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老虎没想到赵铁生有此一问,坦然道“不错,白马帮奉上十车粮食赎回了王志九人,是我拍的板子,收了那一万两银子,跟白马帮的过节从此两清。”
“难道你不知道大柱子死在谁手上的吗?又是谁当初在大柱子坟前发誓,要杀白马司徒的命,来祭奠亡魂在天之灵的?”赵铁生拽紧了拳头吼道。
布老虎哼了声道“大柱子的仇我一定会报,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杀死他们的是司徒遵义。那老钱不过是个管家,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难道你要我杀了个管家,来敷衍大柱子的在天之灵吗?”
“那你为什么要接了那一万两银子,莫不是大柱子他们的死,只值十个大钱?”赵铁生脸红脖子粗说道。
布老虎眉宇间划过丝悲痛,低声道“有些事你不会懂的。”
转身,布老虎要朝内堂走去,背后忽传风声,他停下脚步,脖颈上的砍刀寒气逼人。
“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你就别想走!”赵铁生冷声道。
布老虎回转过身,低眼瞅了下脖颈的砍刀,冷笑道“老赵,咱俩的交情可是有四个年头了吧。”
赵铁生并不答话,面色肃冷。
这时手里提着食盒的二妞,大老远瞧见自己老爹跟布老虎打了起来,撒丫子跑了过来,哭喊道“爹爹,爹爹你不要打老虎叔叔。”
“二妞,回去,这里没你的事。”赵铁生冷声道。
赵二妞死死拽住赵铁生的衣角,说什么也不撒手,朝布老虎道“老虎叔叔你快跑,二妞不会让爹爹杀你的。”
布老虎心肝儿猛的揪了起来,用手背打掉了赵铁生的砍刀,来到赵二妞身边蹲下身道“二妞乖,我跟你爹爹谈点事情,没有打架,你赶紧回去照顾你娘好不好。”
“真的?”赵二妞抹着泪珠道。
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布老虎颌首微笑。
赵二妞这才放心,在布老虎脸上亲了口,高高兴兴拍着手回家。
手里提着食盒,布老虎打开盖子,瞧清楚里面不过一碗白饭,两个窝头,递给赵铁生道“你跟着大黑天只吃这些?”
接过食盒放在角落里,赵铁生语气生硬道“馒头白饭不搁牙,吃起来心里舒坦。”
点点头布老虎不说话,转身就要离开聚义厅,这时从里面走出三人,当头的是魁梧如铁塔的大黑天。
在他身边的田香巧施粉黛,眉眼含春,穿着一身蓝色水衫,身材玲珑别提多美艳。
而让布老虎真正大吃一惊的是他们身后那人,不是黄灿那个黄皮狗,正是马三放拜把子好兄弟莫桑槐。
“桑槐?”
