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外面一派热闹喧哗,然而寝殿里却是冷冷清清。
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子,披着盖头,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上,静静的等待着陛下的驾临。
忽然,冰冷烦躁的声音从红盖头底下传出来:“我渴了,要喝水。”
小喜被陛下派来这座寝宫,来侍奉这新娘娘,只感觉莫名其妙,正无聊的在打瞌睡,但是一听到这个冷极了还带着愠怒的声音,吓得头都磕在了桌子上。
当惯了丫鬟的小喜早就习惯了别人对她的呼来喝去,她急急忙忙的跑去倒水,然后恭恭敬敬的递到这个女子的面前,怯生生的望着这个红绸盖头下的新娘子,小声的回答着:“这位……这位姑娘,你要不把盖头揭下来,这样喝水也方便一些。”
红盖头下,贝齿狠狠的咬着红唇:“这个盖头,要由陛下来掀。”
“可是……陛下好像……并不在宫里,他出去找我家祖宗……哦不,是我家主子了。姑娘你还是该收拾的就好好收拾一下,早点歇息吧。”
正在喝水的女子动作顿了一下,一把掀开了盖头,看照着小喜的脸上就是一巴掌,冷道:“我是娘娘,叫我娘娘。”
小喜捂着被扇肿的脸颊,蓦地一抬头,却看见那个女子,瞬间吃惊得睁大了眼睛,这个女人,长得好像凌泠泠……
她吓得一步步的后退:“你,你是谁?”
痛……好痛……
阳光刺目,她想睁开眼睛,可是,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般,酸酸软软的,
昨天她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浮浮沉沉,分不清是痛还是快感,每次她想尖叫的时候,嘴巴就被堵住了。
唔……好像被堵住的不仅仅是嘴巴……
也说不清是那究竟是什么,就是感觉被堵得满满的,都快要爆掉了。
终于,她吃力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睡眼朦胧的画面,渐渐的变得清晰,她酸软乏力的看了一眼天花板,有点熟悉……好像是陛下的寝殿……
凌泠泠蓦地打了一个激灵,她记得昨天晚上和陛下在帝都的某栋民宅的某个屋顶上喝酒来着,怎么喝着喝着,就喝到了床上?!
这个跨越太大,她有点难以接受。
随着她渐渐的情形,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在她的耳边响着。
她的心咯噔的一跳!
男,男人?!
她光滑的背脊,紧紧的贴着男人的胸膛。
蓦地转过头来,看到的是那张熟悉的俊颜,和平时英俊淡漠又寡情的神态非常的不同,金色的晨曦淡淡的笼罩着那刀削一般立体的五官,散发出一种性感的慵懒,这种慵懒就像是某种食肉的猛兽,在饱餐餍足之后,特有的那种慵懒,透着一股淡淡的愉悦的满足感。
看得她一阵心悸,心慌。
就有乱性?!
此刻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她睡的不是一个男人,她睡的是一个大麻烦。
凌泠泠尝试着轻轻的唤了一声:“陛……陛下?”
她羞涩的发现,她的声音都是沙哑的,而且还是那种令人脸红的沙哑。
可是,赫连天策睡得很沉,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应。
陛下没醒……应该他也是喝多了。不然凭着他每天起得比太阳早,睡得比月亮晚的作息习惯,他现在早就该醒了。
凌泠泠猛咽口水,如果现在跑掉,也许赫连天策会不知道他们睡过,这样他就不会缠着她了。
于是,她开始小心翼翼的把男人覆在她胸前的手拿开,慢慢的挪动着身体,和他分开。
哪里都痛!
她吃痛的咬着一唇瓣,不敢想……到底做了多久?
在她下床的时候,因为两腿发软站不稳,还差点从床上摔了下去。
她火速的穿上衣服,然后捂着脸,翻窗户逃跑了。
皇帝还没有起床,此刻寝殿外肯定跪着一片宫女,等着伺候皇帝洗漱,所以,她只能翻窗户逃跑。
直到女人惊慌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寝殿里,龙榻上赤裸的男人才缓缓的坐起来身来,目光幽邃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他本来就是一直都清醒着的,一整个晚上,都兴奋着,清醒着,不知餍足……
凌泠泠的反应他也早就料到了。
他抽出一把匕首,在手指上划了一刀,将自己的血滴到了床褥上,化作一抹嫣红。
望着床单上,那一抹刺目的猩红,菲薄优美的唇瓣缓缓的上扬,唇畔渐渐的弥漫开一抹阴柔的笑:“凌,但愿这是一个新的一个开始。”
他利用巫祝之术抽掉了她脑中的部分记忆,那是关于两个男人记忆,一个是君清逸,一个是连澈玥。
他还要利用这个机会,让她忘记他曾经强抱过她。。
凌泠泠强撑着像被拆了架身体回到了水竹轩。
全身都酸软难耐的双腿终于忍不住一软,倒在了床上。
“祖宗!”
小喜刚刚断了脸盆进来,看到凌泠泠,激动的飞奔了过来:“祖宗……你身体不舒服吗?”
