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殷武庚被几个神秘人带走。不一刻,一行人马已来至朝歌城东的卫国都城。那将领引着武庚进了城,径直来到了一座府邸。
武庚也读过些诗书,识几个字。那府上正书着‘管叔府’三个大字。武庚不由心思:“听闻这管叔是武王的弟弟,不知道找我有何事?”心中不由一阵忐忑。
“公子,请入府!”几名侍从立在府前迎候众人。武庚下了马跟随侍者进入府内。
只见大殿之上,早已立着三人。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朝歌城外三城的城主:管叔姬鲜、蔡叔姬度、霍叔姬处。三人一见武庚到来,皆上前笑脸相迎:“早闻公子大名,一直无缘拜会,今日得见真是吾等之幸!”
武庚自懂事起身边所见尽是市井之人,何时与这达官贵人有过交往?所幸贞妃平日教授礼仪不曾忘记。便也答礼道:“子乃一介庶民,怎敢受三位大人之礼。”心中却思:“我同娘亲居朝歌五年有余,这三人从未看过我母女半眼,如今这般相待必有缘由。”
姬鲜拉着武庚的手,笑道:“来,殷公子请坐。”四人遂对面而坐。姬鲜命人摆下酒品瓜果,又散了左右,举杯对众人道:“来来!你我先同公子共饮一杯!”
武庚从未喝过酒又不好折了三人面子,遂勉强呷了一口,只觉一股热流烧心而下。暗自叫苦:“常听人酒乃穿肠毒药,果不其然!”
少时,酒过三巡。姬鲜开口缓缓对武庚道:“想必公子已有耳闻。我大周立国五载有余,如今却天降不幸。武王驾崩,举国悲痛!”
武庚道:“武王驾崩,真是大不幸。”
姬鲜又道:“武王有仁慈之德,当年赦公子待罪之身,公子可还记得?”
武庚忙答:“武王乃仁君,如我之再生父母,武庚从不敢忘!”
姬鲜微微一笑,道:“可是如今武王尸骨未寒,就有人妄图夺位,分我姬氏天下!”
此言一出,武庚略带的几分醉意早随一身冷汗出了个干净。其心中暗思:“真让娘亲中了!莫不是恐我造反?”忙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稳了稳心神。
姬鲜笑道:“公子勿惊。俗话‘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武王驾崩,其子尚幼,我乃是武王亲弟,论资格我才应继王位。奈何周公旦这老贼名义上立姬诵为成王,实则自己把握朝政一手遮天!真是人神共愤!”蔡叔、霍叔纷纷附和:“正是!正是!”
武庚听罢这番话才稍稍将心放回肚里:“原来是他们王室内讧,与我何干?还是速速辞了这三人为上。”遂道:“此乃王室之事,我只是一个外人,哪有资格言语?”
姬鲜上前握住武庚的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公子此言差矣,若无大周,公子此刻恐怕已是天子。况公子乃大商血脉之正统,就没有想过为父报仇,重振大商?”
武庚闻言心中暗思:“这莫不是试探与我?”遂站起身来,俯身在地拜道:“我虽为纣王之子,但得武王大恩岂敢有反心?我母子二人居于朝歌城内,日日砍柴浆洗度日,请三位大人明鉴!”
姬鲜笑道:“此处只你我四人,八只耳朵,不必掩饰。实不相瞒,今日请公子来正有一事相求。”
武庚心中已有不祥之感,遂问:“不知大人所是何事?”
姬鲜道:“如今大周遗民颇多,又有一班旧臣时时有复商之心,眼下公子若举此大旗与我三人合力攻下镐京,夺了天子之位。我愿与公子共享天下!”
武庚做梦也难料到姬鲜口中竟出如此话来,心思:“此番祸事不!他既然敢将这些告知,若我不允必性命难保。也罢,我死不打紧,我一死便不会连累娘亲。”遂猛然甩开姬鲜,后退一步大声道:“我虽年幼,但得母亲教诲也知仁义。正所谓天道有数,我父信妲己、诛忠臣、尽失人心,大商之灭乃是天意!你身为周臣,更是武王亲弟,不思报国反而为一己之私企图造反。武王在天有灵岂能瞑目?”
姬鲜闻言,脸上阵阵赤红,恼羞成怒道:“大胆子!我等念你身份礼遇有加,不想你竟然冥顽不灵!”遂一拍手,侍卫从后殿带上来一人,武庚一看惊的三魂出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贞妃。
武庚大叫道:“娘亲!”
姬鲜冷笑一声:“今日我既然将话与你听,岂会让你母子离去?素闻你颇有孝名,如今母亲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间。允是不允?”
武庚一见母亲被制,顿时乱了方寸。贞妃斥道:“庚儿,武王待你我母子不薄,绝不可因我做出大逆不道背信弃义之事!”
