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枣核最喜欢跟在小核桃屁股后面,白天两人在死亡谷捡石头,去地里找昆虫,实在无聊还可以找陆吾玩;晚上则在洞屋里追逐戏嬉,有时候颜真给小核桃上识字课,小枣核便也跟着认,倒也认了不少。
\t小核桃爱动,加上死亡谷温差大,因此每天衣服都会汗湿好几遍,又臭又脏。颜真每天晚上把小核桃脱下的脏衣服收拾起来,将第二天小枣核要穿的衣服与之混在一起,来掩盖小枣桃自身发出的气味。小枣核毕竟是个孩子,不可能天天关在这昏暗的洞屋里,孩子需要广阔的天地去跑跳,需要认识这个世界,哪怕是个不毛之地。而恰好西王母托陆吾告诉她这个方法。听说得陇已经再次成仙,为了找到小枣核,他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们母女俩。现在颜真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小枣核,不被得陇发现。
\t时光过得很快,小枣核的个头也长得很快,才三岁,个头却有六、七岁孩子那么高了。
\t她最喜欢依在母亲怀里撒娇,只要她一撒娇,母亲就会答应她的所有要求,除了一件事。
\t一日颜真带小枣核洗漱完毕,便让她一个人在床上玩,自己则低头纳鞋底,小枣核突然问:“妈妈,我有爹吗?”
\t颜真怔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t“核桃哥哥有爹,我为什么没爹?我也想要有个爹陪我玩。”小枣核目不转睛地拨弄着手中的玩具说。
\t“你爹死了。”颜真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t“那我爹的坟呢?”
\t“你爹被外面的狼叼了,没有坟。”
\t“狼真的这么可怕吗?”
\t“当然,这就是妈妈为什么不让你晚上出去的原因。”
\t“那我找陆吾山神可以吗?陆吾山神会保护我。”
\t“晚上一律不准出门。”说起陆吾山神颜真就一肚子气,都快把两个小孩宠得无法无天了。
\t“那为什么核桃哥哥可以出门?他晚上可以来找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去找他?”小枣核依旧不依不饶。
\t“他是男孩,你是女孩。”
\t“为什么男孩可以晚上出门,女孩就不可以?”小枣核扔了手中的玩具,把整个人吊到颜真身上。“我现在就想出门,我现在就想去找核桃哥哥。”
\t“这不是刚分开吗,这么快又想他了?”
\t“是的,我现在很想他,超级想他,我还想跟他玩。”小枣核点点头。
\t“你真的那么想他,你去洞屋门口喊一声吧,但是头别探出洞口,否则‘阿呜’一声脑袋就被绿眼睛咬掉了。”颜真张大嘴巴装势要咬。
\t“噢。”小枣核见状飞快地从妈妈身上滑下来,她警惕地立在门洞内,微微探头观察了一下外面,又迅速缩回来,这才用双手作喇叭拉长声音叫道:“核桃哥哥……”
\t小核桃接到指令迅速前来报到,两人又搂又抱,然后坐在桌边瞎聊。从西王母聊到陆吾,又聊到黑夜中的绿眼睛。小核桃绘声绘色地讲了见到绿眼睛的经过,勾起了小枣核的好奇好,不断追问各种细节。
\t颜真看着他们那种亲热劲,便安心地坐在一边做女红。毕竟在死亡谷的任何东西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劳作出来,而她自生了小枣核后再也没有出过洞屋,一切食物来源与洗衣、捡柴等出力活都由宝丫夫妻承担了,出于歉疚,她也将一切手工活承包下来,虽然宝丫闲时也会来帮忙,但她还是觉得应该多做一点,因此只要一有空闲,她就会抓住时间做衣服、鞋子。
\t不知什么时候洞屋里突然变得安静,等颜真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过去好一会了。环顾四周,两个孩子已没了踪影。她想起小枣核问绿眼睛的事,突然紧张起来,扔了手中的东西疯一般的冲了出去,
\t屋外依旧伸手不见五指,颜真看到一片绿色的眼睛,出现在不远的前方,她正不顾一切要冲过去时,耳边传来小枣核“咯咯咯”的笑声,她提到嗓子的心这才放了下去。只见山崖下小核桃带着小枣核正与陆吾疯玩。小核桃将小枣核放在陆吾头顶,自己再到陆吾的屁股处等着她滑下来。陆吾也乐意成为小枣核的玩具,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很享受这一切。
\t颜真二话不说走上前,将小枣核从陆吾头上拽了下来,一巴掌打在小枣核的屁股上。
\t“走。”她有点生气,小枣核不懂事,小核桃难道还不懂事,明知道晚上不能出来。小枣核放声大哭起来,可是即使哭得再凶,她都不会妥协。
\t“小姨,小枣核洗过澡了吗?”小核桃也被这阵势吓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小姨对小枣核生气的样子。
\t“嗯。”
\t“小姨,对不起,我不知道小枣核洗过澡了,下回不敢了。”小核桃连忙道歉。
\t“没事。”颜真为自己刚才的态度内疚,她摸了摸小核桃的头,以示安慰。
\t“小枣核别哭,听妈妈的话,以后澡洗了就别出来了。”陆吾见状安慰道。
\t“你也是,不制止不说,还由他们胡闹。”
\t“嘿嘿。”陆吾厚道的笑了,“就这一次,应该不会发现的。”
\t颜真没理陆吾,将仍在哭泣的小枣核扔到床上,气得说不出话。
\t小枣核第一次见妈妈如此生气,便慢慢停止哭泣,但身体仍在一抽一抽,甚是委屈,“我喜欢山神,我觉得山神像我爹。”
\t颜真听了默默地揽过小枣核,心却无比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