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筱枫神情紧张,仔细的察这个凌泠泠的表情,生怕错过一点的蛛丝马迹。
慕容筱枫想了许久,忽然想明白了。
如果君清逸见到她,那凌泠泠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还问他这些问题了。
凌泠泠机敏的察觉到了慕容筱枫有些许的不对劲儿,:“慕容筱枫,你不说话又再谋划着什么事情?”
慕容筱枫忽然轻笑:“绾绾,你既然已经见到那个男人了,又对他这么的好奇,为什么不当面去问他。”
凌泠泠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反而是莫名的安静了下来:“我……不敢……”
“为什么?”
“我……我总觉得我以前好像认识他,心里感觉怪怪的,一靠近他,就会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有点有点疼……”
凌泠泠停顿了许久,狠狠的咬着唇:“他到底是谁?”
容筱枫几乎是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将眼中的惊恐掩饰住了,凌泠泠的脑瓜真不不能更机灵了。
“绾绾,既然你的心底在排斥着这个男人,那么你还是不要去找他了。”
“为什么?”
慕容筱枫沉声道:“人的记忆是可以遗忘的,但是人的感情深埋在心底,不会被遗忘。既然你心里在排斥着这个男人,那么就不要靠近他,遵从你自己的心意,离他远远的就好。”
凌泠泠道:“嗯,反正也不是多大个事儿。说不定只是以前认识的人罢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拍拍衣裙上的褶子:“算了,我在你们这里也住不安稳,我还是出去开一间客栈好了。”
在这里耽搁太长的时间,要是洛凡拖不住青衣,那她来慕容府邸的事情就会曝光。
凌泠泠转身离开时候,却被慕容筱枫紧张的叫住了:“等等!”
凌泠泠转过身来:“有事?”
“墨庄主……他现在在何处?”
凌泠泠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你很紧张他。”
慕容筱枫眼神有闪烁;“他是我的一个顾客,也算是一个故人。”
凌泠泠微微的冷哼着:“你们落日山庄的情报不是天下第一的吗?想找他就自己去查啊。我刚刚也就是在大家上看到了他,听到旁边的人提起他的名字罢了。”
慕容筱枫知道君清逸没有跟凌泠泠在一起,而且还行踪不定,他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慕容筱枫也没有多说什么:“好,那等我办妥了你的事情,就让我的信使鸟去通知你。”
凌泠泠点点头:“嗯,我等你消息。”
客栈里。
“客观里面请,有什么事情,就叫小的上来。”
“麻烦给我准备洗澡水,谢谢。”
“好嘞,客官您稍等。”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凌泠泠背贴着门板,心里还在想着皇甫大宅里的那位墨庄庄主的。
要不要去见见他呢?
有什么好见的呢?
忽然,店小二敲响了她的房门。
凌泠泠以为是洗澡的热水提上来了,就去开门,谁知,店小二确实一脸的为难:“这位客官,楼下雅间里,有一位客人,喝醉了酒,我们问他有没有家人,送他回去,然后他就一直再念一个人的名字。嗯,掌柜的刚刚给您做了登记,嗯……那个,那个客官你的芳名和那位喝醉酒的顾客所说的一模一样。一笔一划都不差。”
凌泠泠心底一惊,她刚刚客栈登记的那个名字用的是慕绾绾。
那就是说,有可能是认识慕绾绾的人。
凌泠泠有些激动:“快,带我去。”
……
凌泠泠被领到了一件雅致的厢房的门口,她的脚还没有踏进去,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呼唤:“绾绾……”
男人醉酒之后的呓语,含含糊糊的,但是落在她的耳中却似空谷中滚过的一道惊雷一般的清晰而震撼!
他叫的是谁?!
是她吗?
他的声音似有魔力那般,无形的牵引着她的手,去推开那扇门。
她走进房间,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凝神屏息,生怕一不小心将那个酣醉的男人吵醒。
他侧卧在床榻上酣睡着,她只能看到他的一个背影。
他的身形颀长均匀,不会太壮实,也不会太孱弱,男性的力量与优雅在他的身上完美的结合着,令人惊叹。
男人一身雪锦紫衣,儒雅华贵,身侧甚至连一把佩剑都没有,贵公子一般的书卷清气,俊美飘逸。华美的紫袍铺展在床榻上,就像一潭平静而美丽的湖水,静静的铺展在他的身侧。
这个男人就连背影都这样美得惊心动魄吗?
