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绝之崖
风,凛凛肆虐。男子负手立于崖,一双狭长凤目眺望脚下锦绣山河,嘴角挂着清清冷冷的笑。
博格袖手躬身来到男子近前,头垂得很低,心下惟有深深的拜服和惶恐的虔敬。
他微微抬头,一时心cháo涌动。起程前,男子这般,归来时,男子依旧。仿佛一直在这儿站着、站着,永远留给他一道深不可测的深影。
“博格,你了解引导一个人的美妙吗?”男子缓缓开口,狂乱的风,遮掩不住那份伴带的嘲讽,不知对他人,还是自己。
博格略一沉吟:“主上,为我所用者,即是美妙!”
“呵呵……”男子在笑,却听不出一丝笑意,“何为情?天地间真有斩不断的情吗?如果这份情本就建立在谎言之上,她,又当如何?”
博格不语,他无法回答。
“情,如镜花水月,惟有心,才是永恒呵……”男子喃喃,声音缥缈,“她,不懂的……”
男子倏然转身,黑sè假面已被取下,慢慢在手中变成糜粉,随风逝去:“真是倔强,终于直面了么?你懂得,又能懂多少?如此付出,值得吗……”
男子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瞳仁渐析成浅蓝,黑发转为灰褐。
“主上,古斯塔派人来讨要法。”一时,博格轻道,本也为此来。
“噢?”男子提起一丝兴趣,“老东西竟会为此动作?呵呵……看来从旁撺掇的人不少,安逸太久了么?不经大变,便不会平静。”
男子语气淡淡,博格体内刹时热血澎湃,激动道:“是!紧遵圣喻!”
珍贝拉皇家学院,位于珍贝拉王都北城区,占地400公顷,建筑面积150万平方米。仅学员便有三万,各职讲师千余名,是全大陆最大、最豪华、设备最齐全、理念最先进的级大陆学府。
学院科目种类繁多,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礼仪、军事、武技、魔法等各个领域均有涉猎。据不完全统计大约百十多项,这一数目还在随着每届阔招学员,以及优秀技师的加入而不断刷新。
其中以魔法、武技为最,学员众多,近乎占了总体在校人员的过半之数,派系庞杂,统称为魔法部、武技部。
按传统划分,魔法可分为两大类:黑魔法与白魔法。学院以修习白魔法为主。白魔法,又称自然魔法,分风、火、水、雷四大主系;木、冰、土、金四复系。
黑魔法,又称暗魔魔法,相传曾是‘种族大战’时期,暗魔族使用的魔法,由于反噬太过严重,以及其邪恶本质,现今鲜有人问津。
也有根据黑魔法演变而来的魔法体系,不过大多换汤不换药,如,腐蚀系、亡灵系、暗黑系等,均被各国禁止修习,这类魔法往往流通在暗黑教会的邪教徒之间。
此外,还有光、暗组成的神圣系,言灵演化而来的召唤系,失传已久的远古系,诸如空间、时间、生命、神秘、诅咒、jīng神、预言等等。
总之,实至今时,由于各国利益的介入,将罕见系种视为已有,尚未有魔法宗师为其统一归纳整理,魔法体系一直很混乱。
武技分类相较魔法要简单许多,按职业划分:战士系、剑士系、刺客系、盗贼系、弓箭系、骑士系等等。
其中武技部还有一类派系比较特殊,他们尊崇武技理念,同时辅以魔法进行战斗,这类武者统称为魔武双修。
不论魔法还是武技,每个派系都有明确的实力划分,除个别系外,都符大体趋势,笼统计,由低到高依次为:初级——中级——高级——大师——宗师——大宗师——本职业专属称位。
实力每级别又分初、中、高三阶段。最终,还有凌驾于这七大级别的级存在,传中的亚圣级、圣级。
在袄可兰大陆上,除去人族伟大的缔造者凯瑞萨大帝达到圣级,十二勇士的亚圣级,几千前来,整个袄可兰历史,也就寥寥数位达到亚圣级的伟人。
而今,被人们喻为‘最接近魔法颠峰的人’——红衣大主教阿道夫梅弗,便是其中之一。
光明历934年7月23rì,珍贝拉皇家学院面向全大陆招生。各处报名摩肩擦踵、万头攒动,一时人满为患,将王都北城区大干道塞得水泄不通。
维持秩序的护卫军一再吃紧,不得已,老国王培德又拨调三千禁卫军投入治安管理,才算勉强稳住局势。
