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一道金黄色的光华骤然从门外闪进了大殿之内,烟霞之中闪烁着的是一张古朴卷轴,没有华贵雍容之气,却处处透着一股大气宏正,一道鲜红的印迹出现在上面。
卷轴现身,如来宝像之上的光华猛然一滞,大殿之中的佛力像是烈日下的白雪一般纷纷消减,最后只剩下了一众还在诵经的小和尚,只是没了加持之后就没有了丝毫威力。
若林老和尚眼皮抖动,看着头顶上那张扬的卷轴和大印,苦笑连连,这张卷轴并无神奇之处,只是异兽皮毛,但是这方印鉴可就不一般了,应当是正正当当的国宝大印。
想不到为了抓住江流,这位皇亲竟然连帝皇宝印都请了出来,感受着上面的煌煌大势,众人都神色一变,有这样的神圣之物在,众人的法力岂不是都要被压制了吗?
哈哈!哈哈!李金鳞金盔金甲走进了大殿之中,睥睨斜看了一眼端坐在中央的佛陀宝像,冷哼了一声,看着低眉顺眼的若林方丈,语带讥诮:“老和尚!本座奉皇命前来搜捕罪犯江流!
现在怀疑你们私藏罪犯,若是现在交出来还能免了罪责,若是不交,哼哼!别怪本座将你们这佛家宝刹直接踏平,所有僧众一律蓄发还俗,发还原籍!”
若林老和尚脸上悲苦之色更甚,这位的杀招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自己如何抵挡?
袁白二人看着李金鳞耀武扬威,手中捧着卷轴,对视了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
“嗯?”李金鳞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位,脸上怒气一闪而过,哈哈笑道:“山下就是二位前辈的护道兵马吗?真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两位前辈风姿绝世,手下兵马也是威武不凡。
不知可否召回两位手下的兵马,放小王的兵马进来,逮捕这群逆贼!”
“哎呀呀!”袁老头咋呼一声,“真不知道小王爷这是再说谁是逆贼呢?是我们两个为了帝国操劳一辈子的老头子,还是老道手下这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又或者是这群死秃驴啊!”
哼!李金鳞忍者怒气,看着袁老头说道,“前辈等人自然不可能是逆贼了!不过这些和尚可就不一定了!更何况他们还可能窝藏要犯,所以小王要惩治的自然是他们!”
袁白两人代表了上一代的修仙者们,李金鳞如果失礼了很可能就要丧失了一大批的潜在支持者。这些老家伙就是这样,本身可能并没有什么高级的修为,但是却能够牵扯到方方面面。
所谓是牵一发动全身,李金鳞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对待他们。
刘道一在身后想要说话,却被袁老头摆手制止了,江流现在不知道究竟是在哪里?现在如果是让李金鳞逼迫一下,对于他们也是有好处的,这些和尚油盐不进,只有拿大势压迫了。
眼看面前的两方达成了协议,若林老和尚的脸色更加愁苦,看着两方的人马都汇集到了山门之外,若林心底涌起了一股无力感,看来自己是要考虑后路了。
若林眼光一闪,靠近殿门的一个小沙弥匆匆离去,还未迈出十丈之外,这边李金鳞就呵呵冷笑了一声:“本座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不准离开这座大殿,否则!死!”
最后一个死字刚刚出口,就见到一只冷箭咻得一声射穿了小沙弥的身体。长箭之上刻画着丝丝缕缕的线条,不断地抽吸着小沙弥的生命,任由他呻吟哀嚎,不出三息便没了气息。
“阿弥陀佛!”寺内僧众纷纷叹息,不少定力不够的弟子双目通红,看着李金鳞如同寇仇。
若林老和尚双手合十,手中念珠不停地转动:“小王爷若是有令,洪福寺上下不敢不从,只是小王爷今日不教而诛,他日须在公堂之上走上一遭了!”
哼哼!李金鳞还未说话,一个鬼魅般的影子忽然出声道:“尔等和尚不事生产,专为不法,当今圣上乃是李祖后裔,这天下朝廷乃是李家庭院,你有胆子尽管去告!”
这人一直立在李金鳞身后,却是直到发声众人才发现他的存在,武灵儿等人见了各自吃惊,只是不动声色。陈萼哈哈笑着,朝李金鳞躬身一礼,“小王爷!看那小沙弥去的方向。
是后院无疑,里面必有蹊跷,不如就让在下带兵搜上一搜!”
