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与阿姆斯率七百jīng兵攻打南城门,虽打了戍卫军一个措手不及,可收效甚微。城上箭石如蝗,他们又缺乏攻城器具,临时拼凑起的撞木行到城下,就造成了不伤亡。
无奈之下,阿姆斯分出二百jīng兵从道饶至敌军后方,想凭借临山的地势之利突进城中,破开龟缩的敌军。而他则继续率部猛攻,吸引敌方兵力。
没想到,二百jīng兵去得快,回来得更快。一支为数三百的奇兵不知从哪冒出,将其杀得大败。军官长带着一百多残部与阿姆斯汇合,奇兵尾随攻至。这时城门大开,几百戍卫军一齐涌上。上有滚石箭雨,下有敌军夹击。阿姆斯应对仓促,失利连连,只得引部败走。
刚退至官道附近,又见后方浓烟滚滚,半边天通红光亮,几十个黑头黑脸的士兵从路旁跑出,跌爬到阿姆斯身边,哭嚎道:“千车辎重没了!全没了!被一伙黑衣匪徒一把火全烧着了!”
阿姆斯大怒,补给断了还得了!当下命两名亲随乔装改扮,护送贝拉回圣文森。自己率其余人等,隐于路旁伏击。时过一刻,合股一处的敌军杀上。阿姆斯待敌军过至中路,猛然杀出,敌军大乱。敌军长官布莱昂掉头,yù反包围阿姆斯,阿姆斯纵骥掠过,骑枪突至,将其挑飞,布莱昂一声未吭,毙命气绝。
敌首被诛,敌军惶恐,败势颓显。阿姆斯乘胜追击,直逼到南城脚下。正待入城,一波五百左右的护卫军占领了城墙,阿姆斯惊异,准备接战,只听护卫军长官吉达斯道:“波顿造反,我奉城主温尔伯爵之命前来剿敌,顺带接应贝拉姐,与阿姆斯将军入城。温尔伯爵正与波顿在北城交战,请速随我去增援。”吉达斯罢,直寻觅贝拉踪影。
阿姆斯眼神微凝,知这其中必有道道,幸好将贝拉姐护送回了圣文森,温尔这老狐狸的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略有宽心的阿姆斯佯作沉吟,片刻道:“贝恩伯爵只身入城,恐怕已落入波顿之手,凶吉未卜,还望阁下领路。”
吉达斯久寻贝拉不见,阿姆斯又只字不提,便试探地问:“荣幸之至!贝拉姐也在城中吗,怎么没见到她?”
阿姆斯心下冷笑,面上焦急万分,与吉达斯并辔而行道:“本我不yù开口,既然阁下问,我也不好隐瞒!开战中途,叛军猖獗,两面夹攻我军,混乱之中,不慎与贝拉姐失散,但我见一人骑快马掠一女子前往城里,想必定是贝拉姐!属下失职,但求阁下成全,速去北城!”
吉达斯连声好,一甩马鞭,与阿姆斯同窜出去,身后跟着合兵一处的一千急行军……
贝拉行往官道后,并没有回圣文森,她趁两名亲随不备将其击晕,换上一人铠甲,沿边路,绕过交战正激的两军,趁乱溜进了南城。按原先路线,轻车熟路的向北城奔去。沿途碰上了吉达斯率领的五百护卫军,迫得绕道而行。
可当她来到北城时,只见漫天火海,火光冲天,远离大火的城前堵着一排全副武装的军队,一有全身冒烟的士兵从城中跑出,上前就是一顿乱刀砍死。贝拉惊惧地躲在暗角,如今唯一的出口被这群来路不明的军队堵死,不管她心下有多焦虑,也只得静待其变了。
大约过了半时,一个矮胖的中年人,着一脑袋秃头,由一队亲兵护卫着大踏步走来。他搭手向四周望了望,便张舞着胳膊一通儿指,过百的士兵立即下去,不一会儿,又都各自拎着一大块浸湿的棉瓤子赶了回来。士兵们将其裹在身上,猫腰一队队的往里进,那个胖长官,也扯过一个上好的湿棉被默头行了进去。
贝拉得出机会,找了处泥浆之地滚了滚,隐秘地跟进。城中火势正旺,满眼到处都是飞窜的火舌,一派火红世界。士兵靠墙往西走,贝拉靠墙往东走,两者慢慢岔开距离,因为贝拉大约记得,那张手抄图上,标住的牢房位置就在这边。
艰难的行了一段,映着火光,贝拉突然发现前方有两个相扶的血人儿在往这边赶。贝拉一惊,想隐蔽,可早就被对方发觉。其中一个半截铁塔似的血人儿怒吼一声,向她奔来。贝拉失措下摸不着弓箭,握着带鞘的剑,挑起一旁燃着的木桶甩了过去。
那血人儿勇猛异常,两三步趋到贝拉跟前,呼啸而至的巨斧将木桶劈爆,也落到了贝拉头上。碰!贝拉错步擦到了地上,巨斧正砸在她的脚边。借着狂乱的火光,贝拉总算看清来人相貌,又惊又喜地叫道:“盖尔文!”
