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身体如同魔神一样从身边走过,李愚智躲在一堆灵石后面,感受到身边的动静越来越小,不停颤抖的身体渐渐减小了幅度。
“呼!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会从那只畜生的身体里面出来?他绝对不是什么神兽朱厌,那畜生有几斤几两自己知道的十分清楚,若是真的能召唤远古神兽真身,天下哪里不可去的,为何被困在这样一处灵脉之中。”
李愚智心绪稍定,不停地拍着胸口,气息一长一短。
“怎么?你以为躲在这里本尊就找不到你吗?你也太小看远古神兽的本事了?”
不知何时,朱厌高楼似的脑袋伸在李愚智上方,大嘴嗡嗡说道,喷出的气息炽热无比,炙烤得李愚智心神之中一股火起。
“大神饶命!大神饶命!”
呼呼!
李愚智周身的黑色气息被吹拂得散落四处,本体显现出来,披头散发,没有任何风度地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轰!
一双肉掌将李愚智收在手中,像是抓住一只鹌鹑一样简单。
“你这家伙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真身存在,偏偏你是魂体,而且还连接的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让我来为你一一除去吧!”
闷哼一声,李愚智灵体猛然颤动,一道道流萤似的白虹从身体之中抽出,回复到这片灵脉之中。陡然之间,他像是被抽去了脊骨一样趴在地上,身体之中无穷无尽的力量也消失不见了。
不仅如此,灵魂深处渐渐传来了一股撕裂感,像是一种痛又像是一种舒爽,一种回归原始的感觉。
李妙音和红崖在远处看到了李愚智被朱厌握在手中,一道道白光从身体之中散逸出去,周围的灵气瞬间浓郁了许多。
“这位朱厌大人还真是够毒的,李愚智这次怕是真的路到尽头了!”红崖感叹了一句,接着说道:“这李愚智修炼的功法不仅凶狠异常,而且是性命双修,一旦散功,灵魂就会逐渐溃散,这下李愚智是有苦难言。”
啊!一声不似人声的吼声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令李妙音两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你拿了这具身体的东西,本尊现在把它取出还给这片天地,现在我们之间的债两清了!”
噗!一只手指轻轻弹起,李愚智的灵魂像是一片轻盈的秋叶,飘飘而落,口中只剩下了一丝气息。
“啊!”李愚智呻吟一声,无尽的痛楚涌来,像是潮水一样把他包裹,一幅幅死人的面孔从眼前飘过。
有些是自己曾经把酒言欢的好友,有些是并肩作战的同道,还有些是性命相托的至交,可是自从自己想要萌生出把这座灵脉据为己有的那一刹那,一切情感都灰飞烟灭了。
到了自己身死,本来自己是有机会直接前往地府的,但是自己心中的声音让自己运起了那套功法。无尽的灵力向自己涌来,这种不用修炼,身体自然增长力量的手段真是太完美了。
每次告诫自己欲速则不达,但是却往往失去了控制,自己心中不再有情义,不再有正道,从那一刻起自己就知道,心中除了一个魔头再也没有其他了。
李愚智眼神渐渐模糊,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溃散,意识逐渐沉沦。
脑海中忽然响起了自己同道的一位至交的话。
“李兄!你知道世间何物最贪吗?”
“呵呵!不知!”
“世间最贪着就是饕餮,传说他曾经吃遍了天地万物,最后不得已把自己吃了,只剩下了一张嘴!”
或许,上一辈子自己就是一只饕餮吧!
