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虽然是寒风呼啸,但是气氛却是很热闹,林正山长被一群人围着问东问西。这使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身处高位众星拱月的享受,所以在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时候,一切已是定居。
二十位长老有十六位是站在南宫长老那边的,虽然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事实就是即使是身为山长的林正也不能违拗这么多长老的决定,更何况还有南宫这个老家伙。
在一边恭维声中,林正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决定,在亲切友好的交流中,蛋糕就被瓜分完毕了。江流三人限期一月破案的奖励就是一个名额,另外还有四个名额给了林正山长。
但是,谁都知道这是一个苦差事,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等着这些名额呢!
明黄身份特殊,一定要有一个名额;云朗身为林正手下第一狗腿弟子,当然也要一个名额,这样算下来只剩下了两个名额了。林正抽搐着脸皮看向南宫,面色不善。
南宫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干什么?这件事情不是我们一家说了算的,还有其他人需要照顾到,到时候一定是千帆竞渡,百舸争流,能有七个名额就不错了!知足吧!”
通天之路是一个可以源源不断产出天材地宝的地方,开启也是有一定时限的,一个修仙者一生几乎只有一次机会进去,所以无数人削尖了脑袋也想要钻进去。
但是,这些资源却不是能够供应所有人,每次进去的人数在各大势力的相商下是有一定的限额的。贸然开放只会造成竭泽而渔的现象,让后来人没了继续探索的机会。
林正估计也是对这些事情很了解,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起,被林正长老怼了一句就讪讪地收回了目光,转而应付又蜂拥而上的众位长老,毕竟还是有两个名额留下的吗?
竹林涛涛,枝节挺拔,直插云霄。在黛青色的山光掩映之下,一条清溪在其中哗哗流淌,浅浅的溪流左拐右拐来到了两座木屋之间,转了一个圈从中间穿了过去。
在一块大石之上,江流正在烘烤一块光滑的石板,然后上面摆上了一只烧水用的玉壶,慢慢地将这山泉水煨开。壶中是刘道一不知从哪里偷来的一团灵茶,颜色鲜绿,经久不衰。
此刻,整只玉壶都被染成了绿色,像是一只巨大的翠鸟蹲在那里,和通红的石板相映成趣。
“喂!你这是从哪里偷来的东西?不会有毒吧?”江流指着这诡异的景象问刘道一,被他好生鄙视了一番,眼睛斜着只露出一点眼白,一副你没见识的样子。
“这可是我从师祖那里弄来的,我还听他说是什么宝贝!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才从他那里搞来的,可是十分名贵的药茶,听说是可以强身健体的灵药!”刘道一信誓旦旦地说道。
另一边,卢鑫照料着几只胖头鱼,竹子削制的烤架在一点点转动,一股肉香就这样传了出来,焦黄酥脆的外皮,带着一丝丝的烟火气,真是对人间的最好诠释了。
“唉!修道之人本应该清心寡欲,可是为了填饱肚皮,也只能如此了!”卢鑫叹了一会儿,又开始大谈特谈他这祖传的烤鱼手艺,听说他爷爷当年就是因为烤得一手好鱼讨好了上官所以才能够一步步升迁,跟随大军南征北战累功升至将军。
“老爷子也算是一世英豪了,不如找个时间去你家拜访一下!”刘道一听了这部个人奋斗史大为感慨,仿佛是自身就是那一个一枪一棒打天下,横扫群雄的英豪人物。
“不行啊!老爷子不在长安城内,早就驾鹤西游了!临死前最后的遗憾是一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竟然败给了一条烤鱼!所以我立志吃遍天下烤鱼,为我爷爷报仇!”
看着卢鑫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江流和刘道一两人举着手里的烤鱼放在嘴边,齐齐吞了一声口水,就是难以下口,继而相视一眼看向卢鑫问道:“那么说你爷爷的死因是”
“吃鱼噎死的!”卢鑫恨恨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烤鱼,看起来是对这种食物怨念颇大,三两口就将诺大一只肥头鱼吞入腹中,口角之上流满了油水,油腻腻闪亮亮的,特别耀眼。
“唉!你们也不想想,如果老爷子不死,我至于现在还是长安城一门之地的守城官吗?老子早就在大漠边关横刀立马了,何必困守在这一城之地呢?”说着,卢鑫将两人手中的烤鱼夺过,一只手握紧一只,两边左右开弓,咔哧咔哧将两条鲜美的烤鱼再次吞入肚中。
一杯热茶入肚,卢鑫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抬头就看到了两双幽怨的眼睛。
“嘿嘿!烤鱼没了还可以喝点茶水吗?这个茶水味道不错!”卢鑫礼貌而又不失尴尬地一笑,对着两人举杯。江流叹了一声,刘道一随后也叹了一声,两人搞得卢鑫莫名其妙。
“虽然很不厚道,但是我还是要说,老子是在等你毒发身亡!”江流面无表情地说道。
卢鑫忽然面色变成了诡异的血红之色,双手捂住了喉咙,双眼泛白,嘶哑着说道:“你们!你们两个竟然给我下毒!太卑鄙了!老子就是吃了你们两条烤鱼至于到这个地步吗?”
