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身边的石榴卫如意却是知道的,是何氏贴身大丫头,也是十分得信任的,往日何氏忙于打点中馈,梨香院的事都是交给石榴打理,她竟然有了身子?
卫如意震惊不已,不曾听说何氏把她收房了,怎么会有了身子,而且小产了,何氏还隐瞒了消息,请了孙大夫来看诊,打算悄悄将这事遮掩过去。
只是此事是长房里的事,她不想多问,让冬雪取了一小包银钱与陆循:“这是给小先生的‘诊金’,日后若有事还请小先生莫要推拒才是。”
陆循完全不敢再拒绝,诺诺应着,收了诊金出去了。
知道了何氏装病,卫如意更是疑心,这一次定安侯府的帖子下得真是太巧,素来不来往,突然下了帖子,虽然说是连着亲,可何氏还称病不去,只有她和老夫人去,而老夫人却似是早就知道此事,实在是蹊跷重重,让人觉得这次的及笄礼不那么简单。
赵妈妈进来道:“二少奶奶,人已经在花厅里了。”
李忠来了,卫如意起身道:“妈妈陪我一道过去吧,我有话要交代他。”
站在花厅里,李忠放下账簿子,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他是庄户人家出身,虽然赵妈妈在府里二少奶奶身边伺候,但他一直都是留在庄子里作活,前些时日二少奶奶突然把他叫进城里来,还安排进了铺子里管事,他虽然吃惊但还是尽心尽力去做,帮着把卫如意的陪嫁字画给换了银钱,还做了几趟跑腿的事,只是他满腹疑惑,不知道二少奶奶究竟要做什么。
见卫如意进了花厅,李忠忙不迭低下头去,恭恭敬敬地拜倒:“二少奶奶安好。”
卫如意唤了他起来,带着赵妈妈走到屏风后坐下,笑道:“不必多礼了,都算是自家人。”
李忠低声应着起来,把账簿子送到赵妈妈手里:“这里是铺子上的账簿子,请二少奶奶过目。”
卫如意却是摇摇头:“让你来不是为了铺子的事,是另外有事要吩咐你。”
她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我知道铺子上与那些贵府多有来往,所以我才让你过去管事,一来是信得着你,二来也是让你帮我留心着西京城里的消息,我有用得着的地方。”
卫如意的铺子经营的是典当铺,也是先前卫清汉亲自操持的,迎来送往生意好不兴隆,时常与贵府的人打交道,故而消息也十分灵通。
李忠不想卫如意挑明了与自己这样说,也算是推心置腹,躬身应着:“小的明白,请二少奶奶吩咐。”
卫如意微微颔首,眼神复杂:“你这些时日可曾听说定安侯府的消息?”
李忠想了想:“听来铺子里赎当的下人说起,定安侯府这些时日像是有喜事,已经定了几十桌席面,还请了隆裕班要去府里唱上三日庆贺。”
只是一个姑娘的及笄礼,定安侯府竟然这般隆重地操办,全然不合规矩,卫如意蹙了眉,良久才又问道:“可知道定安侯府与别的府里往来关系如何?”
李忠摇摇头,却是道:“小的这就去打探,想来不几日就有消息。”
卫如意满意地看着他,虽然李忠是庄户出身,并不如往常在府里伺候的小厮那般伶俐,但却是忠心实诚,办事稳妥,所以她才放心用他:“事无巨细只管打探了,有了消息你就让人带话过来,我让人领你进来。”
李忠得了吩咐,这才告辞去了。
赵妈妈有些不安,低声道:“难不成那定安侯府的帖子有什么不妥?为何少奶奶要打探侯府的消息?”