盖尔文此时也看清楚了满身泥泞的贝拉,可又落下的巨斧收撤不回,眼前就要香消玉碎,贝恩从后猛得扑倒了盖尔文,巨斧堪堪落在贝拉的脸侧。贝拉吓得无声迸出了眼泪,好半晌才回过来神儿。
“盖尔文你要死了!”贝拉尖叫着对他又踢又踹,贝恩一把扯过贝拉。贝拉再也忍不住,‘哇’得一声,抱着贝恩痛苦起来:“哥!哥!好可怕!好可怕!我以为要死了,盖尔文要杀我……”
贝恩将她的头轻按在肩膀上,柔声安慰,冲盖尔文直打眼sè。盖尔文一拍脑袋,一脸歉疚,却支吾不知什么好。好一阵,贝拉恢复了些,却是不理盖尔文。贝恩什么也不问,只握紧了贝拉的手,边走边道:“奥格利斯大哥应该无恙,我到时他已走出牢狱,当时混战又和盖尔文失散了,我想大哥已经出了城,他还护送……护送着一个女孩儿。其他先不计较,当务之急,我们须逃离火海与阿姆斯会合,到时再作打算!”
贝拉一吸鼻子,略带抽泣地道:“这样不妥,我和阿姆斯按哥所计划地去到南城,谁知那里戒严不放我们进去,我和阿姆斯商量了一番,准备攻城。本来进展缓慢,半路又杀出一支伏兵,我们寡不敌众,腹背受敌,败退下来。我们的军队大多是骑兵,追兵一时难以赶上,但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后来辎重被烧,断了我们打持久战的念头,阿姆斯怕我被人俘去,便命亲随校护送我回圣文森。可我放心不下你们,打晕了他们赶来找你。沿途路过时,正逢阿姆斯与敌军交了上手。我不敢怠慢就趁乱进城了。半路碰上了护卫军,到北城时,又遇见一支不明来路的军队正在截杀出城的士兵,后来他们裹着湿绵瓤进了城,我也尾随而进,与他们反向而行,就碰到了你们……”
贝拉大体叙述了一番遭遇,贝恩听的心惊,波顿被自己绊在城里,以阿姆斯的才能断不会吃这么大的亏,戍卫军,护卫军,单这两支军队就所属不同,难道温尔也跟着反了?不,不对,温尔曾是父亲的心腹大臣,倍受迪恩压迫,即使有反意,也会拥立自己当个傀儡,针对迪恩下手。那这支急于进城的不明军队就有据可解了,定是温尔所为!
贝恩稳了丝心神,笑道:“不必担心,以阿姆斯的能耐,这帮丑奈何不得他,没准儿他现在已经稳定了局势,我们只管放心出城罢!”
尽管如是,贝恩不过是宽慰贝拉,一夜之间连惊带吓经历了诸多变故,对这个不大的少女而言,已经很残忍了。
三人默声向前走着,周围不断劈啪着火星,滚热的气浪,撩着熏烟,使人呼吸越发困难。临近城门时,突闻一阵喧嚷,但兵器碰撞声却不大,像是一群人在围攻几人。贝恩身子一颤,与贝拉,盖尔文对望一眼,心意相通的折进了火海中……
没想到一场大火竟烧着了整座城,温尔率兵赶至城北,就目睹了眼前一幕,他很快镇定下来,根据眼线汇报,并没有类似波顿以及贝恩的人出入,那么他们一定还在城里。温尔打定注意,他活要见人,死要寻尸。此时,有不少士兵受不了滔天大火,丢盔弃甲的从城中涌出。温尔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歼敌的好机会,遂命乔装过的五百护卫军围城截杀。
过了几时,城中不再有密集的士兵出来,温尔情知火候已到,简单备置了一些防火用具,便进了城。尽管火势很大,温尔却并不担心有什么危险,他很不明白,为什么用砖石砌的一座座堡垒,会被大火焚烧的如此之烈,即使有物做引燃,也扩散不到整座城池,这其中必然有人捣鬼!
温尔一生什么大风大浪、大惊大险没经过?这把戏还吓不倒他,温尔胆很大,也很,胆大,有保命卷轴护身;胆,时时要堤防暗处敌人。如今,有不明势力在他眼皮底下明目张胆的出没,温尔觉得他有必要胆大一回了。
沿墙根往西走,温尔首先要探察一下中军府的情况。一路行来,畅通无阻,士兵逃的逃,散的散,哪还有半分人影。中军府早已烧得不成样,可就在此时,站在高处眺望的温尔却在一片通红的火光中,隐隐看到一团圣洁的金光,仔细辨别好似一个纤细的人影。温尔一怔,是幻觉吗?温尔揉了揉眼,继续观瞧,金影依旧,还在快速的移动。温尔心头一震,早就听闻神迹不明失踪之,难道这火是因它而起,神迹就潜藏在他管辖的城里么?
温尔霎时心头火热,扯粗嗓子叫嚣道:“全体开拨,向校军场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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