姬鲜闻言从侍卫腰间抽出腰刀架在贞妃颈上,狠狠道:“若不相丛,你母子今天休想有命!”
武庚忙叫道:“且留我母亲性命,我答应便是!”
贞妃性格直率刚烈,今日见状心知武庚为孝心所累,心急如焚:“若我不死,庚儿必被歹人利用,做下天大恶事遗臭万年。”遂将心一横,一把抢过腰刀抹颈自刎。只见一股热血溅出,喷了姬鲜满面满身,贞妃随即倒在地上气绝而亡,那头上珠花滚落在武庚脚边。
姬鲜忙掩面怒道:“大胆贱人,快拖下去!”
武庚见此惨状早惊的呆若木鸡,如今世上唯一的亲人也离他而去,情何以堪?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只将珠花紧紧攥在手中。此时一股气血猛然上涌,武庚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武庚再睁开眼时,只看见四周一片漆黑。不由心思:“我在哪?莫非已经入了地府了?若入了地府便可以和娘亲相聚了。”
突然耳边传来水滴的声音,身下冰凉的青石激的武庚一哆嗦。一缕光线从一扇窗户照了进来,打在高大的木栅上。武庚此时才知道自己已身在冰冷的牢狱之中。
武庚上下摸索片刻,从袖中取出一个珠花,这正是贞妃的遗物。武庚睹物思人悲从中来,不由叹道:“苍天!可怜我母子,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只想平静的过活一世,不想却遭今日之劫。”不觉两眼含泪。
忽然间,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人踱至木栅前,笑道:“殷公子,这里可还舒适?”
武庚抬头一看不禁两眼冒火,来人正是姬鲜!
武庚怒道:“无耻人,我母子二人与你何仇,要害我性命?如今为何不杀了我?”
姬鲜闻言笑道:“可怜子,我早先给你指路你却不走,如今这般又能怪谁?我等早已定下计策,借你之名引殷商旧臣叛乱。等里应外合夺了天子之位,那时再杀你也不迟。”罢大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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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大周立国之后,殷商遗民有些依然怀念大商,不服管束,经常在各地发生叛乱。三叔(管叔姬鲜、蔡叔姬度、霍叔姬处)利用武庚之名,散播谣言,称要复兴大商;同时污蔑周公旦,其打算谋害成王篡位,企图起兵造反。不到一月,朝野内外烽烟四起。
此时姜尚封神已毕,自武王驾崩后不愿久留朝中,遂告老还乡去了。如今周国大事均由周公旦处置。
周公旦以成王之命率军东征,再一次返回牧野,杀向朝歌。早有准备的三叔挟持武庚,亲自带殷商旧部疯狂反扑。但是武庚由始至终不屈从三叔挟持,不发号令。故军心不齐,一战即溃,不多时叛军全部瓦解。
三叔一看大势已去,唯有挟持武庚欲逃亡北方,以图东山再起。周公派大军围追堵截,终于擒住四人。之后管叔被处死,蔡叔被流放,霍叔遭贬斥。唯剩武庚一人被押入死牢,三日后斩首。
武庚入了死牢已知生还无望,只叹道:“自出娘胎饱尝冷眼,之后国破家亡流离至今。本想做一世平民百姓也不可得,罢了!如今世上再无留恋,一死了之正合我愿!”正是:
本是一片赤子心,如今却成阶下人。
三日后,周公旦亲自到校场监斩殷武庚。
时辰已到,周公旦命人带上人犯。
监斩官喊道:“带反贼殷武庚!”
只见武庚手脚皆带镣铐,披头散发,但双目有神,步履稳健。行至周公面前,跪拜曰:“罪人殷武庚,拜见周公。”
周公旦见武庚面目坚毅,眉宇清正,已有几分喜爱。遂问:“武庚,你乃纣王之后,武王仁德不忍杀你,把你贬为庶民。你为何不思报恩,反而勾结三叔造反?”
武庚面不改色,严词道:“禀周公,罪臣虽是纣王之子,但受武王恩惠。岂是恩将仇报之徒?实是受三叔所迫,不得已身陷贼窝。一死何惧?但我实无反心!皇天可表!”
见其仪表不俗,一身正气,周公旦心中一时犹豫不决。但是转念一想:“此子非池中之物,今番便不是他主谋,但他毕竟是商纣血脉,况商的遗民众多,难保以后不会造反。我受武王之托,辅佐大周,若因今天一念之仁而日后铸成大错,悔之晚矣!”遂狠下心来,厉声道:“大胆逆贼!你所犯之事众人亲眼所见,岂容你抵赖!念你是商朝血脉,留你全尸,死后葬于商皇陵。”
周公旦遂发令处斩武庚。武庚长叹一声,向天三拜,道:“我殷武庚天立地,今天虽死无憾!”遂上了断头台。
欲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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