卫如意苦笑一下:“现在也说不准,只是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说不上是什么,但打探清楚总能放心些。”她暂时没法告诉赵妈妈自己的猜测,毕竟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没有什么实在的证据。
出乎卫如意意料的,胡氏还真的听了卫如意的吩咐,好好照看起袁氏来,不但日日过去南厢房探望,还特意安排了自己身边贴身伺候的金霞过去南厢房帮着打点,一应袁氏的吃食用具都是胡氏亲自过问的。
“妹妹今日可好些了?可用得下吃食了?”胡氏打了帘子进去,笑盈盈地与躺在榻上的袁氏说着话,自顾自走到跟前坐下了。
袁氏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却是微笑应着:“姐姐过来了,快请坐下用茶,这么冷的天辛苦姐姐还来看我,真是我的不是了。”
胡氏笑得越发亲切:“妹妹这是说哪里话,爷和少奶奶既然交代了我照顾你,我自当尽心。”
她转过头问金霞:“袁姨娘今日用了什么吃食不曾?”
金霞自打被送到南厢房来,袁氏一直不肯让她接近,连伺候都不让她在跟前,可胡氏又要她时时盯着南厢房的动静,若是得不到消息少不得要挨打骂,她也是一肚子委屈,却又不敢说什么。
见胡氏问话,她只得低声道:“姨娘吐得厉害,不曾用什么吃食。”
胡氏这会子一脸担忧的模样,一把拉住袁氏的手:“妹妹不用吃食可不行,你如今是有了身子的人,不能有半点闪失,若是不吃不喝的岂不是要饿坏了肚子里的哥儿!”她把哥儿两个字咬得极重,只是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
“还不去厨里让做吃食送来,要上了年份的山参野鸡汤,还有现做的箸头春,都趁热送了来!”她沉了脸吩咐丫头们。
袁氏躺在榻上,看了端来的吃食,只见都是油腻大补之物,闻着那味儿不由地胃里一阵抽搐,忙用手绢掩了反酸要吐,挥手道:“快……快拿开……”
胡氏却是笑得更盛:“妹妹可不能不吃,这些都是补身子的,是我一早吩咐厨里去采买了做了送过来的,对肚子里的哥儿大有益处,快些趁热用了。”
袁氏已经干呕得没了气力说话,只是伏在榻边。
“二爷来了。”小丫头这会子进来回话道。
一时间袁氏也顾不得反胃,直起身子忙不迭地用茶水漱口,擦了嘴望向外间,胡氏更是欢喜,放了手里的碗盏,快步迎了出去。
“爷来了。”胡氏娇笑着给殷少君行礼。
“你怎么在这边?”殷少君见了胡氏,有些奇怪。
胡氏一边挥退了丫头,一边亲自上去给殷少君解了斗篷的系带,轻言软语地道:“先前少奶奶吩咐妾好生照看着妹妹,妾是过来看看妹妹可好些了,又让人做了野鸡汤和吃食送了过来,只怕妹妹不肯用饿坏了身子。”
殷少君进了里间,只见袁氏咬着唇坐在榻上看着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由地心里怜惜了几分:“怎么,还是吐得厉害?”
只是还不等袁氏回话,胡氏抢先道:“妹妹这是怀了哥儿身子虚弱,先前一直吐着不曾用下吃食,所以才让厨里送了这些来,让妹妹趁热用下,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哥儿打算才是。”
听胡氏这样说,殷少君点了点头,他别的不在意,对袁氏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很上心的,婚娶这么些年了,他一直膝下无子,这个说不定就是他的长子,怎么能不在意。
袁氏原本想趁着殷少君回来,把胡氏打发走,连这些让她倒胃口的吃食一并撤了,这下却是没了法子,只能低声应着。
胡氏瞧了她一眼,满是得意,又娇柔地拉着殷少君的袖子:“妹妹这边已经用着饭了,二爷不如去西厢用饭吧,我让人做了爷最爱用的醋楼鱼,这会子怕是要送过去了。”
殷少君见胡氏如此体贴小意,倒也有几分心思微微点头,与她回了西厢去了。
看着胡氏欢欢喜喜把殷少君带走了,袁氏身边的丫头不由地嘀咕着:“说什么来照看姨娘,分明是为了二爷过来的,就是想在二爷跟前卖好,把二爷拉去西厢罢了!”
