办理的,夏洛要留学的消息,郑多安也是通过洛笙才知道的,郑多安有些意外,他们曾经爱的那么轰轰烈烈,不是说夏洛高中一毕业他们就要结婚的吗?
虽然在这段感情里,郑多安曾经是个输家,但后来她梳理过洛笙和夏洛之间的感情,她对自己的输也释怀了,因为她确信,并不是她不够优秀,而是,洛笙和夏洛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人能介入。
“你们不是应该和所有童话故事一样,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吗?怎么夏洛会去留学?”郑多安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问洛笙。
“童话故事继续如果写下去,大概都会有新的结局。”洛笙看了一眼郑多安,笑了笑。
郑多安看着洛笙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惋惜,她多少次诅咒过洛笙和夏洛没有好结果,但是现在,看到他们真的劳燕飞飞,她却没有收获预期的快乐。
所有的爱都应该得到祝福,而走到半路夭折的,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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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夏洛启程的日期越来越近,彼时已经是秋天了,2012年,民间盛传12月21日是世界末日,人们将看不到12月22日升起的太阳。
夏洛也当人听到这个传言,本来是一笑而过的事情,但是因为即将要和洛笙分隔两地,她也生出许多忧郁。
夏洛和洛笙一起看那部令传言四起的电影《2012》,笑着问洛笙:“如果世界末日真的来了,你会怎么样?”
多么熟悉的场景和问题,洛笙记得,去年他们一起看《后天》的时候,夏洛就问过这个问题,当时他回答:“能怎样,就抱在一起等死呗,也挺好的。”
如今他的答案依旧没变,甚至更为坚决与肯定,能一起死去,也比分离两地,每天承受相思的煎熬要痛快与幸福得多吧。
他还记得当时夏洛问:就那样死了,不遗憾吗?然后他问夏洛有什么遗憾的?夏洛说她都没有接过吻。
想到这里,洛笙笑了笑,时间过得真快,经过这一年的人世变幻,如今夏洛的答案会是什么呢?
“真的世界末日了,你还有什么遗憾吗?”洛笙问道。
“没有了,我爱过你拥有过你,也被你爱过拥有过,一辈子就值了。”夏洛笑着说道。
多么缠绵的情话,可是此情此景说出来,却唤来了呼啸的悲伤,洛笙拥住夏洛,闭上眼睛,使劲深呼吸,忍住眼眶中酸涩的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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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正甫重新找了份打更的工作,过过一段那样舒适的日子,他对自己一个月那一千几百块工资十分嫌弃,给夏洛打电话,总是关机,而洛笙的公司,他之后又去过两次,均被保安不客气地请了出来,他只能密切地关注洛笙的动态,尤其是关于他的感情生活,他多希望一个不小心,就又看到洛笙和夏洛重新在一起的消息。
可惜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意的事?上天曾经给了夏正甫一个可以安生立命,舒舒服服度过下半生的机会,但是他没有珍惜,贪得无厌的结果就是鸡飞蛋打。
此次去美国,夏洛是有带队老师一起去的,但是王博儒说他也很久没有回家,想和夏洛一道回去。
洛笙得知这个消息,居然觉得很好,有王博儒在夏洛身边,他更放心一点。从前他把王博儒当成假想情敌,现在,他倒希望王博儒能陪在夏洛身边,在异国他乡好好照顾她,既然他决定放夏洛走,就是希望夏洛能早点走出感情的困局,早日有新的爱情新的幸福,这样的结果,才是洛笙乐于见到的。
哀悼爱情这种事,由他来做就好。
他还和夏洛约定,夏洛走的那天,他不会去送别,因为他们都不喜欢那种场面,数着倒计时,眼睁睁挥手道别。
所以夏洛走的那天,洛笙照常上班去了。
夏洛是下午的飞机,先到北京,然后由北京去往纽约。
登机前,夏洛用手机给洛笙发了一条短信:洛笙,我走了,保重。
彼时洛笙正在会议室里和部门经理们开会,手机放在手边,亮了一下,打开,就看到夏洛的短信,洛笙尽管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面对这一刻,但真的看到这则离别的短信,他的心还是狠狠地痛了,那样一种几乎窒息的痛。
洛笙低头看着手机,很久没有说话,参加会议的经理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互相看看,洛笙的脸色很不好,他们不敢贸然打破他的沉默,于是一会议室的人都不说话,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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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洛笙去洪哥的烧烤店坐到很晚,他不想回家,因为不敢回家面对人去楼空的场景。
洛笙一瓶接一瓶地喝酒,喝得洪哥都有些意外,认识洛笙多少年了,从没见过他这样喝酒。
洪哥给震保和赖四打电话,他们俩很快就来了,他们知道夏洛去留学,但是不知道是哪一天走,但是他们来到洪哥的烧烤店,一看到洛笙的样子,就知道夏洛一定是离开了。
这种事该怎么劝慰?洛笙对夏洛的用情,他们都清楚,夏洛这一走,等于是带走了洛笙的半条命。
“早知道这样,就找人做了那个老小子,何必弄得生离死别这样。”震保不忍看到洛笙痛苦的样子,便说起了气话。
这种话也就是说说而已,所以大家都没有附和,最后,能做的就是陪着洛笙一起喝酒,不醉不归。
洛笙喝醉了,小罗准备送他回家。但是被震保制止了,夏洛刚走,家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他不放心洛笙一个人回去,便干脆在酒店开了一间总统套房,他和赖四都留下,陪着洛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