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不见了?
“快带我去看看!”若离急了。
虽然说一大把年纪又神功盖世,在外面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这人毕竟是山迦国的人,万一惹出什么事端,那都是可小可大的!若离还不想背负个通敌的罪名。
如果因此连累莫家,那就更不好了。
若离随着踏歌问月来到葛老的房间,四下看了一圈。除了饭菜未动之外,其余都像往常一样并无什么异常。
“是不是小姐这两天没给他好脸色,所以走了?”踏歌自言自语地推测道:“这也太儿戏了,一次自作主张还不够,居然这样不知分寸的走了?这不是平白给小姐添乱吗?”
听了踏歌的话,若离倒不这样认为。
她与其他的主子本就不一样,平时好相处的很。就算像踏歌说的‘不给好脸色’,那也不过就是正常主子该有的态度而已!若离才不相信这葛老在山迦汗王地下当差的时候,汗王还能天天摆个好脸色专门为了给他瞧?
“恐怕不是因为这个。”若离制止了踏歌这种小女孩赌气般的猜测,“葛老许是有别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闲事了。将早膳收了,午膳再放一放。晚膳照常送来。”
若离转身出了葛老的屋子,来到葛老每日喂养信隼的地方。这些天,丑丑的幼隼被葛老喂养的很好。绒羽已经渐渐退去,神情里也有了几分凶狠之色。
看见这些信隼仍然在,若离就更加放心了。如果不是为了葛老,卜笑语未必会那么大方送她这许多幼隼。卜笑语无非就是想让若离有个能用得着葛老的意思。
旧主的这份苦心,葛老怎会不领情?他如现在离去,回山迦国怎么跟旧主交代?
“小姐不是不喜欢他?怎么还这么相信他?”踏歌也不喜欢葛老,就像她一开始不喜欢长风一样。觉得这种人,成日里都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考虑别人的感受。
若离笑笑,她虽然不喜欢葛老,更不知葛老究竟去做什么。但这种人骨子里的忠义和坚韧实在是让人很难去怀疑他。宝颜如是,莫山如是,葛老也同他们是一样的。
幼隼见到有人一直望着它们,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挤挤挨挨堆成一团,而是长大了尖利的嘴对着若离几人发出的难听的尖叫。
“小姐,这时候怕是该给它们喂食了。今儿葛老不在,咱们是等等,还是自己喂?”踏歌见主子不再提葛老的事情,也转了话题。
若离自这些幼隼送来之后,就没怎么好好看过。现在见它们终于开始接近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一时也来了兴致。
“去准备吧,不能每次都让他来喂,今天咱们自己动手一次。”若离跃跃欲试地催促踏歌问月去准备,“将来还要送几只给莫家,咱们先学会喂养,将来也好教给他们。”
若离至今没见葛老跟莫家任何人说过话,可能还是以前敌对的意识太强,一时转不过来。
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踏歌问月两人很快就准备好了。若离朝问月手中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问月手中端着个巨大的木盆,木盆子中放着剁好的生鸡块,每一块看起来都有一寸大小。虽是已经沥净了血的,但毕竟是生鸡,连筋带骨,看起来始终血腥。
“这大了点吧?”
若离知道幼隼的尖嘴能张很大,可是也不认为它们能吃下这么大的肉块。
“小姐放心,奴婢见过葛老喂隼。他给幼隼喂的,恐怕还不如奴婢这样细巧呢!”问月笑着跟若离解释,说罢就用眼神请示若离,是不是现在就开始投食。
若离半信半疑地点头。幼隼看见了熟悉的木盆,叫声似乎更加大了。尖锐中带着嘶哑,让若离实在难以想象将来它们一飞冲天,那样嘹亮高亢的声音。
问月见主子点头,便学着葛老的样子将木盆放入幼隼的捕食范围。只见问月的手刚一倾斜,那些肉块就滚到了幼隼的眼前。
幼隼这个时候,立刻表现出了与家鸡不同的气质。一个个目露凶光,啄起肉块就吞。更有些连着筋骨的地方,被幼隼三向下就撕扯来开,甩着脑袋就咽下肚去!
若离看得啧啧称奇:“这下可好了!我原以为它们还小,实在送不出手去。现在单看它们进食的威风样子,莫老将军一准会喜欢的!”
这样难得的东西,原本就招人喜爱。在加上莫家都是行伍之人,谁会不爱这个?
看着一群幼隼撕扯进食,若离恨不得现在就将它们给老将军送去。不过想了想,这事还是跟葛老说一声为好。虽然自己是主,但葛老更了解这些幼隼,有什么讲究还是问清楚在说。也别平白让属下心里不痛快。
可是若离就为了这个事情,足足等了葛老两天!
葛老头天的饭菜没动,当然引起了若离和两个婢女的注意。于是当夜问月就一直半醒着等葛老回来,谁知等了一夜还没动静。第二日若离吩咐仍然正常备膳,可直等到日暮,葛老还是没回来。
如果一天不归,兴许是有些他自己的事情要办。葛老原本就不是若离的奴才,虽说是认了她当主子,但更多地却像是她的门客一般。若离非但不好用规矩束缚他,还要多多礼待他。
但两日不归,却不是这么个说法了。葛老一把年纪,又是拿性命立过誓言的。若离现在只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去请伯雅公子来,”若离眉间一抹焦躁之气,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请伯雅过来商议了。其他人不好贸然打扰,而且就算打扰了,也未必能管一个山迦国下人的事情。
踏歌清脆地‘哎’了一声,转身就往院外头跑去,才出了院门,就在外头大叫一声:“小姐!小姐快来!他回来了!”
若离听见声音,在屋中本能地抬眼向外看去。可糊着纱的窗棂在这个光线下,一点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形。
踏歌虽活泼,但在外头大喊大叫也是从来没有的。若离快速转出了屋子,追着踏歌的声音往院外而来。
她才走了一半,就见踏歌问月架着一个老人进来。葛老树根色的布衣似乎被水浸透,露出大片大片的身黑。整个人完全无力也无知觉地架在两个婢女身上,双脚还是拖拉在地上的样子!
“快扶进屋子里去!”若离上前在葛老衣服的‘水渍’上摸了一把,入手微粘,气味腥甜。分明是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