袁氏这会子已经吐得没了气力,摆摆手:“随她吧,她再怎么使手段也是无用的,横竖只要保住肚子里这个,她就没别的法子。”
看了厨里送来的采买单子,卫如意不禁蹙眉,胡氏倒是真的上心照顾袁氏一般,每日都让厨里准备各种大补的吃食汤药送去南厢房,才小半月的光景,南厢房已经用去了五十几两银子,还不算别的支用。
赵妈妈见着那单子也是咂舌,道:“少奶奶可要与厨里交代一声,虽然袁姨娘有了身子,可也不是这般进补的……”
卫如意看着那采买的山参何首乌等物,却是露出一丝笑,摇摇头:“不必了,由得她去就是了,也用不了多少银子。”
赵妈妈很是不解,但也只好低声应着,又道:“昨日那边府里来人递了消息过来,说是马二家的人今儿就要过去抬人了,秋棠求着要见少奶奶一面,给少奶奶磕个头。”
先前卫如意回府的时候把秋棠留在了卫府,等着马家人用轿子抬了回去便算是嫁了,不想秋棠竟然还敢要见自己。
赵妈妈见卫如意脸色不好看,道:“不如让人去那边府里回了她,打发她走就是了。”
卫如意想了一会,道:“让人领了她过来吧,既然是主仆一场,受了她磕头,也好让她死了心。”
秋棠一身簇新的夹袄棉裙,头发也挽起作妇人发髻,只是素着一张脸,一双眼红肿着像是刚哭过一般。
她见着卫如意便拜倒下去:“二少奶奶……”哽咽难言,好似有一肚子的委屈却只能流着泪说不出来。
卫如意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道:“起来吧。”
“既然马家已经请了轿子来抬,你就该好好儿跟着去了,日后就是马二的媳妇,如何还闹着要来见我?”卫如意慢慢说着。
秋棠这时候已经顾不得流泪了,她并不曾起身,只是哀哀凄凄地呜咽着:“婢子也是少奶奶身边伺候的,跟着少奶奶到了这边府里,不敢有别的心思,只想着好好伺候少奶奶,宁可一世不嫁跟着少奶奶,不曾想……”
“必然是少奶奶有什么误会,婢子不曾做过什么对不住少奶奶的事,奶奶莫要听旁人乱嚼舌根,婢子真的不曾做过。”她这会子恨不得浑身是嘴,好好辩解一番。
卫如意看着这会子还嘴硬的秋棠,心越发冷了:“你是说是我冤枉你了,难不成你不想嫁给马二?”
秋棠恍若听到一线生机,连连点头:“婢子不愿嫁,愿意跟在少奶奶身边伺候。”她忽然想到自己先前可是坏了名声,只怕是做不得大丫头了,“哪怕是做个端茶倒水的二等丫头,或是……杂役也情愿。”
卫如意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丫头,当初那般推心置腹,现在一切都败露了却还在百般狡辩,她已经不愿意再听她多说,背过身去站在窗边,一字一句地道:“当初二太太究竟是让你下了什么药要取我性命!”
秋棠身子一颤,瞪大眼看着卫如意的背影,只觉得后背生凉,一时竟然连否认的话都说不出来:“不……不曾……”
卫如意慢慢转过身来,目光冷清如水盯着地上哆嗦着的秋棠:“你若是现在实说了,或许我还能念着你昔日在身边伺候的份上,让你好好儿嫁去马家,若是还敢欺瞒我,我这便使了人去与马二说,过些时日还会再给他娶个正房!”