哪里不舒服么……凌泠泠难以启齿。
“小喜,快去给我准备热水洗澡。”
“祖宗,你昨天晚上是去了哪里?小喜好担心你啊。”
凌泠泠知道小喜虽然对自己忠心耿耿,但是,小喜是个没有心机,嘴巴也不严实的丫头,她实在不能告诉她更多:“小喜,我是你的主子,我的事情你不能多问。你只要听我的话就够了。”
小喜做了十八年的奴婢,她最擅长的就是做一个主子称心如意的好奴婢了,她低头温顺的应:“是,主子。”
凌泠泠让小喜把跪在寝殿外等着伺候她的人都打发走,然后传了沐浴。
解开衣服的时候,她根本都不敢看。雪白的肌肤上,处处都是深深浅浅的吻痕,她甚至都不好意思让小喜看到她饱受摧残的样子,太羞耻了。
“小喜,你……你出去吧,我叫你的时候,你再进来伺候。”
小喜是个明白事理的姑娘,温顺的应了一声是,就出去守着了。
她泡在浴桶里,脖子以下全都没入水中,温暖的水流,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舒缓着她身上的酸软。
她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小腹,鼓鼓的……
凌泠泠是医生,她自然知道哪些生理知识。
她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记不清楚,这是……这是这个身体的第一次吗?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可是如果不是第一次,那林霖玲可是元帅府的三小姐,她的第一次又给了谁?!
忽然,小喜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凌泠泠彼时满脑子,满手都是羞耻的东西,忽然被小喜闯进来打断了,她几乎是尖叫的呵斥道:“你……你怎么突然闯进来?!”
看得出,小喜虽然着急得脸色都有些发白了,但是很明显的就是她是喜多过害怕,因为小喜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欢呼雀跃了:“祖宗,陛下过来了!”
凌泠泠僵住了,脸上又红又白。
赫连天策难道记得昨天晚上的……是她?
凌泠泠强做镇定:“告诉陛下,我不在……就说我去御史台了,之所以叫了沐浴是为了让别人误以为我在!”
然后,低淳的男音就在屏风后面传来:“朕已经在这里了。”
她缩着脖子,不让自己一丁点儿的皮肤露在外面,小心翼翼的用目光迎接着陛下的到来。
赫连天策还像以往一样,冷峻淡漠,但是,凌泠泠总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大概是因为心理作用,总觉得他的目光,异样,灼热。
果然不出凌泠泠所料,赫连天策以来就开口问道:“昨天晚上,是不是你?”
凌泠泠回答的非常的顺溜:“不是。你抱我回寝殿之后,我们一起睡着,但是中途我就醒了,然后我就自己回来了。”
赫连天策的眸子暗了暗,沙哑的声音,唇角微微上扬:“朕还没说是什么,你就已经知道了,是不是有些欲盖弥彰,嗯?”
凌泠泠干咳一声:“我猜的,我很聪明,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水凉了,她还泡在水里,不敢出来给他看见,因为她的身上都是疯狂了一夜之后留下的爱痕。
本来是想捉弄她一下的,但是他可舍不得自己的女人受冻。
沉默了一会儿,赫连天策就忽然起身:“朕还有要事要处理,今天就不再过来了。”
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水下雪白的身躯,目光如晦,喉结上下滚动着:如果他今晚能忍得住的话,他能忍住不过来的话……
直到高大的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寝殿的时候,凌泠泠都还是懵的。
陛下怎么说走就走了?
今天不再过来了,好像是刻意告诉她的,十分的刻意……
这,着是想让她安心么?!
凌泠泠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是晕着还是睡着,还是很疼,腿都并不上,可是她又不好意思用药,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药。
反正她今天是不打算去御史台工作了。
就算她强撑着能过得了身体这一关,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倒是小喜,特别的关心她家的主子去给她炖各种补汤。
“祖宗,你就喝一点吧,这是我在上官府邸的时候,五姨太太最喜欢喝的补汤,据说,专治……专治女人损耗过度。”
凌泠泠的小脸一红:“哦,也就是那啥之后要喝的药是吗?”
小喜点点头,然后又不放弃的劝说道:“祖宗!我看不如,你找一个相熟的御医,要点治伤的药吧,这样,你也能早点好得利索一些。”
凌泠泠干咳着说:“不必了,它应该自己会痊愈的,女人不是天生就有这种本事吗?就连生孩子的时候,血肉剥离……都能自己好了,这点不算什么。”
说道生孩子,凌泠泠蓦地打了一个冷战。
昨晚……没有避孕。
可她是军医,军医的储存空间里并没有避孕药。
“小喜!你能不能帮我,弄到点避孕药”
小喜懵了:“祖宗,你不会吧,就连我这个宫外的丫鬟都知道,宫里的娘娘是不能私自喝避子汤的,如果没有陛下允许,私自喝的话,那就等同意戕害皇嗣啊!”
凌泠泠拧眉,那看来就知道等到出宫的时候,她悄悄的去找这个药吃下去了。
可是,时隔这么久了,还有用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