武技部,剑士报名处。
我排着长队,手里拿着一叠资料细细翻阅,这是珍绮妮莉丝昨天交给我,关于学院的一些基础信息。虽是基础,信息却也称得上海量,这所学院庞大的运作体系,着实令我大开眼界。
贝拉被珍绮妮莉丝巧妙安插进了学院;放宽心的奥格斯独自去了盗贼报名处;西达伦本就用剑,排队在我身后;至于那对姐妹花,莉萨和莉斯,则被我打发到了魔法报名处。
据资料显示,剑士考核分三项,力道、控制、技巧。最基本,也最考验真功夫。今天是第一项测试,力道。
露天校场,最前一座石筑擂台。由十名武技老师把关,台上分放十块巨石,旁边陈列着一个插满各类剑型的武器架。
十名老师剑技各有千秋,几乎囊括了所有剑系。诸如重剑系、大剑系,长剑系、双剑系,短剑系、轻剑系等等。
报名者可挑选趁手兵刃,施展全力轰击巨石。施加了‘土系·加重岩’的巨石,即使运用斗气,也不必担心损毁。各中章法,自有jīng于此道的老师考校评判。
我望着前面一如长蛇的队伍,估摸着轮到我也得后晌午,索xìng迷离自修,且随人群移动。
七月流火,烈rì当头,偏偏没有一风。可怜暴晒在校场的千人,如置身蒸笼,个个汗流浃背、重衣浸湿。
报考剑士一类职业的,大多是些来碰运气的佣兵或闲散剑手,长幼皆有,但无一例外,一水儿的男子,空气中满是酸臭的汗味儿,熏得我频频蹙眉。
不大一会儿,耐不住炎热的大汉们开始脱衣,这一举动,引得众人纷纷效仿。一个个上身剥得jīng光,搞得我倒成了异类。
远远有几个女剑士红着脸,低头便走。一众爷们起哄大笑,还顺带揩油。西达伦尴尬地看着我,脸红中发紫、热汗淋淋,也不知热得,还是臊得。
他还套着皮甲,与我一道接受上百道或讥笑或异样的目光。摸进怀里,掏出一个皮包,胡乱在略干的地方蹭了蹭,递给我:“这里面装的是浸过熏香的绢帕,你……你要实在觉得难闻,就覆在鼻子上,兴许会好过些。”
我默默接过,毫不犹豫地取出粉帕盖在脸上。刹时,口哨吹得满地响,几百道火热戏谑的目光,同打在我身。
我又羞又恼,咬着唇,默不作声,懒得理你们!
“哎,我,还真是个妞哎!”一个与我相临队伍的人。
“废话!你刚才没闻到吗?那么香,真他吗有女人味儿!”挨着他的人。
“嘿!就是不知道长的咋样!要不你去看看?”
“去你的!你咋不去呢!”
“我?我哪有你老兄长得帅!?老子让你个泡妞的机会还不乐意,真没劲!”
“去你吗的!少在这儿卖乖!你不就想借老子的手看看吗?有贼心没贼胆儿!”
“哎!你看你这人!让我怎么你!就你有种行吧?有种你去啊!”
“我要去了怎么着吧?再怎么怂,老子也比你强!认识你十几年了,我还不了解你?”
“嗬!不怎么着!你要真敢去,我就敢请你喝酒!”
“嘿嘿,这可是你的!”
“对!我的!”
“那我可真去了啊?”
“啊,去吧去吧!”
“要上好的卖酒!”
“行行行!罗嗦什么的!快去啊!”
大汉拧了拧脖子,晃膀子向我走来。西达伦气得浑身直颤,yù发作,被我轻手拦住。有神力运作,一身清凉的我,正想热热身呢!
大汉愈走愈近,周围的人口哨吹得更响,大汉像受得鼓励,咧开满口黄牙,伸手就抓向我。
我正相机而动,突地一只手,先我一步掐住大汉的左腕,很白皙的一只手,修长纤细,却很有力。
“不行呢,怎能这般卤莽的对待淑女呢?”充满磁xìng的男音飘来。大汉恶狠狠瞪着眼,抽手抽不回,向前也不能前,脸顿时憋成酱紫。
“子!松手!”大汉咆哮一声,引得一众人围观。
“呵呵……”男子懒散的笑笑,手扎得更紧,“道歉!”
此言一出,哄闹的场面一瞬寂静下来,又一下嘘声顿起。我转身,但见男子一袭旅者黑袍,白净脸,高颧骨,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微翘的嘴角在笑,三分惫赖,三分不羁,三分洒脱。
我心头狂震,下意识握向玄yīn剑柄。男子自始至终都瞅着我,未看大汉一眼。见我回头,凤目微微睁开:“初次见面,美女!容在下自我介绍,安格艾尔·彼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