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姿笔挺的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凌泠泠:“慕容筱枫死了,你都能这么伤心。要是朕死了,你是不是该殉情?”
凌泠泠忽然间沉默了。
赫连天策继续道:“他死了,朕的心里不会好过,但是,他选择了慕容世家,他没有选择朕。你知道,这意味着么什么吗?”
凌泠泠狠狠的咬了下唇瓣,疼得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一下,慕容筱枫没有像凤歌一样,杀了自己的亲族,效忠陛下,所以,慕容筱枫选择了和陛下敌对。
和皇帝成为敌人的唯一下场就是死。要么就是废帝。
这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她为什么觉得她的心底这么冰凉?
她看着赫连天策那一双空洞的黑瞳,凉凉道:“陛下,你知道么,你最初打动我的是什么。”
男人不假思索的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英俊。”
凌泠泠微微一怔,这个男人还真是自信到了都恬不知耻的地步。
“刚开始,你打动我的就是,你对明妃的深情。你当初不就是因为我长得像夜阑幽梦,所以才让我活下来,陪在你的身边的吗?”
男人的脸色不悦,声音冰冷:“你不能因为这点,就忽视了朕对你的真心。”
凌泠泠淡淡一笑:“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这么喜欢慕容筱枫吗?因为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而我,一直以为你也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可惜,你不是。你是一个为了皇位,能够牺牲掉一切的男人。哦,对了,你还有一个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要为了天下苍生。”
刀削一般英俊的脸,渐渐的沉了下来,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够了。”
凌泠泠漠然的低下头:“我爱你。但是你要我处处以你为中心,我做不到。你想要的太多,我满足不了。我说过,我可以为你而死,但是,我不能为你而活。”
赫连天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道:“朕想要的并不多。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只要你待我在身边,在我一转身就能看见你的地方,足够了。”
她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疼,眼睛被泪水渐渐的模糊了:“一定要这样么?我们一定要这样不死不休吗?明明我们就不该在一起,我们好聚好散,都给彼此一个美好的回忆不行吗?”
赫连天策忽然冷笑出声:“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就算非你本愿,你最后将会成为打倒朕的力量。”
凌泠泠狠狠的一咬牙:“那你杀了我吧!”
赫连天策静默了良久,方道:“杀了你,东方家就会彻底的放弃希望,变成一盘沙沙,被各方的势力吸收。最终页还是会成为阻碍朕的势力。如果你活着,东方世家的那些狗,还会抱着残存的希望,苟延残喘下去。再说了,你是他们的少主人,你要你在朕的身边,他们就还是会顾忌你。”
凌泠泠默默的听完,心也跟着凉透了:“帝王,本无情……是我自作多情。”
她蓦地想起了,慕容筱枫生前跟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她终有一天会发现,赫连天策其实一直都利用她。
许久许久,凌泠泠都静默着,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赫连天策不觉得‘看’着她:“你总说朕想要的多,你又何尝不是?爱朕,就乖乖的待在真的身边,嗯?”
她疲惫无力的谈细则:“陛下,你走吧,我现在一看到你,全身都不舒服,不是和你发脾气就是和你吵架。这样下去,我就算不被你气死,我的伤口也要血流不止而亡了。”
赫连天策微微的挑眉:“言则,你现在要作践自己的身体,逼朕?”
凌泠泠冷哼着:“是你逼我。一直都是……”
赫连天策背过身,朝着寝殿的大门走去,转身的时候轻飘飘的传来了一句话:“你不想看到朕,朕走就是了。”
凌泠泠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他的步伐稳健,干净利落,完全就不像是一个眼睛有毛病的男人,凌泠泠不禁质疑道:“陛下,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真的瞎了,还是假的瞎了?!”
她胸前的伤口,还在隐隐的作痛。
她不敢想,如果这个男人眼睛有毛病是装出来的,那他那一剑,究竟是如何能够下的了狠心刺入她的胸口?
凌泠泠现在都记得他手中的利刃刺入之时的那种力道,又快有狠,没有丝毫的犹豫。要不是花旗良心发现,伸出手帮她挡住了那么一下,说不定,当时赫连天策手上的那一把剑,真的会将她的胸口扎一个对穿!
