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宅斗算计,根本不会给人考虑的时间!
若离脑中仍是空白,但好在她心理素质还算不错。虽然不经思索,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并没有熄火。她扑进伯雅怀中之后,立刻便自己着力稳住身体,就势俯低身子像侧边一滚便滚出了伯雅的怀抱。
来人定是跟若露梁上藏匿的人有些关系!
若离知道自己压着伯雅只会坏事,所以就势滚开之后,立刻将地上宽大的矮桌案掀翻,自己则缩起身子躲在了桌案后面。
对于伯雅来说,好在若离之前已经吐露了个大概。所谓对方是‘东宫之人’的说辞,虽然是若离凭空猜想,倒是也让她猜中了!伯雅因此大约能知道对方的身份和来意,自然不会太过轻敌。
他余光瞄到若离已经缩进桌子下面,暂时还算安全。于是再没有后顾之忧,自身上抽出蛇形三刃银丝曲匕,足下轻点借力,半息之间便飞身出了白色纱帐。
若离躲在桌后,听见兵器相接的碰撞之声。那声音虽然离她还有几步之遥,暂时不至于波及到她。可若离如何能闭着眼睛在桌后傻等?
她耳听白纱外打的热火,借机将面前的桌子轻轻挪了一个角度,然后将脑袋小心翼翼地伸出去一半,想要看看战况究竟如何。
烛火摇曳之中,勉强能看清伯雅手持银丝双匕,而对方似乎是握着一把短剑。若离对什么武功身法全然茫然无知,只知道两人都不是大开大合的路数,但一招一式之间,因为近身紧贴,反而快得让人分辨不清。
铿锵的金属碰撞之声,夹杂着银芒闪耀,若离实在分辨不清是二者谁人更胜一筹。只能从二人神色上去猜测和辨认。
若离不敢将头伸出去太多,勉强从桌案一侧的缝隙中观察着。来人一身灰袍,身材矮小瘦弱的像是个女人。若离分明看见他一双眼睛像饿狼一样紧紧盯着伯雅,但似乎是伯雅的出现在他意料之外,故而脸色难看之极。
“想不到伯雅公子在此!杂家真是大开眼界!”
灰袍老人一柄短剑在身前舞出一道残影,正挡住伯雅来势汹汹的进攻,他一边后退一边桀桀的怪笑着,像是被气急了的野兽一样。
反观伯雅,双曲银匕几次朝对方的颈腰的要害刺去,虽然招招凌厉却总在关键时刻被格挡下来!伯雅虽不能立时攻下对方,但脸上仍是一派冷静。他在对方的注视之下似乎毫无惧意!
“冯公公既然认得在下,应该知道这不过是个误会。为何不卖个人情给在下,就此停手!?”
伯雅说罢便真的放缓了手中曲匕的出击,还不时间缓缓回退两步,似乎很有握手言和的诚意。
冯公公那厢先是在院外击倒了一个武功平平的护卫,他虽然知道屋内还有一人,但原以为也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护卫而已。却没想到是前不久太子殿下一心想要收服的伯雅公子!
伯雅被困在京城数月,有关他的事情,京城贵胄几乎无人不知,想冯公公这种专为皇后办事的人,又怎会不认得伯雅公子?
冯公公心中一念闪过,瞬间就理清了这一层关系。此女是不是皇家流落在外的血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勾|引太子分心,定然是受了伯雅公子的唆使!
冯公公自认为已经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当即便不想再打,毕竟太子都没敢杀了伯雅,而伯雅的功夫与他又不相上下,他也实在拿伯雅毫无办法了。只能先用缓兵之计,将这些重要的消息传回宫中再议。
伯雅说要收手,正中冯公公的下怀。他手上劈刺的动作也渐缓下来,直到伯雅退出一个攻击范围之外,两人这才互相警惕地收手不动。
若离见他二人不打了,赶紧将脑袋缩回来不敢再看,顺便确定一下自己的身体各个角度完全能被这桌子挡住,这才老实地趴在后面,大气耶不敢乱出!因着原本一对一的决斗,伯雅都并无太大优势,如果她这时候弄出什么动静成了拖油瓶,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若离从头到尾就没信伯雅说要收手的话!
“杂家的确要指点你两句!”冯公公见伯雅真的停手,森森一笑:“此女的性命,可是皇后娘娘要的!伯雅公子是聪明人,还不快快让开!?”
冯公公胸有成竹,伯雅是个成大事之人,他能与与太子殿下纠缠许久而不分高低,这种人断断不会为了这一女人而误了事。
先解决了这个女人,然后再让东宫的主子来找伯雅算账!
冯公公算盘打得不错,伯雅眼中一丝犹豫都没有,果真侧身让开了一点。但眼中仍然是浓浓的戒备。
看着伯雅的戒备,冯公公更信了他几分。伯雅的戒备说明他的确有打算让开,只是怕自己反扑伤他而已。冯公公自问在宫中伺候了多少年,这一点小细节是不会看走眼的。
他二人相隔三臂之远,两人互相提防着侧身挪动着位置。渐渐地伯雅反而靠近了正屋的出口,而冯公公很快就要挪到离若离比较近的地方了。
现在只等伯雅退出门外,若离的小命就彻底落在冯公公手上!
冯公公在两人位置互换之后,更是对伯雅放心了几分。虽然如此,他却仍然是警惕地盯着伯雅的一举一动。
伯雅退至门前,双手一提,冯公公立刻全身一紧,正要举剑防备,却见对方只是一个抱拳。
“此处就交由公公处置,在下就先行一步了。在下恐怕还有人手受伤在外,还望公公信守承诺,勿要跟来找在下的麻烦!”
冯公公已经距离若离不远,见伯雅如此做派,心中冷笑,手上到也抱拳道:“好说,好说……”
正在冯公公抬手的一瞬间,伯雅单手全力甩出一刃曲匕,径直激射向冯公公的面门!
而他自己则提着另一只匕首紧随其后,一个欺身上前用力刺向冯公公的咽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