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静而安谧,窗外寒风落雪,房内他睡的如此恬静,他静静的望着他的睡颜,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两人,这一刻若能恒远该有多好。但他明白,这样的安逸的时刻并不多,他不能肆意的留在他身边,也无法阻止即将改变的局势,只怕以后都要陷入沙场之中,他那么美好,不该存在与这样的世界里。
"太子殿下为何事而来?"从他一进房间时,她便醒来了,只是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久竟然只是这么静静的望着他,那样的浓烈的注视让她觉得无法忽视。
听到那轻柔的声音,雪清狂一怔,蓦地回过神来,对上那双缓缓张开的墨色双眸,那眸中的清澈莹润让心中某一处正慢慢陷落,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明知不该,却无力阻止。微微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这才开口,"耽搁老师休息了,清狂是为了释放顾流烟的事而来,自然,清狂相信老师这么做定有老师的用意,但远在万里之外的父皇与朝廷众臣们不知,若知晓此事,必然会生出事端。清狂想知道老师这么做的用意为何,会冰城之后再禀报父皇。"
负清风闻言清眸一动,缓缓起身靠在了墙壁上,"我知你会有人来问此事的,本以为是拟书的雪阡陌,没想到竟是太子殿下。顾流烟并非释放,兵力早已布置完毕,已抽不出多少兵力去对付顾流烟一行人,一般的将士也不是武环宇的对手,何况还有那几千武卫军,即便派去了也只是徒增杀戮罢了。我夜观星象发现将星灼亮,并未陨落,说明顾流烟命不该绝,而我借机问他讨了一个人情,日后只要是他所俘之人,按我要求释放三人。日后四国纷乱,战乱不断,必会有所用途。如此,太子殿下可还有疑问?"
"清狂受教,会据实禀明父皇。"雪清狂心中难掩惊异,满心钦佩。
大军得胜,盘结事务,按照守城将士,一番整顿之后,流烟城已如从前一般自如,月牙湾上再无战火,两城城民又开始以往的生活。
战书送走之后,便是等待圣旨班师回朝。
战后,除了警惕防守之外,便有了许多闲暇,负清风时常与任逍遥出去游历,有时雪清狂雪阡陌雪云落雪倾颜雪入尘也会跟随,倒不是他们不想追随,而是不知,等知道负清风离开的时候早已不知去处了。
这段时日,众人似乎都已淡忘了芸衣的存在,但只是未见也未提及而已,芸衣是雪倾颜雪入尘雪云落心中已然生根的刺。
"小风儿,看看这出青草湖是不是美极了!"一艘画舫行与湖中,画舫内坐了五人,围坐在一张桌上,煮茶赏景,好不惬意。湖水碧绿,宛若湖底长满了绿色的水草一般,因此得名青草湖,只月牙湾的分支,四周皆是树林,只有一条支流连接着月牙湾。
"嗯,很美。"负清风双手撑在颊边,眸色落在窗外,轻轻的应了一声。这几日来的生活闲散惬意,她很喜欢。
任逍遥闻言轻轻一笑,接过小昭斟过来的茶凑近闻了闻,饮了一口,满口生香,甚是畅快,"小风儿,你是不是太招人爱了啊,看看那几位皇子殿下可是整日的寻你,似乎离了你不能活一样?小昭,你说是不是啊?"
小昭闻言斟茶的手微微一颤,有些愕然的望向了那抹白影,"任先生,这话小昭可不敢乱说,人面由人,人心由己,小昭如何能猜到他人心中所想?"
"好一个人面由人,人心由己啊!哈哈...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任逍遥朗笑一声,夸赞道。跟在小风儿身边都变得跟小风儿一样说话寻不着破绽了,跟小风儿斗嘴那是自找死路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逍遥,风儿究竟是朱还是墨啊?"云追月凑近身旁的任逍遥,挑眉笑道。
"哎哎,我没寻到小昭的破绽,你倒是来寻我了啊?你是朱你是墨好了罢!"任逍遥连连哎了几声,见云追月要反驳了,将手中的茶杯堵了过去,"大好时光,别浪费,来,喝茶喝茶!"
这段时间见两人相斗,负清风也习惯了,唇角不禁勾起淡淡的笑意,视线落在波光嶙峋的湖面上,碧瑶宫亦是在湖底,但愿回去之后一切都能顺利...
一行人直至夜色降临才各自回去,负清风一进房内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走进之后果然看到了床榻之上斜倚着一抹红色身影,"四殿下走错房间了罢。"自那日他差点吻了她开始,她便自动与他保持距离。
现在她抽身,为时未晚,时间会让他们逐渐忘了她的。况且,在这个即将纷乱的世界也容不得他们想那些儿女私情了。
"回来的这么晚,老师玩的可尽兴?"雪倾颜缓缓起身下床,一步步的朝那抹白色身影靠近,只剩一步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血眸深沉,微微俯身靠近,"为何要躲我?"自那一次之后她便一直有意的躲着他,他对他而言就那么可怕么?更可恶的是这几日他一直与任逍遥混在一起,他就是想找他们也找不到,边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大动干戈去找人,恐怕会更惹来他的反感!
他何时如此顾前顾后,小心翼翼过,可是一遇上了他,他引以为傲的冷静理性通通消失不见!他的一切都乱了,全部乱了...
"四殿下错意了,我并未躲着四殿下。"随着他的靠近,她感到一种压迫感,还有那迫人的异香。情,真的能让人变得如此么?父亲如此,雪倾颜如此,雪入尘亦如此,情究竟有何魔力?
"呵..."雪倾颜闻言轻笑一声,眸中却无半分笑意,"老师不是一向敢作敢为的么?为何此时不能承认呢?其实,在你心中已有了我的存在,只是你没发现。风儿..."
那一声风儿,让负清风心中一震,倏然眯起了眸子,他竟这么叫她?"怎么说我也算是四殿下的老师,尊师之道我想不必再教了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