赫连天策没有解释,却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你放心,朕的眼睛直视暂时性的失明,并不会一辈子都瞎掉的。不过,如果朕撑不到恢复光明的那一天,朕一定会在临死之前,放你离开。”
凌泠泠忽然哑口无言,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她在意的也不是这个。
她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视野,在眼前一片水雾朦胧里,唯一清晰的就是男人的背影,高大,坚毅的背影。
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男人深沉的爱。可是她竟有些看不清楚,究竟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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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凌泠泠觉得很渴睡,不仅仅瞌睡,还怕冷。她体内的寒气,时不时的爆发出来,也幸亏她现在会运用内功了,才勉强能压制得住。
这段时间的皇宫,比以往的都更安静,她每天都躺在卧榻上晒着太阳,要不是耳边还能时常的听到窦娥的一些日常对话,她还真的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赫连天策说到做到,白天都不再来烦她了,只有晚上,每天晚上他都会在她入睡了之后,悄悄的上床,抱着她睡觉。
凌泠泠有感觉,这个男人就在她的身边躺下了,能感觉到他冰冷柔韧的薄唇,但是,她就是困得睁不开眼睛。
她总觉得,赫连天策在有意的隐形起来,不去打扰她,惹怒她。但是,这个男人却又好像无处不在,处处都是他的气息。
深秋时节,她身披着一身的狐裘,在窗前静静的斜倚着美人靠,闭目养神。忽然,她被远处传来的声音给惊醒了。
凌泠泠微微的睁开了一双睡眼惺忪的美眸,懒洋洋的张口问道:“窦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吵?”
窦娥这个时候正在寝殿的里捣腾着取暖用的火炉,听到凌泠泠问她,她就走到凌泠泠的身边,恭恭敬敬的回答着:“回娘娘的话,今天是皇宫里大喜的日子。然而荒唐的是,新郎是凤镜夜,新娘是慕容……慕容家的十三小姐。”
凌泠泠慢慢的‘哦’了一声,然后脑子慢吞吞的一转:“是这样啊。难道朝廷上下,都没有人反对这件婚事吗?”
一向都是端庄自持的窦娥,难得脸上羞赧通红:“娘娘,这件事情……其实奴婢一直都想告诉娘娘的,但是,陛下无论如何都不让奴婢说出来。”
凌泠泠细细的思忖着一下,然后冷笑着哼了一声:“既然是这样,那就是这些流言与我有关咯?”
窦娥道:“奴婢,奴婢不敢说……可是,奴婢只觉得,娘娘您被这样的构陷,我比替您觉得委屈。”
“奴婢,奴婢不敢说……可是,奴婢只觉得,娘娘您被这样的构陷,我比替您觉得委屈。”
凌泠泠不需要多想,就已经知道了皇朝的那些大臣们,都已经把她骂成什么样子了。
本来赫连天策就把她培养成了一个易黑体,更何况现在慕容世家巴不得所有的脏水都往她的身上泼,她估计已经被全天下谣传成妲己一样祸国祸民的妖妃了吧。
凌泠泠冷冷的说道:“好了,那些流言,你不必告诉本宫,你也不必替本宫感到委屈,反正,流言就是流言,就算把本宫传成了一个吃人的妖怪,本宫的身上也不会少一块肉。”
窦娥微微的皱着眉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哎哟我的娘娘啊,您的心也真是宽。您也该知道,人言可畏啊!”
凌泠泠微微的哼着,自嘲道:“人言可畏,那也得要我能出去见着人,人言才可畏啊!我现在成天待在宫里头,半个人都见不着,再怎么可畏的流言蜚语也伤不着我。”
窦娥这回总算是能笑得出来了:“这才能说明了,陛下对娘娘的爱护之情啊。我们的陛下啊,心里最疼,最宠爱的就是娘娘了,半点委屈都不舍得让娘娘去受。一直把娘娘好好的保护在身边。”
凌泠泠的心里蓦地一寒,是保护,还是囚禁,谁知道呢?或许两者都有吧。
忽然,庭院里吹过了一阵风,锋利带着凉凉的秋意,心细贤惠的窦娥赶紧道:“娘娘,奴婢给您拿一件狐裘大衣去,您可千万不能着凉了,您现在的身体怎么弱,一定要好好的保暖着才行。”
凌泠泠都看得答应了,因为她的话说多了也是痛的。不管是说话还是吃东西,她都得慢慢来。因为稍微一用力,就会牵动伤口。
她这一次胸上的伤口,比平时好的都慢了很多,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伤口都没愈合的迹象。
因为她肚子里有小宝宝,不能用以前的那种特效药,会有副作用。
赫连天策倒是无所谓,让御医把以前皇室御用的那种金疮药给凌泠泠送了过来。可是御医一给凌泠泠把脉,得知她有身孕之后就告诉她,不能用这种特效药,会对肚子里的宝宝有不好的影响,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
凌泠泠果断的拒绝了那种一用伤口就愈合的金疮药,她的宝宝要是真的三长两短了,那不就成怪物了吗?
