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把门敲得山响,里头,一丁点动静都没。
屋内寂静异常,要不是老太太说祝倩在里头,我都怀疑压根没人。
难不成出了意外?
讲真,这会儿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正准备破门而入。
就这时,只听咿呀一声,房门开了。
走出一人,蓬头垢面,整张脸完全被长发给遮挡住,仅从身形上分辨,该是祝倩无疑。
瞧她憔悴模样,我心里也不好受。
一时间,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无从谈起。
“你来干嘛?我不想见你。”
祝倩冷冷淡淡说了一句,就要准备关门。
我好不容易进来,哪能就这么放弃!于是乎,赶紧一个跨步,抵住房门。
“祝倩,我知道无论说什么,你都反感我。但是今天,我必须要跟你解释清楚,能不能给我十分钟,就十分钟?”
那边,祝倩没有说话,但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看得出,她已经做了最大让步,那么现在,就得听我的解释了。
于是接下来,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讲了一遍,当然,也把我为什么不愿见她的理由,解释了一道。
末了,我不无伤感。
“祝倩,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确实不公平,所以在这里,再次向你道歉。”
该说的,都讲完了。而我,也该走了。
事实上,这次来幸福里巷,我不求她原谅。心里也明白,有些事,一旦做了,怕是再也没法回头。
原本想着说完就走,可就在转身之际,祝倩突然把我叫住。
“喂,等一下!”
我回过头,一脸茫然。
"怎么了?还有事儿么?“
这时,祝倩捋了捋乱发,眼神亮起来。
”你,你刚说的都实话?!没骗人吧!”
我笑笑,一脸无辜。
“丫头,都这会儿了,你觉得我骗你还有意思吗?不用瞎琢磨了,句句属实。”
虽然此时屋里昏暗,但我明显感觉到祝倩心情比之刚才好了许多。
果然,接下来这丫头口气缓和不少,瞧着样子,大有跟我冰释前嫌的味道。
但,事实证明,我还是想多了。
至少祝倩说得明确。
“陆朋,我之所以生气,并非因为你提分手。缘分不能强求,这道理我懂,但你不应该躲着我不见。这些天,打你多少电话,要么不接,要么敷衍,最后还玩失踪,换作谁能不生气吗?不过,今天听你说起这些,讲真,我很感动。行,我答应你,这回不走了。但是我要说句,以后咱们只是普通朋友,请你不要误解。”
祝倩不走,已经给了我足够面子。至于和好,我不作奢望。
自此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平静里,有些古怪,有些耐人寻味。
祝倩虽然答应我,继续留在香菲左岸,但幸福里巷的公寓,没再住了。
母女俩搬到斜对面的康泰小区,当然,房租自付。
能感觉到,祝倩之所以这么做,意图很明显,那便是跟我划清界限。
生活是什么?
一直以来,我认为便是这般。无论之前两人如何情意浓浓,一旦有了芥蒂,也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
但幸运的是,祝倩跟我没走到这一步,两人关系,君子之交淡如水罢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年底将近。
越到这时候,大家显得越忙。
我呢,自打永康回来后,心里就萌生出一想法:针对留守儿童和孤儿,准备在学校办一班,当然学费全免,也算是为社会做点慈善。
后来,我的这个想法得到了上面支持。所以呢,进展极快。
没几天功夫,附近十里八乡甚至外省的,全都闻风而动;有些地方媒体,也专程过来采访。
用石耒话说,“陆哥,不得了,您现在都快成名人了!”
对此,我一笑而过。
坦白说,成不成名人,我压根不在乎。
虽然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歌功颂德、大肆宣扬的报道铺天盖地。
但我心里特清楚,就眼前这点儿事,实在不值一提。讲穿了,无非过眼烟云。
说白了,媒体就这德行。
但凡有点儿鸡毛蒜皮的好事,就大张旗鼓报道,往死里拍。好像不这样做,就显出不了它们的存在。
因此对于这种趋之若鹜的做法,时至今日,我依然深恶痛绝。
眼看着事业蒸蒸日上,名和利也渐渐有了,按理说,我应该高兴才对。
可实则不然。
林妍这段时间,因为我工作忙,常去外地出差,洽谈毕业生就业问题,自然接触得少了。听石耒说,这孩子最近沉默寡言不少,看着让人心疼。
我一听,心里不由打紧。
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回去。可不行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手边还一大摞子事儿忙着处理,想立刻返程,绝不可能!
实际上,等我回到蓝天,离过年已经不到十天。
此时,校园里明显冷清了许多,该回家的回家,该过年的过年,好不落寞。
掐算时间,这会儿林妍也该放假了,是要带她回去跟外婆团圆喽。
可想想小姑娘近况,我又实在乐不起来。
于是几个碎步,赶紧去到林妍房里。还没到门口,里面,一连串笑声。
我怔了怔,恍若隔世。
此刻门半虚掩着,门缝里露出两道身影,一个是林妍,另一个,居然是祝倩!
看得出,两人玩得特别开心。
从林妍脸上,是我不曾见过的灿烂笑容。
而祝倩呢,还是那么漂亮,一身米白色针织衫,天蓝牛仔裤,显得格外清纯。
两人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自顾自得玩的不亦乐乎。
蓦然间,我看呆了,一瞬间,时光凝固,万籁俱静。
多么和谐的画面,如此熟悉的笑容。
曾经,祝倩跟我也是这般。只是,一切再也回不来了。
尘世间,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若有情,自然有牵挂;若深情,自然有眷顾,情深,不知何往;情浅,又去何处。
不可逆转的岁月里,我跟祝倩,还能不能再续 前缘?
答案,永远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本章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