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懒懒一笑:"论起胸怀,当属左相才是,玉质纤纤,心怀万民,岂是狼子野心,谋心朝政的本相可比?"
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出这句话来,已是大逆不道了!
底下一众朝臣尽皆变了脸色,反倒越发显得右相闲适,好似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人不是他般!
皇懿轩蹙了蹙眉道:"右相大人怎的这般阴损自己?我大邑国富民安,若非右相兢兢业业岂能安稳至此?眹尚还年幼,朝中大事还要靠左右相扶持,两位大人还应和睦相待才是!"
颜真唇角掀起一个美极的弧度,漫不经心道:"臣,与左相大人必当和睦相处,不负圣恩。"
皇懿轩打了个哈欠道:"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一众朝臣慌忙叩拜恭送,哪里还敢上折子?
早朝一散,立时大臣们向安有为拥来,无不举手恭贺,安有为再次受宠若惊,慌忙拱手还礼。
一侧凌天蹙眉,怎么会这样...这些大人们个个眼高手低,平日里看人都是鼻孔朝天,今日何以待安有为如此客套!?
虽安有为官升三级,但那也不过是个太仓令,怎的就入了众位大人的眼!?
左相一派恭贺便也罢了,怎的右相那一派比左相这一派还要热心,一转眼竟然已经称兄道弟了!
凌天嘴角一抽。
"安大人呐,听闻义安县连发命案,竟都是贵千金所破,果真虎父无犬子,巾帼不让须眉呐!"一右派大人满脸堆笑毫不吝啬的赞叹道。
安有为慌忙拱手道:"大人谬赞,大人谬赞,小女不过碰巧知道了真相,谣传不可信。"
"安大人为人就是谦虚,这才是大智慧大睿智,乃是我辈楷模啊!"又一大人只当好话不要银子,可劲的称赞。
安有为何时被人称赞过大智慧大睿智!?当下面红耳赤道:"诸位大人莫要赞下官了,下官有愧啊有愧..."
"今晚正是本官小儿寿辰大宴,大人不妨前去一贺,贵夫人贵千金也一并前往,可好?"又一大人热心相邀。
安有为讪讪道:"下官自当前去,只是...只是内人身子不好,下官小女尚还在义安县,不曾回京,还请大人见谅。"
殿主后,颜真顿住步子,身侧小巩子慌忙也停下。
颜真眸光闪了闪,她还在义安县?父母既然回京,她还在义安县做什么?
小巩子小声道:"大人,今晚仆射大人公子寿辰,您还要不要去?"
颜真摇了摇折扇淡淡道:"朝政繁忙,哪里有空去参加什么筵席?"
小巩子慌忙道:"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颜真瞥了眼人群中的安有为眉梢微微一挑道:"告诉他们,不必如此盛情反令人生厌,将那副谄媚嘴脸好好收收!"
小巩子抹了把冷汗同情的看了看殿中诸位大人,心想这回倒好,诸位大人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奴才听令。"小巩子恭敬道。
颜真收回视线缓步走出大殿,正在人群中的安有为抬眼惊艳一瞥,却只觉那大人背影越发似曾相识,然转而一想那等人物如何会稀罕的去喝他那坛子桂花酿?如此一想便觉着自己果真想的忒多了!
安馨将修好的小人拿起来端详,虽修补的有些粗糙,然木人脸上那些狰狞的疤痕总算掩盖了原本的恐怖,可以很好的看出那木人,或者说那男子原本的模样。
眉眼生的极好看,秀美中隐含英俊,唇瓣略略丰满,应是个痴情的男子。
安馨指尖摩挲着那木人身上的衣袍,那衣袍乃是用一种丝绸制作,根据前世的经验,中国盛产丝绸的地方分别为湖州、杭州、苏州以及巴蜀等地,地区间的丝绸大同小异,想要一眼看出是什么地方的丝绸还真是考验安馨的知识储备,况这个时空与前世的历史是否有差别尚且不知。
况丝绸的销售覆盖天下,想要通过衣料来判定这个小木人的来源怕是有些困难。
安馨又看了看那小木人的手掌,上面略有薄茧,雕刻小木人的人竟然细心至此,竟然连这一层薄茧都要刻上,可见此人对这个小木人的了解极深。
那衣料上绣着大朵的玉兰花,男子穿绣花的衣服本就有些娘气,何况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安馨直觉这个男子应是极喜爱玉兰花,才将花绣在衣袍上。
安馨放下小木人,风逸凝眉道:"木头是杨木,料子是湖丝,另外此人掌心有薄茧,应是擅长手工或者习武。"
安馨睫毛微颤道:"另外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指腹茧子比无名指和小指上的茧子厚,说明此人这三个手指用的极多,排除习武,应是擅长雕刻。容颜俊美,喜爱玉兰花说明此人情趣高雅,气质出尘..."
风逸望着安馨,这个丫头真的让他太意外了,这种敏锐,他以为一生都遇不到一个。
安馨顿了顿道:"最重要的是...这几个小木人身上,只有这个小木人身上染了污迹,那雕琢的人怕是发现了,用了很多办法清洗,但都没能清洗干净,但不仔细看并看不出来。"安馨唇角一抬,可惜,她向来仔细。
风逸一怔,拿起安馨手中的小木人观察道:"这是什么污渍?"
"铜油!"吐出两个字,视线却缓缓犀利,"目前大邑生产铜油的地方怕是屈指可数吧?"
风逸身子倏地一颤,骤然抬头道:"宝安镇!"
露珠唉声叹气,她一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十三叔的家里,她向来最怕周十三了,脾气古怪暴躁,动不动便骂人!可昨晚昏厥过去后,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难道是女鬼!?
想到此,露珠陡然打了一个寒噤。
昨晚记忆太过可怕,那女鬼竟然就一动不动的飘在自己和小姐面前,后来她昏厥了,再醒来自家小姐还在,可她尖叫一声后又昏厥了,醒来便到了这里。
露珠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十三的床榻,那人一动不动躺在榻上,好似死了似的...死了...不会真的死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