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她好脏
将身体的中心都靠在了门上,顾悠悠的心也越来越冷,耳朵里,突然冒出大力的关门声,“嘭。”
走了么?
走了也好,省得她出去轰人,多费唇舌。
可是,等到外面再无声响的时候,顾悠悠的心里又有些空,仿佛,他这一走,就带走了本该好好长在心里头的东西
顾悠悠坐在已经有些温热的地板上,身下,是从浴缸里满出来的和花洒中流出来的水,没有来的及流进下水道,便误入了歧途,汇聚在了顾悠悠身边。
顾悠悠从冷振中抬头,从那面几乎已经长至脚底的长方形的穿衣镜面前,看到了此时狼狈的自己。
浴室中早已漫起了苍白的水雾,将顾悠悠赤luo的身体打湿,也将她的长发打湿,肤如凝脂的身体上,甚至有水雾液化,凝成了一滴滴水珠,顺着皮肤肌理,滑下。
也许,那其中还有顾悠悠曾经流下的眼泪。
两只手臂挡住的缝隙间露出来的皮肤上,是一片一片的青青紫紫,那是慕凌天一夜狂虐留下的痕迹,顾悠悠看着,突然间就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真脏。
透露着清白之色的下唇,已经见了血色,是那殷红的颜色,鲜血顺着她的口齿流出,滑过光洁的下巴,滑过纤细的脖颈,最终,落入胸腹之间,被她身上蒸腾出来的水雾稀释,渐渐地,变成淡淡的粉色。
看着自己的血最终消失在了自己的身上,顾悠悠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恍然明悟的光。
是了,是血的颜色,能够盖过她身上这些慕凌天留下的不堪痕迹的眼颜色,就是血的颜色。
顾悠悠抽出渐渐麻木的抱着小腿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上,那些青紫色之上狠狠的揉搓着,力道之大,几乎是每每略过一下,都能够擦出一条红痕来。
渐渐的,她的身上红痕越来越多,交错覆盖着唉那些青紫之上,甚至原本白嫩的笛梵个,也被波及。顾悠悠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控制不住的加大力道,双眼之中从迷离变换成了疯狂。
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
只是这些,还不够将她自己洗净。
皮肤上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感,顾悠悠却好似被这疼痛之感麻痹,在其中迷失了,她竟然恨享受,享受这种为了消除慕凌天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也将他从自己心里驱赶的过程。
顾悠悠承认,她是一个有着极度的心灵洁癖的人,这洁癖,来源于她的父亲,来源于顾崇山对他和柳无双的爱情和婚姻的不贞。
她对男人,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后来遇见了慕凌天,因为日月以对,朝夕相处,越是走进他的生活,她心里对他的探究就越是强盛,而从哪些未知的好奇之中够得到的好感也就越多。
在她的心里,对慕凌天的感情渐渐扎根,发芽的时候,慕凌天却给了她当头一击,他要订婚了,和庸城傅家的小姐,他们成双入对,在她的面前亲密恩爱。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和他已经被一道看不清颜色和形状的壁障隔开在了两个世界,而这壁障,是两年前她亲手竖下的。
而给她更强烈一击的,是慕凌天要和顾家联姻的消息,他要和顾安安订婚了,他要娶那个女人的女儿,她成了自己的妹夫。
那时候,除了心底里对林如意和顾安安的恨意之外,还有一丝丝嫉妒,被她深埋过的嫉妒。
为什么,要娶顾安安?
她也是顾家的小姐啊,她才是真正的顾家小姐,为什么不是她?
她最不甘的,还是慕凌天要和顾家联姻,可是,要迎娶过门的顾家小姐,却不是她顾悠悠。
为此,她不顾身份和脸面,大闹订婚宴,在那一次,出尽了风头,却也横生受了顾崇山一巴掌。
她虽然无数次的逼迫自己人情事实,可还是抱有着一丝幻想,最后的幻想,那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的心悦和憧憬,似她二十几年来最美好的感情。
可是现在,不管是什么,都该破裂的了,就在她的心里,一层一层,破裂开来,又片片被撕成粉碎。
她甚至,听见了哭泣的声音,是谁?是埋在心中的她自己,最真实,最脆弱的她自己。
现在,她不再妄想了吧?
早就应该看清的不是么?她不该贪恋不属于自己的那份患得患失的温柔。
她要亲手将这份感情埋葬,将慕凌天的名字从她的心里彻底剔除,也不想再与他纠缠了,她要,放手了。
顾悠悠从来不缺洒脱,之前,只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认清,一旦她下定了决心,那么,这世界上,尚没有什么人能令她改变心意。
除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不肯放手,不肯放过自己的,竟是慕凌天。
从今以后,她还是那个捕获了无数少男少女芳心的“国民老公”,是准备继续摘得桂冠大奖的花旦明星。
已经被雾气覆盖的镜面之中,顾悠悠那模糊的面容之上,突然露出了一抹释怀的,极尽妖娆魅惑的笑。
从今以后,她还要展露她的无尽妖娆,活得肆意放纵。
反正,她已是孑然一身,在这世上,只要自己开心,便不会有人替她伤心。
心里,久久积压的闷痛似乎是清减了不少,顾悠悠如释重负。
可是,就在这还时,眼前突然恍惚了一下,水镜之上,似乎出现了慕凌天那桀骜的不可一世的邪邪的脸来。
顾悠悠一惊,他还是不肯放过她妈?
那道浮影,只在一瞬间便很快消散了,可是留给顾悠悠的心悸却还在。
这想法已经浮出脑海,顾悠悠便当即否决,自嘲一笑,该是大脑缺氧却的厉害了,头昏眼花。
顾悠悠扶着背后的门,借力缓缓站起了身子,赤着两只洁白无瑕的脚,踩在水中,一步一步,踏进了浴缸里。
水温尚是温热,正好适合下足,顾悠悠缓缓将身体坐了进去,只留下纤细的脖颈,和头脸字啊水面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