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朦胧了,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一路淌下。
那一刻,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句话不是虚言,竟是真心。
赫连天策沉默无言的望着她,看着她的眼泪,深眸深处的黑,狠狠的一沉!
说完,她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朦胧了,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一路淌下。那一刻,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句话不是虚言,竟是真心。
赫连天策沉默无言的望着她,看着她的眼泪,深眸深处的黑,狠狠的一沉撄!
看着他们鹣鲽情深的样子,凤倾城眼中都是妒恨,她放肆的大笑起来:“真是有情饮水饱好,既然你们要做亡命鸳鸯,那哀家成全你们!”
笔墨被呈了上来,凌泠泠开始写遗书,她琢磨了一下,然后是这么写的:妾身清白之躯为陛下所污,然则,妾身心系未婚夫婿,不堪受辱,于今日与陛下共饮鸩酒,同归于尽!
她心想,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看出其中的破绽,那就是连澈玥。
因为连澈玥知道她又医疗系统,绝对不可能会被毒死的。
连澈玥已经会来救他们。
至于她真正的未婚夫婿,慕容筱枫……虽然被带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但是,全天下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凌姬真正的未婚夫婿。
凤倾城看过凌泠泠的遗书之后,对凌泠泠编的这个理由感到十分的满意,今夜这么多的骂名扣在崇光帝的头上,他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他抱不平。
凤倾城几乎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份‘遗书’发布出来。
她此刻心花怒放:“哈哈哈哈——好!哀家也会遵守承诺,让你给皇上送终,守灵,殉葬!”
说着,老太后就命人端了一被毒酒上来,递给凌泠泠。
赫连天策本来以为凌泠泠只是缓兵之计,但是,他在亲眼看到她这么干脆利落的写下‘遗书’之后,他就明白了,凌泠泠并不是想拖延时间,而是真的要给他喂下毒酒!
他的心一阵揪痛,这个丫头,难道是真得想和他一起死吗?
他俊美的眉,压得很低,审视的看着凌泠泠。
不,不对。
她应该不是这么容易就妥协的女人。每一次生命危机的关头,这个丫头就算到了最后一刻都是不会放弃希望的,她现在怎么会这样一心求死?
赫连天策凭着对她的了解,心里就越觉得这件事情有古怪。
凌泠泠端着酒杯,一步一步的走近他,深情的目光别有深意:“陛下,来喝了这杯酒吧,死在妾身的手里,总好过死在奸人之手。臣妾会为陛下守灵,然后会给陛下陪葬,陛下,您不会感到孤单,和寂寞的。妾身陪你。”
然后,她的柔唇无声的交织成一句话:我会救你。
赫连天策读懂了,可是他很疑惑。
凤倾城站在凌泠泠的身后,并没有看到凌泠泠对赫连天策说的那句无声的话语,凤太后冷嘲热讽的笑着:“皇上,难得这世上还有女人愿意为你送终,陪着你一起死,哀家看皇上还是喝了这杯酒,莫要辜负凌姬对你的一番心意。”
美人一双纤纤素手捧着白玉杯酒杯,那杯中血红色的液体荡出一圈又一圈轻微涟漪,荡漾着即美丽,又残忍。
毒酒的酒杯已经送到了他的嘴边,赫连天策抬起一双染着鲜血的大手,粗粝的指尖略略颤抖的摩挲着她苍白的脸颊,充满了磁性的音色醇厚,低低的笑着:“霖玲,只要是你给朕的,就算是毒酒,朕都会喝。”
说完,他低头饮下了这一杯酒,他相信她说的话,她说她会救他,她就肯定会救他。
可是,就算安安救不了他,能死在她的手里,他也觉得此生无憾了。
赫连天策饮下了毒酒之后,五脏六腑都在绞痛,他的印堂发黑,眉宇之间腾起了一个黑暗的毒气,最后还是一口毒血喷了出来,背靠着身后的墙面,缓缓的倒下……
尽管凌泠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眼看着赫连天策倒在她的面前,她还是忍不住的惊呼一声:“陛下!”
