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转夏,屋外不住的蝉鸣只惹得人心头烦躁。漫天乌云密布,天色阴沉的如同傍晚一般。而这样的天气已持续了数日,那闷热的感觉更让人徒生不安。
就如同酝酿了许久的暴雨,将未落下之时却已然是黑云压城,窒息压抑。
眼下,妩正坐在顾煊昱的书房之中,她抬眼去瞧下面立着的左右服侍之人。
那四个小太监都低着头,却互相挤眉弄眼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的妩愈发觉得有些羞耻。
原来,眼下妩正被人抱坐在腿上,十分的亲密无间。
顾煊昱将她揽在怀里看着折子,美名其曰这样效率更高一些。
妩望着周围人的脸色,伸手便要推顾煊昱的胸膛上,想要从他身上下去。可没成想却被人搂得更紧了几分。
头上方传来男子低沉之音:
“别动,打扰了本督主的公务,你可承担的起后果?”
妩果然又乖乖地坐好,不敢再乱动。可是周围人的目光却让她面上愈发的不自在了。
她咬着下唇,烟霞渐渐漫上脸庞。顾煊昱只是用看奏折的余光瞥了一眼,那上好白玉中透出来的莹润粉之色就惹得他再也不想移开眼了。
环抱之中皆是清甜的莲花香气,妩娇软地似乎没骨头一般,贴在他冷硬的胸膛上。让人愈发难以自持。
顾煊昱只是一个眼神扫过底下那几个小太监,两人便全身一个机灵,而后心领神会的悄悄地走了出去,顺道还十分有眼色的还带上了门。
妩只听到门吱呀的响了一声,正要扭头去瞧,却被顾煊昱的大手固定住了后脑,随即便迎来了一个深长的吻。
“唔,大人,还有人。”
妩挣扎着说出这句,复而就又被人捉着红唇吻了下去。
女子反抗未果,反而被人紧紧困住。可是却又担心有人进来被人瞧了去,变更加的觉得万分羞耻。
她心尖上既害怕又担心,还有几分紧张,僵直着身子,却仍不得不给予他回应。
一吻结束,妩从身到心都是颤颤地抖着。
她连忙扭头去瞧,这才发现偌大的书房之中只余他们二人。
妩又急又气,不顾尊卑地捶了顾煊昱胸口一拳:“督公大人就会欺负妾身!”
顾煊昱看着被他欺负的楚楚可怜的美人,如同小猫一般伸爪挠他,丝毫不痛却还痒得很。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含着妩的耳珠说道:“哦,你不愿意吗?可本督主看你刚刚却享受的很。怎么样,偷情的滋味是不是让你觉得越发刺激?”
刚刚那种别样的刺激感,让顾煊昱舔了舔下唇,只觉得回味无穷。
妩被他说的面露不堪,垂下头去,可玉雪般的耳垂却染上了一丝薄红。
顾煊昱感到怀中之人身体一僵,他便低着声继续调侃:“现下这般,你我还真像是一对偷情的夫妻呢。”
还有一些浑话,他正想着怎么说才能让妩更加颤颤不安,惹出她更加生动有趣的反应。可他却突然觉察出自己的手背上落下了两滴水珠。
顾煊昱察觉不对,抬起妩的头与他对视。才发现女子脸上的点点泪痕。
他出声问道:“怎么了?”
前不久在床上,他可说过比这更过分的话,可是也没见妩哭得如此伤心。
妩拿起帕子拭干泪水,嗓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大人无需挂心。妾只是突然有些伤怀罢了。”
顾煊昱左思右想,这才发觉应是刚才那句“偷情夫妻”惹得女子心下伤感了。
他近日人逢喜事,哪怕只是稍微沾些便宜便如同偷了鱼腥的猫一般满足。可是这个女人心中恐怕却不是这样想的。
妩自怜自爱,又执着的守着礼法。如今他们这般名不正言不顺,还被自己多次瞧了身子占尽便宜,恐怕是让她倍觉委屈了。
顾煊昱并不是一个太在意礼数之人,可是看着妩伤心含泪,却还不得不故作笑颜,将一切都压在心底。他只觉得心头一痛,只想不管不顾地将一切计划都说给她听。
可最后到嘴的话却被他压了下去。顾煊昱只是将她环抱在胸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做安慰:“放心,不用担心,相信我。”
如今还不到时候。只要再过几日,他就会让这个女人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到时候,等到这个女人听闻这个消息,一定会惊喜万分吧!
而眼下,看着这个女子愁眉不展。顾煊昱觉得此时最有用的安慰,就是让她没空去东想西。
于是顾煊昱便直接起身,将人抱起转个身,一把按在了座椅上。
他正欲俯身,房门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随即高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人,您该喝药了。”
顾煊昱看着身下温软的女子,随口便不耐烦地说道:“等会再来!”
可今天的高舒却似乎完全没有眼色,接着执着得敲着门,:“大人,方神医说了,您这个药必须在这个时辰喝才行啊。”
妩听了此话,便如同一只无骨的鱼儿一般,从座椅上溜滑了出去,站起身来带着几分娇俏地说:
“大人,药不喝可不行呢。”
顾煊昱只得起身,放高舒进来。
高舒端着药走进房门,顾煊昱拿起碗,将药一饮而尽,之后又重重地放在高舒拿着的案板上。
高舒被自家大人怒气沉沉的目光盯着瞧,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刚刚来的时候就碰到了那几个小太监,天知道他敲门的时候压力有多大!
“大人,这最后一剂药喝完,神医说您再运运功发发汗,就应该彻底无碍了。”
随后,妩同高舒一同出了书房。妩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的天空更为阴沉了,那云越聚越多越聚越密。空气窒闷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妩看着这西厂之中突然陡增的守卫,有些惊疑地看向高舒。
高舒对她说:“娘娘,今日西厂可能会有些不太平,督公大人怕伤及您。特命人送您回冷宫暂待一夜。”
妩蹙起眉,有些担忧地回身望了望那合起的房门。她犹豫了半晌,欲说还休,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无言地上了轿子离开。
冷宫之中,还如同几月前她住的一般模样。宫人们不敢得罪西厂,自然日日打扫,依旧是一尘不染。
一盏茶后,辛翠扶着回到永巷的妩下了小轿,妩起身的时候,她眼尖地注意到了娘娘脖颈底部微微泛起的红色痕迹。
辛翠心疼地说道:“娘娘受苦了。”
妩却对她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笑意说:“辛翠,不知为何,这些日子我却很开心。”
听完这话,辛翠竟愣了半晌,等到妩跨进了房门,她才急忙跟上。
她卷起珠帘,望着外边的天色,心中隐隐不安。她拢着眉问道:“辛翠,你出身于西厂,可知督主大人究竟在谋划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