江流嘴角抽搐了两下,刘道一呆呆地看着面前几乎是瞬间变了形状的卢鑫。
然后就见这小子忽然坐直了身子,一甩头发,刚才的症状消失不见,安然地喝了一口茶水问道:“是这样吗?我刚才表现的那个中毒的样子像不像?这个茶水经过我检验是没问题的。”
“老子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中毒临死前还能惦记着烤鱼的!”刘道一脸色突然轻松了起来,笑着调侃卢鑫,其实他看到卢鑫的表现是真的被吓到了。
江流为两人倒了一杯茶水,三人各自捧了一杯,按照江流的要求来了个对对碰。
舌尖刚刚接触到茶水,一股苦涩火辣的感觉传来,江流猛然一怔,苦笑一声喊了一声“慢着!”
可惜是为时已晚,江流把杯中的茶水倾掉,看着面前两个大嘴巴砸吧着茶水的味道,看来是一杯不过瘾,还想要再来一杯。
这江流有些哭笑不得,难怪卢鑫没有感受到这里面的问题,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不是什么灵药也不是什么毒药,而是袁老头去喝花酒时用来助兴的东西。
“怎么了?”刘道一和卢鑫看着江流把茶水倾掉了,两人满脸的不解之色。
看着卢鑫脸色有些酡红,眼神迷离,看起来像是喝醉了的样子,江流苦笑一声,指着刘道一说道:“你啊!你啊!你竟然把袁老头的补精益气的药拿来了!这不是在这里用的,而是在烟花楼用的。”
提到烟花楼刘道一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忽然就感受到了一个火热滚烫的身体扑了过来,低头一看是迷朦不知世事的卢鑫。
“救我啊!”卢鑫这家伙双手如同铁钳一样把刘道一锁住,身子趴在他身上,刘道一死死维持着自己的最后一点空间,尽量离卢鑫越来越近的身体远一点。
“看来只有把他打晕了!”江流叹息了一声说道,抬腿上前就要朝着卢鑫的后脑勺袭去。
刘道一此刻多么希望卢鑫能够再次醒来告诉他们的这只是一场表演,可惜是只能想想了。
“快点!快点!将他打晕!否则老子就晚节不保了!”刘道一火急火燎地说道。
竹叶萧萧,整座竹林仿佛都在随着风吹而动,花草也都朝着一个方向弯下腰点头。
江流突然立住不动了,眼睛盯着林间的一条小路,只是通往其他区域的必经之地。
“还在愣什么!赶紧动手啊!”刘道一和卢鑫两个人滚到了地上,抱在一起,一个是死命纠缠,一个是抵死不从。
山路之上,石径通幽,一个身着长衫的老先生悠悠而来。
“先生!”江流猛然一动,挥手聚起一堆草叶将地上的两人遮掩起来,起身去迎接萧余先生。
俯身一礼,江流将萧余拦截在半路之上,“先生怎么有此雅兴来到弟子们居住之所来闲逛啊?”
萧余呵呵笑着,点了点江流说道:“我再不来,恐怕这讲武堂就成了你们三兄弟的了!怎么?就想要在这里和我说话吗?不邀请我进去喝杯水吗?”
这个江流僵硬地点了点头,只好硬着头皮迎接萧余先生进了自己的居处,想要将萧余先生的目光引到别处,同时对身后疯狂地摆着手。
“咦!你们三个小家伙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饮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萧余眼睛一扫便看到了三人在此搞得一片狼藉。
“那两个小家伙呢?怎么不见他们出来呢?”
萧余看起来兴致很好,席地而坐,正好对着面前的一个草包,只是一时没有注意。
“呃”一声说不出是疼痛还是欢喜的声音从草包之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