秋棠这会子是真的怕了,她不曾想过卫如意竟然连一点退路都不给她留下,顿时呆若木鸡坐在地上,脸色茫茫然,恍若失了魂一般。
许久她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缓缓低下头:“少奶奶原来早已知道了,是婢子不自量力了。”
卫如意看着冷静下来的秋棠:“我也是死了一遭才知道,想不到身边人竟然会对我下手。”
“少奶奶素来是极为聪慧的,只是从前性子软和,故而不曾发现。”秋棠说话已经没了顾忌,“不然也不会让夏荷那个贱人爬上二爷的床,还抬了姨娘。”
“二太太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了你什么药?”卫如意不耐烦与她胡扯。
秋棠用衣袖抹了脸上的泪,笑了起来:“那会子少奶奶刚刚小产了,二太太过来时便悄悄寻了我,与了我一包药,让我放在少奶奶的汤药里,说是吃了之后便会下红不止……”
“她许诺会让你兄长当上庄子管事?”卫如意逼问着。
“是,”秋棠一概不否认,“原本我嫂子便是瞧不起大哥,说他懦弱无用,整日只能下田作活,毫无出息,又是日日与爹娘吵闹不休,家中不得安宁,二太太说了会让我哥当上庄子管事,如此家里总算有清净日子了。”
卫如意只觉得如此可笑,自己最信任的丫头竟然只是为了个管事就毫不犹豫地给自己下药,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再对着她。
“你去吧,不必再说了。”卫如意闭了眼不再看她,挥了挥手。
秋棠慢慢抬眼看着自己的主子,这些年伺候在卫如意身边,她自认为最是了解卫如意的性子,温和宽厚,便是碰见胡氏那般跋扈的也是忍让着,不曾想到她竟然还会有如此手段,眼前这个二少奶奶已经让她觉得很是陌生,禁不住心生畏惧。
她慢慢走到门边,却是犹豫了一会,低声道:“二少奶奶还是提防些胡姨娘与……夏荷吧,只怕她们也是动了手脚的。”说完这才向着外边走去,步子不再停留。
待到秋棠走了,赵妈妈才进来,看着卫如意闭着眼坐在位上,心里很是担心,只怕秋棠的事气坏了她:“二少奶奶宽宽心,这等坏了心肠的人不值当与她置气,还是歇一歇。”
卫如意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早知道她动了手脚,只是不曾想她竟然一点也不曾犹豫便下了手。”
赵妈妈也是叹气:“这四个丫头都是少奶奶打府里带过来的,亲厚不比旁人,想不到竟然……”一个动了心思成了姨娘,一个竟然对卫如意下毒。
卫如意脸上的感叹之色慢慢消失,露出一丝冰冷:“只怕胡氏与袁氏也并非清白。当初郑大夫说过,我小产也是因为中了毒的缘故,既然秋棠是在小产之后下毒,那只怕还有旁人动了手脚才是。”
定安侯府下帖子的日子很快到了,一早卫如意便吩咐人备好马车在府门外候着,她亲自带着春香和冬雪去了福寿堂请老夫人。
殷老夫人今日也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姜黄福寿不断团花翻毛褙子,赤金撒花马面裙,系着玄色并蒂莲缎面出风毛披风,梳着端端正正的高髻,额前戴着嵌珠护额,瞧着卫如意过来,脸色淡淡地:“既然过来了,就走吧,莫要迟了。”
她待卫如意不似何氏,并不肯让卫如意扶着她,只是教贴身丫头青莲扶着,一步步向着院外走去。
去的路上,殷老夫人问卫如意:“准备了什么贺礼与侯府?”