呼!一道风吹过,李愚智的身影飘飘洒洒,气息骤然消失,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了这样一个人物存在的痕迹。
轰隆隆!一艘银色的小舟在无尽苍茫的灵石脉之中行驶着,李妙音懒懒地躺在通天舟之中的绒毯之上,整个脸颊埋在了毛发之中。
旁边,一身红衣如霞的红崖跪坐在一边,低头瞑目,手中抱定一块玉板。
“小姐!我们现在就回去了吗?”红崖看着手中玉板,目光锁定在上面不敢有丝毫移动。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微微的低颤,“我累了!这里就交给袁老吧!我们回长安。”
一滴晶莹的泪珠洒落,丢失在杂乱的绒毛之间。轰隆隆!船身一颤,李妙音挥手打开了通天舟上的窗户,移步来到了窗边看着外面一片葱茏的景色。
大片大片的土地被重新覆盖上了新土,移栽上了日久年深的古木,原先的庞大盆地已经消失不见了。
李妙音的通天舟便是从一处洞口出来的,像这样的洞口,这里开了不下数千,无数灵石源源不断地从里面被开采出来。
每一个洞口处都有一队百人士兵把守巡逻,各处洞口相互呼应,只要一处发现敌情,其他个个地方都能够立即得到消息赶去支援。
此刻,李妙音的舟船从洞口里面开出,引起了巨大的动静,无数身着锁链灵符的囚徒从洞口之中冲出,唯恐慢了一步被碾成了肉泥。
“老臣护驾来迟!恳请公主恕罪!”袁老头风尘仆仆地赶来,看到李妙音安然无事,顿时放下心来,心中对自己的卜算之术又自信了几分。
“参见公主!”
无数士兵同时叩拜,至于那些囚犯早就被勒令关押到了其他地方。
吱呀!通天舟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声音,众多士兵的头颅微微低下,脸部快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扑!一个罩着金色轻纱,身着盛装的女子迤逦而出,身后是挎剑护身的红崖护卫,一身大红披风之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青凤。
通天舟旋转着化作了一个小巧的模型落在了一只玉手之中,玉手的主人看了一眼身后的灿烂山景,悠悠一叹,“愿此生再不至此地!”
“恭送公主!恭送红崖统领!”
袁老头和红崖并排行走,忽然,前面的丽人回头看了一眼袁老头,美眸一暗,说道:“袁老!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和红崖先回去了。
还有你的卦算的不准!”
红崖统领一抖披风,一串黑衣人从一边跳了出来,扯去黑衣都是一声红衣,跟在他的身后渐行渐远,只留下袁老头在原地感到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在袁老头脚下的位置,深愈万丈之处,一个人形的高大生物一步一步走在地下灵脉之中,随着他一脚踏出,面前本来无路的位置猛然闪出一条大道,蜿蜒曲折,不知过了几许时间。
猛地,这个高大的生物忽然停住了脚步,眼睛瞪大无神,毛发骤然生长,密密麻麻散布在这个生物身上,陡然之间他又变成了一只大猴子。
轰!
这个巨大的生物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激起了一阵碎玉乱石。
啪啪啪!
一阵爆响像是新年里的爆竹声声,一道光芒从巨人的心口射出,光芒闪现之处,江流出现在原地,怀中是不愿松开的花之夏,此刻小丫头一阵娇憨的样子在装睡,头顶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字法印,正是江流那一吻留在她额头之上助她凝心定魄。
一道金光闪过,字法印悄悄隐去,消失在花之夏娇嫩的额头之上。
两人眼前,巨大的生物在放出两人之后猛然化作一阵青烟,风烟散去,原地只剩下一个瘦弱的小猴子。
从来就没有什么朱厌复生,一切都是江流借用梦幻之法,心神借用石猴的身躯形成的障眼法。江流的力量被封锁在体内难以动用,于是他就另辟蹊径,将力量统统传到了石猴的身体之内,在加上了石猴自带的朱厌血脉,才爆发了令人震惊的力量。
而江流也完美地借用这个计谋成功脱身,摆脱了李妙音这个一直缠着自己的女人。
石猴现在真的是只剩下一丝微弱的气息,眼神浑浊地看着江流和花之夏这一对璧人,心中对江流的一丝怨恨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呵!”小猴子发出了一声轻吼,继而无力地垂下想要抬起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