布老虎眉头大皱,大黑天嘴角浮起抹冷笑,挽起莫桑槐肩膀道“大老虎,咱俩同为一个寨里的兄弟,今儿你跟白马帮那个老头子合伙打了我旗下的黄灿,这事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吧。”
莫桑槐低着脑袋不敢看布老虎,田香眉眼儿尽是嘲弄望了眼布老虎,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人。
气氛顿时僵持无比。
“桑槐,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看见,你回家吧,莫让老马他们心里不舒服。”布老虎深吸了口气道。
莫桑槐摇摇头,大黑天拍拍他的肩膀道“桑槐,你小子有些能耐,是个人才,这里有一百两银票,你拿回去给莫老爹瞧瞧病。”
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银票塞进莫桑槐手里,大黑天不可一世望着布老虎,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大感痛快。
莫桑槐接了那一百两银票,在掌心里捏了捏,忽然狠狠咬了嘴唇,将银票砸在布老虎身上道“布老虎,这钱给你,算是清了咱俩以前的情分。”
布老虎脸色发青的可怕,咬着牙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老爹重病缠身,想让你借些钱给我,但是你宁愿把钱花在死人身上,也不愿意把钱借我看病。常人只道你仁义,谁不知道你是不是看重了张金莲的身子,行那不要脸的龌龊事。”莫桑槐憋红了脸说道。
布老虎彻底怒了,怒火打的他脑袋失去了理性,冲上前去一拳就朝莫桑槐脑袋砸去。
这时大黑天动了,伸手抓住布老虎手腕,双腿下压,腰身用力,手肘子狠狠撞在布老虎心窝子上,痛的他退后三步,咳出了一口血。
“布老虎,白天你仗着白马帮的名头欺我兄弟黄灿,怎么着?现在老子站在这,你小子没外人依仗,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大黑天抖了抖身上肌肉,有些迫不及待布老虎上来挑衅。
布老虎跟着关小艺学了点医药命理,瞧出这厮眼角乏红,隐有青筋突起,这是体内虚火浮生的征兆。
按捺住心头怒火,布老虎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越暴怒,思维越加冷静。
从地上拾起莫桑槐丢下的那一百两银票,布老虎叹口气道“这一百两银票保存在我这,希望你不要让老马他们寒了心。”
捂着胸口离开了聚义厅,布老虎耳边回荡着大黑天肆意的狂笑,内心百感交集,愁苦不堪。
第二天,布老虎早早的来到医馆找关小艺瞧瞧胸口,昨晚大黑天那一肘子撞的他不轻,到现在布老虎还觉得胸口闷的发慌,连呼吸都有些不利索。
关小艺瞧了眼布老虎的胸口,细嫩的小手按了几下,布老虎只觉得全身发麻发酸,痛苦过后,深吸了口气,身子骨既然完好如初。
“哥,你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被那人碰巧撞了穴位,后又郁气成结,这才堵了心口。”关小艺做完事拿着甘蔗边吃边道。
布老虎穿好了衣服,伸手将关小艺啃了半截的甘蔗狠狠咬了口。
瞧他这副摸样,关小艺估摸着他心里有事,便问道“哥,发生啥事了?”
自家妹子没啥好隐瞒的,布老虎将昨晚的事跟她说了一通,关小艺也是个火爆脾性,拍着桌子吼道“莫桑槐个王八蛋,他的心是不是被狗给叼走了,他娘的,哥,这事你别管了,回头我帮你出这口气。”
布老虎知道这丫头的手段,忙道“算了,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你若真给莫桑槐个教训,老马的脸面不好放。”
“那也不能便宜了这小子吧!”关小艺嘟囔道。
布老虎这时想到昨晚莫桑槐丢给自己的百两银票,从怀里掏出来抹平了准备递给关小艺,忽然眼角余光瞅到上面白色的斑斑点点,脸色顿时有些怪异起来。
“哥,怎么了?”关小艺挺过身来要瞅那张银票,布老虎猛的收回来道“小艺,你在给我拿根甘蔗来。”
“小气鬼。”关小艺不满的撅起小嘴进了后院,布老虎拿着那张银票仔细瞅了瞅,这时叶毛风风火火冲进了医馆,大喊道“老虎哥,好事啊,天大的好事。”
“咦?猫儿,你来的正好,帮我瞅瞅这银票。”
布老虎伸手把银票递给叶毛,他接过来仔细瞅了瞅,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猛的把这银票丢在地上,大骂道“我呸,他娘的,老虎哥,你这人也太坏了吧,没见过你这么糟蹋银钱的啊。怎么着,干完事随便捞张银票擦屁股,你若这么有钱,先把欠我的帐还了。”
布老虎拾起地上的银票子道“你也认为这是办完事用后的?”
“他娘的,这么大一股子骚屁股味你闻不出来啊。”叶毛气急败坏道。想着一早闻了别人行房后的下骚.味,他这满身板都不自在。
“那就有意思了啊!”布老虎将银票拍在桌子上,嘴角浮出抹怪异的笑容。
脑海中昨晚田香眉眼含春离开聚义厅的情景,历历在目,耐人寻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