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飞和妹妹交流着秦雪的话题,吴淑娟刚好从外面回来。听见曾一飞和曾娇娇的交流声,就笑着问他们聊啥。曾娇娇没回答母亲的话,就灰溜溜地回房间去了,而曾一飞见母亲进来,曾一飞就朝母亲说:“妈,您回来啦?我爸呢?”
“别提了,你爸的时间被单位占用啦。”吴淑娟抱怨道,“你们父子俩啊……哎……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你们啊。”
曾一飞无奈地说:“妈,我明天得随市长去一趟福康,所以也没时间陪您啊。”吴淑娟便问:“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
“秦雪昨天上家里来了,她想跟你和好,昨晚我还说等你放假请她到家里一起吃饭,你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我怎么跟秦雪约时间吃饭啊?”
曾一飞道:“都分手了,她还上咱家干什么?”
“闹分手还可以再和好啊。”吴淑娟试探性地看着儿子,“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秦雪吗?秦雪只是跟你闹点矛盾,你就这么坚决要跟人家分手?我觉得你该给秦雪机会,你年龄都这么大,不找个女朋友,你让爸爸妈妈怎么放得下心啊?”
“妈,我的事你就不用担心,再说我现在心思都在事业上,个人问题暂时也不想去想。”
“什么事业不事业的,隔壁林阿姨的儿子林景阳和你同岁吧?人家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还有王阿姨的儿子王建阳,最近不是也当爸爸了;还有杜阿姨的儿子小牛,你说那孩子要文凭没文凭要长相没长相,甚至连个工作都没有,前两天都领回来了一个女朋友,你说你这么优秀,你也算长得周正吧,你不找个女朋友,你让妈妈在那些阿姨的面前怎么站得住脚啊?”吴淑娟气咻咻地干脆给儿子来了强势态度。
“妈,这事急也急不来,你就给我点时间吧。”曾一飞头疼极了。
“我不管,春节要没见你给我带女友回来,你就赶快跟秦雪和好,不然……”
曾一飞算明白母亲的态度——母亲并非是非得要自己跟秦雪和好,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处对象,让她老人家着急罢了。
翌日,曾一飞提着装好备用物品的旅行袋,连早饭都不吃就向母亲道别。在送走儿子前吴淑娟把一盒冒着香气的卤味递给儿子,并且强调儿子,出差时别忘了好好考虑下和秦雪的事,毕竟爸妈年纪也大了,见人家抱孙子心里也痒。为让母亲不要再操心,曾一飞只好满口答应母亲的要求。
打车到市委家属院的路上,曾一飞先让郭师傅把车开到市委家属院。等郭军平过来,曾一飞也到市委家属院。和郭师傅打了招呼,曾一飞才打电话问陈市长准备的怎样?
市长去福康省亲,不少地方都需要安排。车子开上福康县的高速公路上,他一边拿出笔记本,一边朝市长征求性地问道:“市长,福康那边好的酒店不多,只有一家荣誉大酒店属于五星级、还有一家大洋商务酒店,虽然没什么星级,但住起来舒适度还是不错,其他的酒店就不再考虑范围之内,市长您去福康打算去哪落脚呢?要不要我现在事先打电话定房间啊?”
一般情况下,领导省亲不会在家里呆的太久,大部分都在当地政府的接待处入住,或在酒店里开间套房,把家人接到套房内共享天伦。但福康的接待所太糟糕,曾一飞才向市长建议这两家酒店。
“我准备在家里住上几天,酒店别张罗了。”陈南音沉吟了一下道。
因司机郭军平在身边,曾一飞没主动向陈市长靠近,再加上陈市长现在冷着脸像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他也就收起笔记本。
陈南音突然对他问道:“对了,昨天晚上唐青青托莹莹给我寄了封信,信上指出安民村的不少问题,说安民村问题的虽然有了结果,但还存在些问题。她认为干部们侵占群众的利益依旧存在,请求我针对安民村的问题进行彻查,甚至还请求我对那些不作为的干部进行相关处理。你都在帮我盯着这件事,你也说说看法吧。”
唐青青真是一根筋的主,安民村问题她竟能盯着不放,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安民村不过是龙岛县的一个小村庄,按理说市里压根没必要关注。现在能够让村民们争取到这么多的利益已是不错局面,这妮子还搞得这么不遗余力干什么呢。
揣摩一了下市长的心思,曾一飞硬着头皮说:“市长,基层上的问题没想象中的那么好处理,督查组的同志有些方面难以顾及到也很正常。我看了安民村问题的处理结果,中间是有些细节性的问题没处理好,但整体来说督查组的同志都尽了很大的力气,结果还是不错的。至于小唐同志的建议我倒觉得是欠缺考虑,所以我觉得……”
“你的意思是不支持唐青青的建议?”