然后,她就立即冲向前去,一把将男人抱在了怀里,无奈他的身躯太过于强健,她一下子扶不稳他,反而还跟她一起摔到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像被撕裂一般的剧痛,毒药几乎麻痹了他全身的神经,让他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温热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视线渐渐的模糊了,然后眼前渐渐的失去了光明,渐渐的变黑,他听不见她呼唤他的名字,也看不见她美好的容颜。
这难道就是死亡的感觉?
他尝试着发出声音,男性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了沉闷而心痛的声音:“霖玲……”
凌泠泠听到了陛下在叫她,一阵惊喜,她紧紧的抱着他的头,一边哭,一边说:“陛下,陛下,我在……我在这里……”
可是,她并不知道,赫连天策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听觉和视觉。
他只剩下触觉了……
没有焦距的瞳微微的动了一下,‘看’向她在的方向,他凭着直觉朝着她的脸颊伸出了手,颤抖的手,准确无误的摸上了她那满脸的泪痕。
他被痛苦扭曲的俊颜上,竟带着一丝甜蜜的笑容,然后,他的手就无力的垂下了。
凌泠泠的猛地一抽,不好,得赶快给他把毒性克制住!
她估计重施,悄悄的在嘴里含了解药,然后就吻上了他的唇。
鸩酒虽然剧毒,但是医术上说‘鸩’这种的鸟,毒性来源于它们最爱吃的毒蛇,用犀牛角就可以解毒了。
鸩酒并不是那种经过调配的,很难解的刁钻的毒药!
她的特效药肯定管用!
凌泠泠擦干了眼泪,也顾不得太皇太后会不会怀疑,准备再‘吻’他,把她的嘴里的解药再送一些到他的口中。
凌泠泠因为太过于焦急,没有注意就在这时有人正在悄悄的靠近她,忽然她的后颈忽然被重重的一击!
她猛哼一声,转过头来,只看到远处的凤倾城一张美丽而恶毒的脸,冰冷无情的目光正在望着他们,阴狠的笑着。
凌泠泠的心一阵绞痛,她到底还是幼稚天真了吗?
这个老妖婆难道都没有一点人性,不顾和她的约定就要提前弄死她?
陛下……是我害了你……
她的身体缓缓的倒下,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度醒来的时候,颈后一块还在辣的痛!
凌泠泠被重重的丢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全身的骨头都好想要被摔得散架了一般。
太皇太后那苍老又阴冷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把墓穴的牢牢的封死!“
墓穴?!
凌泠泠蓦地坐起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举目四望,这是个十分广袤的密闭的底下空间,阴冷,黑暗,没有一丝生气,也感觉不到丝毫的风。
陛下呢?!也看不到陛下!
凌泠泠立即爬起来,去追太皇太后。一边追一边声嘶力竭的喊着:“妖后!这是哪里?陛下呢?!”
尾随老妖后的宫婢们,纷纷上来阻拦,不让她靠近凤倾城半分!
太皇太后斗了这么多年,终于把皇族的江山去抢过来了。
可是,当她完成了必生的夙,她本以为自己会狂笑,会兴奋不已,但是却发现心中的痛苦和空虚,却始终都得不到任何的排解。
凤太后此刻美丽又扭曲的脸上,除了冰冷,就是恶毒:“你们不是相爱至深,死了也要埋在同一个穴中吗?这里就是你们的死后的归宿,地宫,皇陵。”
凌泠泠的脸色惨白:“凤倾城,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尸首还没凉透,你就要这样草草的把陛下埋了!妖女,他毕竟叫了你十几年的皇祖母,你的心是黑煤渣子做的吗?!”
凤太后咬牙切齿:“怪只怪,他的祖父毁了我一生!我也要毁了他的子子孙孙!不然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凌泠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只听见自己用冷静声音道:“陛下驾崩,你竟然不为陛下设置灵堂,群臣看不见陛下的尸首,他们不会相信陛下是朕的驾崩了!”
