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箫本应当被吹奏出美妙的乐曲,箫韶九成,凤凰来仪。但是,此刻却在江流的乾坤钵之中敲奏出了慷慨激昂的厚重之音。铁箫为锤,钵盂为鼓,雅乐即成。
铁箫先生的脸色在这雅乐之中变得有些沉静,或许这些都不是江流做的。铁箫先生的脑海之中猛然浮现出了这样一个想法,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是心脏却是不争气地跳了跳。
脑海之中是临行之时李金鳞传来的话语,那是一个传音海螺,里面传出了李金鳞的声音:“如果能够杀了江流,不仅能够为你的侄子和妹妹报仇,而且还能够进入本王幕府,他日封台拜相也不是不可能,你到时就能够光耀门楣了!你的妹妹也就不会这样惨死了!”
是啊!自己可以昧着良心杀了江流,可是自己真的能够过得了心中的那一关吗?自己真的能够确定江流就是讲武堂之中的凶手吗?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杀了江流以为晋身之资。
铁箫先生不停地叩问自己,自己生于山村贫寒之家,自幼失去了双亲,和妹妹相依为命。幸好自己能够入得仙人法眼拜入仙门,但是一生修为也就到了这里就不能够再进一步了。
因为自己的缘故,妹妹嫁入了长安赵家,整日里以泪洗面,自己却不好插手,只能在赵家之中作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客卿存在。幸好妹妹生下了侄子,如今却是已经统统撒手归去。
轰!铁箫先生手中的铁箫一敲,震得江流两耳轰鸣,四肢发麻。铁箫先生两眼通红,死死盯着江流说道:“我要报仇!我要知道真相!究竟是谁杀了我的侄子,害得我妹妹自尽!
我要知道真相,我不相信李金鳞说的那些话。因为因为他用幕府资格来收买我!”
说到这里,铁箫先生不禁眼角有些湿润,整个人都跌落到了尘埃之中。如此犀利地拷问内心,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这样会对修行者的道心产生难以估计的影响。
好者可以突破极限,修为心境大增;坏者可能失去修为,道心失守,从仙境沦为凡人。
铁箫先生在内心纠结之时直接拷问了道心,整个人虽然得出了答案,但是却是耗费了太多的心神。瘫在地上,铁箫先生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整个人没有了精气神,口中喃喃自语。
嗡嗡!江流收回了乾坤钵,眼中金色的火焰一闪而过,一股黑气掠过,迅速被压制了下来。
“你肯相信我了?”江流惊喜地问着面前没有丝毫精神的铁箫先生,想要获得一个人的信任真是不容易啊!折腾了这么久,才获得这样一个人的信任,江流也有些气馁。
铁箫先生粗重地喘着气,对江流说道:“现在说相信还为时过早!你还没有获得我的信任!想要真正让我改变主意,你还要拿出证据来,要知道我相信你,并不代表别人也相信你!”
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江流看着铁箫先生,心中知晓他就是不愿承认罢了。其实,在他内心之中早就知道了事情的背后有隐情,所以才能够在拷问道心之后站在自己这一边。
“你想要什么真相和证据?我可以把当初那一晚的经过讲给你们听,还可以对天发誓!苍天在上,我江流发誓自己所说都是事实,否则就让我永坠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江流将当初在讲武堂的事情粗略地讲了一遍,铁箫先生也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提出问题。两人看似交流的事情非常多,但是实际交流只有十余个呼吸罢了,所有的事情都被传音解决了。
“狼族杀了所有的人,最后只剩下了我、道一、明黄公主三人和云朗师兄了。不过那个时候,云朗师兄已经被狼族的首领给夺舍了,还把山上的长老全部都杀了。”
说到这里,江流眼角有些湿润,想起了死去的卢鑫。按照袁守诚先生的卜算来说,卢鑫应当是还没有死去,只是不知道这次回去能不能够再次见到卢鑫这个家伙!
“这么说所有的事情都是狼族做的,可是按照你所说,这么多的狼族潜入了你们讲武堂之中在,最后又逃了出来,可是为什么人族都没有发现狼族的踪迹呢?”铁箫先生提出了疑问,其实这也是江流心中的疑惑。关于狼族,江流的确没有在长安周边听说过什么消息。
“既然如此,会不会是朝中有人和狼族勾结,豢养外族为己所用!这乃是养虎为患啊!”
江流感叹了一声,真是多事之秋啊!在江流看来,这些狼族可能是投靠了新的狼王。而这只狼王对于人族的心情摸得很快,现在已经做到了完全掌握人心的地步。
利用江流来当替罪羊,只要他们一日不露头,江流就会被当作凶手通缉一天。而这些被仇恨和面子冲昏了脑袋的人只能够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江流,让他不胜其烦。
“不得不说,李金鳞这一手玩得溜啊!连我都想不出来这么损的招数。就算是他们不出面将我擒住,天下悠悠众口。一人一口唾沫也将老子淹死了!”江流感叹了一次。
“仅凭李金鳞是想不出来这么好的主意的,恐怕这位八太子是认识了什么新的朋友,所以才能够集思广益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来整治我,我还只有乖乖地赔礼道歉。”
铁箫先生眼睛瞳孔一缩,这些事情恐怕是不适合自己一个外臣能够议论的,顿时将脑海之中的想法全部都赶了回去。只是这些想法转来转去却是没能够直接消除。
既然狼族没有被发现,就是和朝中大臣开始了勾结,而江流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直接将箭头指向了李金鳞。当今天子皇族之中修为最高最为优秀的人才,皇帝曾经不止一次地夸赞他。
长期在脑海之中固着地思想让铁箫先生缄默,别看这些家伙平日里总是对世俗权利不屑一顾,但是一旦神州出事,这些人是最先扛起大枪红旗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