哈哈!李金鳞一挥手,一队铁甲兵随着陈萼去了后院。刘道一一使神色,赵犀神色一动,在旁边暗暗点了点头,因为错估了李金鳞两人形迹的愧疚一扫而光,悄悄带着一些人消失了。
“阿弥陀佛!”若林老和尚和众多弟子齐齐坐在宝殿之上,在团团围困之下念诵佛经。
两方都有人马在此,洪福寺众人虽然是修为不低,但是却不敢在天子脚下反抗,一旦授人把柄,牵扯到的东西就不是一寺一庙了。
后院,江流坐在房间之内,稳稳地恢复着自身,一身阳气散逸,周身充斥着佛力。
吱呀一声,门开了。江流睁开双眼,抬起头,只见了扫地僧站在自己面前。
“大师所来何事?金蝉一直安安分分,可没有什么过分之举!”江流讥讽了一句。
扫地老僧迎上了江流的目光,向下看来,注视着江流面前的灵宝剑。以老和尚的眼力,自然看出了江流和这柄神剑性命相修的格局。二话不说,扫地僧抓起了灵宝剑来到了外面。
江流叫了一声,急忙跟了出去,“大师怎可行此巧取豪夺之事?”
扫地僧不发一言,持着灵宝剑随手一丢,便见到灵宝剑径直投向了院内老井之中。
啊!江流哀嚎一声急忙追去,却是差了一丝没有抓到灵宝剑的尾翼。
“你这老和尚是想要干什么?念经把脑袋念傻了吗?”江流再也忍不住了怒火,朝扫地僧怒吼一声。
“佛子可以走了!”语气淡然,古井无波。
“什么?”江流讶然,不明白扫地僧是什么意思。
扫地僧指着院中的老井说道:“这口井乃是这一方地眼所在,最擅温养宝器,但是其中蕴含的无尽梵音也最能荡涤心灵。佛子的神剑在其中可以洗去污秽,七日过后更加能够脱胎换骨。”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遇见了麻烦,所以把和我性命相修的神剑当作质品抵押在这里。按你的说法,如果金蝉七日之内不能赶回来,这柄神剑恐怕就姓佛了?”江流大胆猜测,扫地僧也没有遮掩,“佛子聪慧异常,不过剑乃不祥之器,置于此处只是除尽冤孽,去其煞气。
若是能够让这柄神剑弃恶从善,从此捍卫佛门正道,更是功德无量了!”
江流嘴角一抽,当那啥还想要立牌坊,真是厚颜无耻:“算你们狠!”
“佛子还是抓紧离去吧!老僧就在此处,七日之后,恭候佛子前来取剑!”
听得院外嘈嘈杂杂的声音,江流恨恨地看了一眼扫地僧,身形一转,化作了一只金蝉飞到了上空,在半空之中绕了几圈又飞了回来。
在洪福寺外围布置了一道结界,只要江流出现就会被人家来个瓮中捉鳖了。嗡嗡嗡!江流又飞回了院落之内,落在了走廊之内的壁画之上,正好其中一副壁画之上有一只金蝉。
陈萼步入了后院,一个老僧映入眼帘,持着破扫帚在门外扫地。
“老和尚!这里就只有你一人吗?”
“阿弥陀佛!只有老衲一人在此,整日扫地,祛除佛堂尘埃无垢!”一声佛号令陈萼的神魂都有些颤动了,头晕目眩,看起来像是被猛虎野兽惊吓到了一样。
“你这老家伙!你!”陈萼刚想出口,却见到老和尚身后壁画之上一只金蝉扇动翅膀。
陈萼一喜,推开了老和尚,“哈哈!原来是在这里,看来你们这一寺僧众都是在劫难逃了!”
扫地僧神色一变,死死盯着陈萼的身影,只见他匆匆来到了走廊壁画之下,抬头一瞅,半天没有动静。众人搜搜看看,没有发现什么结果,只是见到陈萼看着一副壁画脸色发白。
原来壁画之上,一只金蝉栩栩如生,匠人巧夺天工地将一对薄薄的蝉翼粘在了墙壁之上。
“这是什么?”陈萼气急,对着身后的老僧怒吼道。
“这只是本寺匠人随手之作而已,不足为奇!”
不足为奇?这四个字仿佛是在讽刺陈萼一样,他明明从这里感受到了江流的气息,那股曾经让自己颤抖的气息,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究竟在哪里?快说!否则,今日就是你们洪福寺灭门之时!”陈萼恶狠狠地说道,到嘴地肥肉怎么能够让他跑了呢?江流现在受了重伤,现在不抓住他,以后就轮到陈萼见到他逃跑了。
陈萼带着老和尚去了前面大殿,后院之中静悄悄的,忽然,一队人马从后面冒了出来,他们是躲在一边的赵犀等人,看了一眼外面远去的队伍,赵犀命人放风,自己来到了院中老井之旁看了一眼,幽深的老井仿佛是通向地底深渊,丝毫没有什么佛韵梵音。
“不知道这位将军是在看什么呢?”
赵犀猛然一惊,回身便看到自己几个手下被陈萼随手丢到地上,一脸惭愧地看着自己。
“呵呵!只是听人说洪福寺后院有口宝井,所以来此一观,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陈萼冷笑一声,挥手之间便有几个兵士带着绳索长枪走了过来,将两杆长枪横在井口,将绳索放下去,一人下井观看,最终上来禀报说什么都没有。
“走!”陈萼冷哼一声带着人回到了前殿,赵犀看了几个手下一眼,笑骂道:“回去再收拾你们!还不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