她可不想生个怪胎。
忽然,空气了飘来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
她现在是很少动了,四肢退化了,但是鼻子确实很灵的。
这是一股,男人的味道。
皇宫里的都是女人,要么就是不男不女,她平时闻惯了脂粉味儿,现在忽然有一骨阳刚味儿的,让她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
凌泠泠不禁的怀疑着,古代人的身体,是不是都比现代的人要敏锐很多。人类大概是越进化,身体的各个零件就越迟钝了。
凌泠泠的鼻子又朝着空中嗅了嗅,这股男人的气息,似乎不是陛下的。陛下一直都用龙涎香来熏衣服,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
整个皇朝里,能像赫连天策一样,用这么名贵的香料来讯衣服的,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凌泠泠从卧榻上坐了起来,端坐着,好整以暇的瞪着这个悄然出现的男人。
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约莫着看见一个男人,身穿了一身大红色从远处走来。
凌泠泠心里刚刚想着,穿红色,这么騒包,会不会是凤歌,忽然,她就看到了远处飞过来的暗卫,纷纷的从暗处冒了出来,然后亮出了刀剑,就把他给截住了。
红衣男和暗卫们大打出手。
她凌厉的目光就看到那个红衣男的侧脸,他不是别人,正是凤镜夜。
凌泠泠玩味着,用手撑着下巴,看着远处的男人在刀光剑影里打打杀杀成一片,她终于看见暗卫们发挥了一次作用,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男人,半点武功都不会的弱鸡——凤歌,每一次进来都没有暗卫去阻拦他。
凌泠泠想,大概是凤歌每次都是穿着一身男女莫辨的宽大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暗卫们都怀疑这个大美人是不是陛下新来的姬妾吧。
凤镜夜毕竟是当过将军的男人,武功和头脑都非常的出色,不一会儿,出来阻拦他的暗卫们都一一被凤镜夜给撂倒了。
凤镜夜长驱直入,几乎是飞奔到凌泠泠的满前。
凌泠泠看到凤镜夜气势汹汹的杀过来,她早就在袖子里暗暗的捏紧了一把匕首,等着随时随地的正当防卫。
凤镜夜本来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不知道迷死多少女人,如今,把大红色的喜服穿在身上,更显得身材颀长,容颜精致,白皙俊美。
啧啧啧,凤家的女人虽然都长得有点歪,但是凤家的男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好看。
凌泠泠怎么也想不到,凤镜夜冲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就直接跪下了:“拜见宸妃娘娘。”
凌泠泠被凤镜夜的这一拜,吓得不轻:“你……你刚刚闯过了那么多的守卫,拼死来到我的面前,难道就是为了拜我这么一下?我还以为你要在大婚当天将我宰了,以示抗议呢。"
“娘娘真会开玩笑,微臣来这里,也只是想找娘娘,叙叙旧。”
凌泠泠刚刚松了一口气,因为刚刚身体太紧张了,绷得太紧,她胸上的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忽然,凤镜夜一个猛虎扑食,出其不意的直接扑了过来,直接将她扑倒。
凌泠泠来不及反应,第一个念头竟然就是伸出手去护住自己的肚子!
她现在是一个准妈妈。做了母亲之后,她就已经有所自觉了,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好在……没有压倒她的肚子,凤镜夜压得并不凶狠,压得还颇有一股缠绵的柔情。
凌泠泠冷笑着:“凤镜夜,你敢这样对我,你就不怕,陛下来了直接把你弄死在皇宫里?”
凤镜夜倒是不慌不乱,伸出手来,撩拨了一缕她额角凌乱的碎发,然后道:“我不怕死,如果能死在你的身边,做鬼都值得。”
凌泠泠长长的叹了口气:“凤二公子,你要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你大可以跟陛下抗议,你在大婚之日来挟持我这是几个意思?”