卫如意回道:“因是侯府大姑娘及笄,平日也不大走动,也不好送了大件贵重之物,比着大嫂先前的惯例,吩咐人去集宝斋打了一套头面,虽然不算太过贵重,好在样式新奇,想来大姑娘会喜欢。”
她从春香手里取过锦匣打开与老夫人看,里面是一套赤金嵌红宝头面首饰,发冠发钗簪环都是雕成累丝六瓣莲花,小巧精致,倒也不落下乘,老夫人瞥了一眼,嗯了一声:“一会子莫要乱了规矩,叫人笑话。”
卫如意应着,轻笑道:“我不大去过这些贵府,还是跟在母亲身边伺候着,也好不闹出笑话来。”
老夫人瞧了她一眼,不发一言,卫如意也不再说话,低着头坐在一旁。
定安侯府在西京城北街,三间兽头大门,高高挂着“敕造定安侯府”的匾额,这时候已经是中门大开,仆从小厮十数个立在门前迎客,而门前早已停了不少车马,络绎有宾客下马进府去。
卫如意不曾想侯府大姑娘的及笄礼竟然请了这许多人来观礼,好不隆重,她只觉得奇怪,下了车扶了老夫人,吩咐婆子过去打探一番。
却早有婆子迎了上来:“是殷府老夫人与二少奶奶吧,给老夫人和少奶奶请安了。”福了福身,满脸笑容,“我家大奶奶听说老夫人与少奶奶要来,吩咐在这里等着请了二位进去。”
殷老夫人脸上带着笑,微微点头,向着府里走去:“你家大奶奶太客气了,这许多宾客,还特意让人来迎了我们进去。”
婆子陪在一旁:“大奶奶吩咐了,老夫人与二少奶奶是姻亲亲家自己人,更是不能怠慢了。”
她引着殷家众人进了府,过了穿堂,一直到了正房大院,定安侯府冯大奶奶何氏已经迎了出来,笑盈盈地与殷老夫人招呼着:“亲家夫人来了,快请进去坐。”
殷老夫人见了她也笑了:“大奶奶好,好些时日不曾见过大奶奶了,今儿府上有喜自然要过来道个喜。”
“不过是姑娘及笄,请了诸位来热闹一番,哪里就当真是什么喜事了。”冯大奶奶接着话,又一眼瞧见了卫如意,“这位可是府上的二少奶奶?长得真是出挑,又是贤惠温良,真是老夫人的福气。”
卫如意轻笑着道:“大奶奶过奖了,大嫂才是贤惠之人,只是她今日身子不好,所以我陪着母亲过来。”
大奶奶听到这里叹了口气:“素绢这孩子太过要强,从前便是个不肯服输的性子,只怕是受了风还逞强,才会拖得重了些。”
殷老夫人点头:“已经让她好生将养着了,大奶奶放心。”
三人这才向着厅里走去,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女眷,三三两两在一起说笑着,见了殷老夫人进来,还是大奶奶亲自陪着的,不少人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她们不是不认识殷老夫人,从前殷家也是伯府,也有过来往,只是殷家早已夺爵没落了,为何定安侯府还请了她们来,更是郑重其事迎了进来。
“亲家夫人来了,我竟然不曾出去迎一迎。”何老夫人起身迎上来,满脸笑容。
殷老夫人见了她,暗暗松了口气:“亲家已经到了,是我来得晚了。”
“快一处坐着说话,还有一会子才行礼。”何老夫人指了指席上。
“有司、赞者请的是哪两位?”殷老夫人问道。
何老夫人难掩一丝得意之色:“有司是谭大学士夫人,赞者是请的康王妃。”
这下连卫如意都要咂舌了,她虽然不太清楚朝中品级,但这两位却是听说过的,竟然能来定安侯府给大姑娘上头,真是有脸面。
“一会子宁王与康王两位殿下也要过府来。”何老夫人犹嫌不够,继续说着。
卫如意吃惊之余思量着,不过是寻常的及笄礼,竟然请了这许多皇室贵人来观礼,的确是太过隆重了,莫不是有什么用意不成?
殷老夫人却是没什么惊讶之色,只是笑道:“如何不见冯大姑娘?”
何老夫人笑道:“怕是还在换衣梳妆,一会子就出来。”却又回过头向着卫如意道:“二少奶奶不曾来过这府上,我这位侄女最是温柔敦厚,与二少奶奶性子倒是相似,年纪也差不了多少,你们想来能在一处说笑。”
卫如意不料何老夫人竟然格外注意自己,还有意让自己跟冯大姑娘亲近,自己不过是殷家庶出的二儿媳,什么时候这般让她们上心了?
只是对着何老夫人这般热情,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应着,心里越发小心警惕,这看似寻常的及笄礼分明透着不寻常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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