曾一飞说:“我认为彻查没什么意义。安民村的问题在我国很多地方都存在,当地的领导在赔偿款的问题上会闹出一些偏差,如果都要去彻查恐怕不仅得不到预计的效果,还可能影响到当地干群关系的稳定,更有甚者还会让一些动机不良的趁虚而入,所以真想彻查也该三思而后行。”
“嗯,安民村问题的报告我看过,群众向青青同志上报的赔偿数据和安民村时机赔偿数据的确存在些偏差,但偏差不是很大,这样的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吧。”陈南音满意的笑道。
不知不觉福康县老城区到了,司机将车子在福康南面中远路的一座房子的围墙铁门前停下。
因隔着围墙和铁门,除了看见铁门里是座三层半的小洋楼,院子内的景致压根看不见。下车后曾一飞去按了门铃,大约五分钟左右铁门打开,从里面飞出了陈莹莹。
陈莹莹和陈南音打完招呼,又往曾一飞肩膀拍了拍:“一飞同志,欢迎你来做客。”
“谢谢。”曾一飞回应完陈莹莹,开始从后备箱帮市长把行李拿出来。待满车子的行李都搬下车,市长才让郭军平先把车开去洗,接着又吩咐郭军平洗完车自行在去吃饭和找酒店休息。
市长没吩咐曾一飞跟司机去找酒店,曾一飞只好留下,准备先把姓李搬到家里再听市长的调度。
进入铁门,院子马上映入眼帘,陈家的院子差不多有两个篮球场大,院里种植了不少植物,除院中央两个红砖切起起的花圃林有各色花草,院子里还种着各种树木,在一颗碗口粗的榕树下,一个停车位大小的人工小池塘里几尾鲤鱼在水里悠闲地游着,池子的边上摆放着石桌石墩上,石桌子上还放着一盘棋子。
“回来啦?”
说话的老者就是陈市长的父亲陈景云,他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陪同下,站在大门口充满慈爱地看着陈南音。
陈老爷子穿着身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一本线装版《中庸》,看样子是看了一半书,闻听女儿回来,才拿着书出来和女儿打招呼。曾一飞不禁暗自赞叹老人家仙风道骨,他朝陈老礼貌地笑了笑,算是和老人家打好招呼。
陈老并没发觉曾一飞向他表露出的笑意,而是把脸转向女儿道:“你呀,真是官当得越大就越不愿回来陪我这老头子,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再走啊?”
“爸,这你不能怪我,干部的时间属于党和人民的。”
“你是越来越有干劲啦,爸老了,说不过你。”陈老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不过这次你一定要在家里过完年。”
“行,我答应爸爸。”陈南音像小女生一样对父亲撒娇。
见陈南音表现出的撒娇的一面,曾一飞不禁想,女人天性都一样,在某些亲近的人面前都这么软吧?
在曾一飞为陈南音表现出来的柔情感慨时,陈老爷子也发现了提着行李的他,就眯着眼睛朝他招呼道:“这一定就是一飞小同志吧?好久不见啊。”
曾一飞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把行李轻轻放在地上,客气地握住陈老的手,说:“陈老,好久不见,您最近身体好吗?”
“好着呢,最近又能跑能锻炼,上次多亏你出手相救啊。”
“您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我只是举手之劳啊。”
曾一飞本想和陈老身边那位中年女人打个招呼,看看这中年妇女是陈老爷子的爱人还是保姆,但陈莹莹也淘气地跳出来,说:“嘿嘿,曾一飞,爷爷最近一直说要见你呢,你可得陪我爷爷唠唠。”
陈莹莹的话才说完,陈南音就咳嗽了一声说:“莹莹,还愣着干什么?跟一飞搭把手,把行李搬到我的房间去吧。”
接下来在陈莹莹的带领下,曾一飞见识了市长的卧室。
陈市长的在二楼六间房间中的一间,房间足足有四十多平米,陈设偏古典,一张高大的红木床是靠墙而摆,房间里非常干净,充溢着中国古典氛围。在书案的旁边还摆放着竹叶灯,红木椅,房子不奢华,自个性的布置中显出主人的品位,十分清雅,仿佛走进民国时代某个文人家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