凤太后冷笑着:“小丫头,多谢你的提醒。可是,哀家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愚蠢。灵堂哀家肯定是会办的,随便找一具面目全非的男尸塞在棺材里就好了。哀家的这个便宜孙子,是一个可怕的男人,就算将他活埋起来,哀家也会担心他会自己从地下爬出来!只有趁早把他钉进棺材里,哀家还安心。”
凌泠泠的脸色,蓦地苍白了:“你说什么?你们已经把陛下钉在了棺材里?”
太皇太后朝她的身后努嘴,冷谑道:“诺,就在你的身后,棺材板都盖上了,密封的很好,你为皇上守灵的时候,不会闻到一丁点儿的尸臭。”
她的心里猛地一震,猛地一震抽痛,陛下会闷死的!
凌泠泠立即转过身去,足尖一点,风一般的掠到了那口巨大的棺材面前。
凤太后一看见凌泠泠的好身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沉着声音下令道:“我们快走,立即把地宫封死!”
凌泠泠用力的推着棺材的盖子!
好沉!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完全就是蚍蜉撼大树!
她飞快的抹了一把碍着她视线的泪水,立即气沉丹田,运功,然后吃力的推开了那口纯金的棺材盖。
她憋红了一张小脸:“陛下……我很快就能把你救出去了……等着我……千万不要死……”
终于,继续在她体内的力量,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出来!
“轰”的一声,沉重的棺材盖,终于被她猛地一下子推开了,力道过猛,一下子飞出去重重的砸到了地面上,整个地宫都抖了三抖!
凌泠泠立即爬到了棺材的上方:“陛下!陛下……”
宛如大理石刻一般的冰冷,赫连天策寂然的躺在棺材里,她捂着嘴,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哭没有用!要快点救陛下!
凌泠泠颤抖的手探向了赫连天策的高挺的鼻子底下,还有微弱的呼吸!
凌泠泠惊喜之余,立即打开了医疗系统,从里面取出各种需要的药品。
抽血样,化验,分析中毒成分,配制解药。
医疗系统提示音:“药物成分配置完毕,请提供碳基本液体溶解药物。”
凌泠泠的脑袋一阵发懵,尼玛!
储存空间里没有水的!
这就相当要煮饭,米已经准备好了,却没有水!
凌泠泠急得想哭。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办法,然后她就毫不犹豫的抽出了一把军刀,将自己的手腕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没有水,就用她的血!
她把解毒的试剂全都喂给赫连天策喝下了,可是,赫连天策的脸色没有一点的改变,他的身体依旧纹丝不动,眉宇一团黑色,宛如大理石刻的神祇一般的容颜,冰冷得没有一丝的血色。
凌泠泠心急如焚,扒开他的衣服,去听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好微弱。断断续续的,差不多就是时有时无,气若游丝。
凌泠泠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涌了上来,止都止不住:“陛下,陛下,你醒一醒,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求求你……”
可是,不管怎么拼命的摇他,呼唤着他,他始终都僵硬着,一动不动。
空荡荡的地宫里只回荡着她悲伤的啜泣声。
忽然,凌泠泠又想起了什么:“对,人工呼吸……”
也许陛下并不是因为中毒而晕厥,刚刚赫连天策被被关在密封的棺材里闷了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是因为缺氧,所以心跳的频率才会慢下来。
她马上行动了起来!
她双手交叠成掌,按在他的心口上:“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每按三下之,她立即朝着他的口中渡一口空气,她一直一直的重复着这动作,顾不得自己手臂上一直流血不止的伤口,也不顾自己失血过多的眩晕,她狠狠的咬着牙,卖力的重复着人工呼吸的这个动作,她一边做,眼泪一边掉下来,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他的脸上。
只要他不醒过来,似乎她就会这样不知疲倦的永远做下去,直到自己力尽气竭,累死在他的身上为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