远处,前扑后继的又来了一群暗卫,他们高声的叫嚷着“保护娘娘!”纷纷的冲了过来。
凌泠泠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们这一群,武力不行,智力又太低,难道他们就不会偷偷摸摸的绕道背后去救她,一定要这么敲锣打鼓的来?!
果然,受到了刺激的凤镜夜,不再跟凌泠泠客客气气的说话了,他一个漂亮的擒拿手,将她的双手反缄在了身后,还将她暗藏在袖子里的那一把匕首给夺了过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就抵到了凌泠泠细嫩的脖子上。
脖子上一道冰冷锋利的触感,凌泠泠不敢动,那些叫嚣着冲过来的暗卫们,更是不敢再外迁前进半分。
凌泠泠胸前的伤口裂了,隐隐的透出了殷红,她忍着胸口的隐隐作痛,然后咬牙道:“凤镜夜,你到底是来干嘛的?竟然敢借着迎亲的名义,挟持我,你是不想活了吗?不过是娶个自己玩腻了的女人而已,你有必要这么生无可恋吗?!”
凤镜夜从容不迫的握着手上的匕首,抵着凌泠泠的脖子:“我只是想找宸妃娘娘叙叙旧而已。无奈,宸妃娘娘这里确实铜墙铁壁,我连见一面都不得,宸妃娘娘,看来你也是个没有自由的可怜之人。”
凌泠泠的脸色微微的黑了,她冷哼着:“本宫和陛下甚是恩爱,不劳你费心,本宫同样祝愿你和慕容十三小姐,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凤镜夜的额角青筋暴露:“闭嘴!我的心情可没有你们这么愉快!这一桩婚事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早就已经成为了全国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凌泠泠冷静的看着凤镜夜,冷谑着挑眉道:“所以,你现在来劫持我,想和我搞出一个更大的新闻,想给全国的老百姓们制造一个更大的笑话?”
凤镜夜眉头微微皱起:“当然不是,我……想你,我想看到你,我想摸到你,我还想抱抱你!”
正这么说着,男人火热的身体就贴了过来。
她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她的唇瓣已经被咬出了血来,她已经什么都不想了……她此刻只想,杀光凤镜夜的全家!
此刻,一声明黄色龙袍的男人,才从远处走来:“何人在此放肆。”
凤镜夜转脸看着到赫连天策,发现陛下竟然没有一丝半点的反应,于是,他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陛下是朕的眼瞎了。
凤镜夜的心中大喜,低头看了一下,却被美人的姿态深深的惊艳了,他情不自禁的停住了,默默的将手收了回来。
那是一种女王一般的倨傲的姿态,在蔑视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不敢再继续侵犯。
女人被非礼是的惊慌失措,悲愤交加,在她的脸上完全都是看不到的。
她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就像是晶莹剔透花露一般,衬的她绝色美丽的脸颊,竟有些冰冷的傲骨。
男人妖娆的凤眸,微微的眯起,一双比女人还漂亮的眼睛贪婪的注视着她:”您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迷人的。”
赫连天策此刻在远处厉声道:“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一直跟随在陛下身边的内侍官,在就已经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出声,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因为宸妃娘娘那冰刀一般锋利的眼神,一直都在瞪着内侍官,警告着他不能说话,不能说出他看到的一起
凌泠泠将脸别过一旁,不想看陛下的脸,更不愿意对上他的眼睛,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她咬牙道:“陛下,我与慕容十三妹妹,素来情同姐妹。现在慕容妹妹离开了皇宫,寻得良配,本宫特意把新郎官叫来,叮嘱两句,这虽然于理不合,但也是真情直切。还希望陛下体谅臣妾。”
凌泠泠已经给足了凤镜夜面子,让他能够下的来台。
凤镜夜本来打算将事情闹开,把局面闹僵,然后顺水推舟的退了慕容紫鸢那个二手货。但是,现在凌泠泠给了他这么大的台阶下,他想了一下,然后还是随声附和:“是了。微臣嘴拙,不如娘娘这般蕙质兰心,娘娘三言两语的就将事情给全部都交代清楚了,真是令微臣汗颜。”
赫连天策阴沉着一英俊的脸:“凤镜夜,滚出去。你好好的把婚结了,把慕容十三领回家。今天的事情,朕明天再找你算账。”
凤镜夜环抱着双臂,冷谑道:“你不要的破鞋,就塞给我,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耻辱。”
凤镜夜说完了抬脚就走,凌泠泠却把凤镜夜给叫住了:“凤二公子,等等!”