她忽然有些不敢看他的脸了。
“绾绾……你在哪里……”
他沉吟着转过身来,凌泠泠终于看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立体而精致的五官带着温文尔雅的风流俊秀,就连睡着了,唇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弧度,微微的泛着暖意,十分的迷人。
凌泠泠默默的看着他的脸,脚上就像是灌了铅,看了许久许久……
身边的店小二提醒道:“客官,您看,这位是不是您的亲朋好友?”
凌泠泠恍然的点点头。
“那就好嘞,客官你看你照顾一袭您的这位朋友,有什么需要就叫小的。”
但是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满脸的泪泽。
凌泠泠即悲伤又迷茫的捧着手中的泪水,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一看到这个男人,就觉得好熟悉,好想哭,又好悲伤……
她的心中有一个名字,明明到了嘴边却叫不出来,就像是卡在了她的喉咙里一样,又痒又疼,很压抑。
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个名字究竟是什么。
此刻在她心房里暗暗涌动着的,似乎是这个世上最深刻,也最哀伤的情感。
终于,她的双脚不受控制的走到他的床边,然后她俯下身来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容颜,熟悉,心痛,她不明自己为什么会哭,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压抑到爆裂的情感,让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的落下。
终于,她的喉咙里,还是轻轻地低唤出了那个名字:“师哥……”
唤出这一声,她的眼泪已经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御书房。
夜半,御书房里的灯还在亮着,赫连天策坐在御座上,英俊沉敛的面容,幽邃的双目微微的阖着,默默的在听着中书省长官的汇报。
“这次叛乱,朝廷折损官吏将近三成,虽然全都是凤党的亲信,但是,因为朝中大臣对陛下误会很大,所以,中立派,甚至是亲皇派,对陛下的都持观望,怀疑的态度,大家都认为……”
赫连天策用手支着额头,坚毅的目光微微的闪烁着:“说。”
“这……大部分官员认为,陛下暴戾,铲除异己,手段极端。所以……”
中书省长官不停的擦着额头冒出来的冷汗,不敢继续往下说。
赫连天策邪魅勾唇,冷谑道:“太吏大人,你不用害怕,你一直是朕所倚重的肱骨大臣,你不是异己,朕是不会铲除你的。”
“不不不……微臣,没有这个意思,陛下天聪神慧,朝中的军事和人心必定了如指掌,微臣还是相比下汇报一下各省各部的官员缺失状况,以及候补官吏的名单。这是微臣等执行的第一要事。”
在场的肱骨大臣们都对太吏敬佩不已,这马屁拍得浑然天成,还巧妙的避开了令陛下愤怒的谣言,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赫连天策静默的听完了汇报,醇厚低沉的嗓音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尚可。”
大家集体松了口气,就在大臣们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回家睡一个舒坦觉的时候。轩陛下清冷凛冽的声音从最高处的御座传来。
“吏部尚书一职交由凤歌,尚书令一职,空缺。还有在刑部寻一个无关紧要的官职,交由凤清雅出任。”
在场的大臣面面相觑。
门下省长官进谏:“陛下,凤后叛乱一案,需要给朝臣和百姓一个明确的交代,现在任用凤姓的官吏,恐怕不妥。”
中书省长官却道:“长孙大人,此言差矣,陛下此行甚好,凤家二位公子平乱有功,有功当赏。况且,还可体现陛下仁义宽厚,以德服人,让谣言不攻自破,让祸患止于萧墙。”
门下省长官是个急性子:“你!太吏大人,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四个字四个字的!仗着自己文采好,就成天四个字四字的砸得同僚们都晕头转向的,我是没有你那么多花哨的弯弯肠子。陛下!凤家是虎狼,重新任用凤家,就是放虎归山!”
太吏大人飞了一记眉眼过去:“长孙大人,你这成语用得不错。”
赫连天策冷淡的笑着:“朕不用虎狼,难道要用小白兔吗?有才能的人如果没有野心,他的才能就会施展不出。越有野心就越想往上爬,越往上爬,想得到的就越多。你们将来有一天拥有了凤家的荣耀,野心也会膨胀的。”
御书房内一片诡异的寂静,他们知道他们的皇上向来睿智,邪魅,但是坦言这种大逆的话,忠良如他们,他们那小心肝还是有些承受不了。
忽然,一抹嫣红的倩影从大门口飞掠了进来,速度太快,看不清来人是谁,只闻得一阵妖娆肆虐的香风,从他们的身边刮过。
赫连天策警觉的抬起双眸,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就掉进了天堂,为什么就几个时辰不见她,他的心里就这么的想念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