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友子说着,就要站起来,秋茵气恼地回手就是一枪托,打在了她的面颊上,她吃痛又坐了回来,脸色铁青,冷眼地看着秋茵。
“好,真是执迷不悟,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死心。你的男人,也就是东北军的那个古司令,和他父亲的五姨太鬼混在了一起,也许此时缠绵悱恻,难解难分呢。”
“你说什么?”
五姨太?不就是离开古家的青烟,她怎么会和古逸风在一起?青木友子这不是在胡说吗?
“这是真的,她说她爱他,她和古二少爷以后什么都不管,不管战争,不管什么民族大义,只想两个人终身厮守,做一对神仙眷侣。”
青木友子说得坦然自若,那神情似乎吃透了夏二小姐的心思,晓得秋茵的弱点是什么,狠狠地打击了她,可青木友子却忘记了,古逸风是什么人,如果他不是傻了,不是呆了,怎么会和五太太在一起,若是他动了这个心思,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了。
秋茵笑了,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笑什么?我说的是事实。”青木友子被秋茵笑得有点恼火了,瞪圆了眼睛,说她说的句句是实话,没有什么好笑的。
“你说够了吗?”秋茵收敛了笑容,对她刚才耍的伎俩有点厌烦了。
“你就那么相信自己的男人?一点都不怀疑?”青木友子有点愠怒了,她因为没有看到夏二小姐的嫉妒,羞恼而感到意外。
“说吧,让我亲眼去看看,也许我能相信你的话,如果我的男人真如你说的,我就用这颗子弹打进自己的脑袋,当我夏二小姐有眼无珠,横死活该!”
“好!”
青木友子淡然地笑了起来,她伸手去拉身前的抽屉,秋茵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告诉她可别在这个时候玩花样,夏二小姐可没有那个耐心再和她磨蹭下去了,惹火了夏二小姐,这子弹就提前射穿了她的头。
“你以为我拿枪要对付你?不,我只是想抽颗烟。”
青木友子摊开手掌,说她只是想吸烟而已,然后轻笑了一下说:“他们在日本,夫唱妇随,如果你真的不信,我倒希望你去日本看看,不过你可得考虑清楚了,他现在受到大日本天皇的保护,不是谁都能接近的,更不再是你向往的那个男人了。”
“你胡说!”
青木友子的话,让秋茵愤怒,不愿相信。
他怎么会甘心去了日本?不可能的,古逸风不会去的,秋茵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在她的眼里,古二少爷是个有骨气的男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离开他热爱的祖国,离开深爱的妻子和孩子。
“我没必要骗你,这是真的。”青木友子笑了。
“闭嘴!”
秋茵运足了力气,狠狠地给了青木友子一枪托,这次打得够狠,青木友子闷哼了一声,倒在了座位上,一动不动了。
“古逸风想和什么女人夫唱妇随,除非我夏二小姐死了!他就算在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找出来。”
秋茵握紧着手枪,愤怒地说,然后绕过桌子,拉开了青木友子的抽屉,里面果然有一包香烟,看来这日本女人没有骗秋茵,她刚才真的想吸烟了。
秋茵在抽屉里寻找着,想看看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东子,竟然意外地翻到了一些特殊的通行证,这个去日本会用得着,秋茵小心地揣了起来,然后将青木友子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将她大佐的军装脱了下来,帽子摘下,卷在一起塞在了桌子底下,然后弄乱了青木的头发,俯身将她背了起来。
就这样秋茵从军备司里走了出来,有日本士兵问及,她就用日语解释这女人是个军妓,因为身体不适,得了疾病,大佐生怕传染,就背出去医治,若是好了带回来,不好就直接埋了。
这个时期,倒是有不少日本女人死在这里,前段时间不是死了一个佳代小姐,都是草草掩埋了,所以大家对此都很麻木,也不愿过问,何况兵工厂那边的大火仍旧在燃烧,也没人顾及秋茵背着的这个生病的日本女人了。
秋茵用溜到的日语混进来,又混了出去,匆匆背着青木友子向东奔去,说实话,这个女人个子不高,却也不轻,一路上,秋茵累得汗流浃背,到了僻静处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按照约定,许晋庭会在这里等着秋茵。
果然秋茵一到位,许晋庭和几个穿着便装的男人从胡同里跑出来。
“怎么是个女人?司令呢?”许晋庭没见到古逸风,奇怪地问秋茵。
“这是青木友子那个贱人,交给你们了,记住,没找到古逸风之前,她不能死。”
秋茵不确信青木友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日本她一定要去,如果找不到古逸风,回来她就亲自将这个女人崩了,让这贱人敢欺骗她跑那么远的路。
许晋庭一听是青木友子十分吃惊,没想到秋茵能将这个狠辣的日本女人抓到,可算立了一个大功劳了。
“趁着日本人在救火,赶紧押着这个女人离开凤城。”
秋茵将青木友子交给了许晋庭的人,让他们连夜离开,如果他们发现青木大佐不见了,一定是全程戒严,到时候想走就来不及了。
“你呢?”许晋庭已经听出来了,秋茵好像不跟他们一起走。
“我去找他。”
秋茵的心无比坚定,就算他的心里有了别人,不再爱她了,她也要见他一面,让他亲口对夏二小姐说让她死心的话。
“夫人……”许晋庭垂下了头,他知道什么都阻止不了秋茵要见到古逸风的心,所以再多的话都是多余的,他将一些大洋塞给了秋茵,让她一路上小心,千万别钻了牛角尖,能挽回的挽回,挽回不了,也不要勉强,也许许晋庭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司令的失踪没那么简单。
“我会的。”
说完了这句话,秋茵毅然地转过身,向夜色中走去。
这一夜她一直在走,单凭她的双腿,绕过了日本的封锁线,然后乘坐马车,牛车,最后到达了码头,这里有专门从中国到日本的船只,往来的都是日本商人和铁路施工的工程师,还有一些日本军人的家眷,秋茵已经换了普通日本女人的衣服,凭借青木友子的特别通行证,她踏上了向东的航船。
冬天的海,海面上一片混浊,不见了蓝,没有了绿,它翻腾着,咆哮着,卷起的怒涛狂潮足有三、四米高,大海犹如夏二小姐的心,狂躁着,飞腾着。
“逸风,我来了,等着我。”
秋茵走到了船头,站在海风之中,心上好像插上了无数的尖刀,她在默默地承受着,隐隐地流着鲜血,他真的变心了吗?
到了日本的时候,已经是深冬了,到处都是皑皑的白雪,相对于中国的城市来说,这里的街道看起来更加的冷清,现在正是日本所谓的圣战时期,很多年轻人都参战了,曾经热闹的小酒馆,如今也客少人稀。
这个只有中国东北三之分一大的小岛国,竟然侵吞了大半个中国的土地,秋茵难以想象,那时的国人病到了何种程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