凤镜夜回头,暧昧的对着凌泠泠抛了一个媚眼:“娘娘您还有何吩咐。”
凌泠泠忍着想将他分尸的冲动,还要低声下气的跟凤镜夜说:“凤二公子,本宫希望您能对陛下的眼疾守口如瓶,在陛下的眼疾没有彻底好之前,此事不要声张。”
凤镜夜色眯眯的看着凌泠泠:“既然宸妃娘娘这样说,那微臣一定遵命。”
凤镜夜走了之后,大殿里就剩下了赫连天策、凌泠泠还有一个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内侍官。
内侍官刚刚趁着凌泠泠没有空注意她的时候,他就悄悄的俯到了赫连天策的耳边对赫连天策说话啊,把刚刚凤二公子对宸妃娘娘做的事情,模棱两可的告诉了赫连天策。
赫连天策却并没有多大的震惊,面色冰冷如常,然后冷声对内侍官说道:“你退下,”
大殿里静悄悄的,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赫连天策听着内侍官离开的脚步声渐远之后,他开始迈着步子,朝着凌泠泠走过去。
凌泠泠没有看他,也没打算啊上去扶着那个眼睛瞎掉的男人,她转身找了一处椅子坐下,然后把身上一丝撕开,她忍着疼痛,给自己处理伤口。
赫连天策还是朝着刚刚凌泠泠说话的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他的记忆力极好,可是当他走到凌泠泠刚刚站得那个地方的时候,他伸出手,摸了个空。
男人的眉头微微一皱,语气似不悦:“凌?”
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凌泠泠如鲠在喉,忽然想哭,但是她忍住了,她抬起头来看着赫连天策,冷嘲热讽:“你不是一向都很了不起的吗?现在眼瞎了,就连走路都要人搀扶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赖在皇位上……“
赫连天策听到了凌泠泠声音,确定了她的方位和距离之后,他健步如飞的就朝着凌泠泠扑了过来。
她猝不及防的,就被男人抱在了怀里。
凌泠泠并不排斥他的拥抱,但是,令人感到愤怒的是,赫连天策竟然嗅了一下她身上的味道:“你的身上有野男人的味道,他碰你了?”
凌泠泠冷笑:“是啊,他碰我了。你是打算杀了他,还是杀了我?”
赫连天策的脸色蓦地一僵,然后环住她纤腰的手臂,不由得收紧,然后冷冰冰的说道:“看来你还挺高兴的,他碰你哪里了?是这里,还是这里?”
修长的玉指,冰凉的划过了她的唇畔,凌泠泠真的是气不过,直接一口咬住了男人的手指,用了力道几乎能将他的手指头咬断!
赫连天策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这么笔直的站着,任她咬着。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你是不是现在很恨朕,觉得朕很没用?就在朕的面前,你被别的男人轻薄了,朕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办法保护你。你还要委曲求全、顾全大局的忍住。”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凌泠泠的脸颊上滑落,砸到了他光滑如玉的手背上。
凌泠泠咬得牙关酸软,渐渐的把口松开了:“是啊,这就是我心里的想法。现在在我的心里,你就是个没用的男人!”
赫连天策一怔,菲薄的唇瓣紧紧的抿着,唇角微微的抽搐着,一语不发。
凌泠泠想哭,可是当哭声破出喉咙的时候,却又变成了放声大笑:“陛下,你为什么就是放不下你的皇位呢?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继续坐在这个位子上,你脸命都不要了吗?!”
赫连天策眉头紧锁,沉声道:“朕的眼睛肯定能好。”
她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等着男人:“万一好不了呢?!”
“必须好。若是好不了,朕也不愿苟活。”
赫连天策说的决绝,正面迎上了凌泠泠的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朕会安排你离开。你马上收拾一下吧。”
凌泠泠狠狠的咬着牙:“我不走!你的眼睛是因为我才瞎掉了,我不能这样就把你丢下了!”
即便是到了这样狼狈不堪的地步,赫连天策也是依旧一副泰山崩于前儿不乱的姿态:“不,你现在就走。你想要报恩,或是要恕罪,都要保住命,才能做到。不管朕如何,你都要活下去,要是有个万一,朕不想连一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