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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气愤而走

民国二小姐 魔女恩恩 4700 2024-11-15 21:44

  “小姐,你难受就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别憋坏了。”莲儿不安地说。

  秋茵说她没事,哭什么,外面是喜事,她哭给谁看的,大家都在笑,她绝对不会哭,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肚子却一丝丝地胀着,古逸风说对了,她的胃才好起来,吃多了会涨气。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窗帘子太厚,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亮着还是黑了?秋茵问莲儿什么时候了,莲儿说六点多,冬天的六点多,天已经黑了。

  又躺了一会儿,胃口实在难受,秋茵忍不住地想吐,莲儿只好扶着她起来,她跑进洗手间,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又如几天前,想控制也控制不住,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胃好像火苗在燃烧着。

  “小姐,好受点了吗?”莲儿问。

  “好了,好多了。”

  秋茵回到了床上,一动不动也不敢动,生怕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她问莲儿几点了,莲儿说七点多,就这样秋茵一直问着,一直问到了十点多,她这会儿宾客该散了。

  莲儿说能赶回的赶回去了,能住店的也都安排好了。

  “不知道袁德凯这次有没有和古逸风的拼酒,其实就算拼了,也不是古逸风对手,他喝多少都不会醉。”

  秋茵低声地说,上次他们兄弟灌古逸风酒,一直灌到了半夜,古逸风回来的时候,步子都没有乱,他这次当然也不会醉,何况袁德凯怎么会在自家妹妹婚礼上捣乱,他恨不得古逸风滴酒不沾,会给袁雅欣一个清醒的新婚夜,也许古逸风也准备了一个镯子,抓住袁三小姐的手指,给她戴在手腕上,那镯子金的,红的相间着,一下子滑落下去,衬着白皙的手腕,别提多好看……

  秋茵难免要想到自己的镯子,它还珍惜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他给她戴镯子的情形还在脑海里,夏二小姐不服气地握着拳头,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头,那个时候,秋茵处处提防着他,当他是个趁人之危,霸占她的军阀,甚至新婚之夜冷落了他,第二天还固执地离开了他。

  可袁三小姐呢?她那么爱他,怎么舍得他一个人辗转难眠,又怎么舍得新婚的第二天就离开凤城。

  秋茵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就停止了,在她最疼,在他最快乐的时刻,永远停止……

  突然小腹的一阵扭疼,让秋茵瞬间回魂,她以为只是姿势不对,小腹的痉挛,可疼还在持续着,下身竟然湿乎乎的流了什么东西出来。

  “莲儿,我肚子不舒服,疼,给我看看。”秋茵支撑着起来,掀开了被子,被子一掀开,就听见了莲儿憋在手掌里惊呼出的声音,床单上一抹红。

  “叫人,快去叫人!”

  秋茵也吓坏了,让莲儿去找人,她的身体不敢动了,只是吐了一次,怎么又见红了?

  莲儿去了,很快二太太披着衣服跑来了,还来了许多的丫鬟,秋茵微微地喘着,小腹疼得她直冒冷汗,她甚至紧张地抓住了二太太的手,告诉她,秋茵不想失去自己的孩子,她还想看到他生下来的样子,希望他是个健康的男孩儿,她可以牵着他的手,带他开心地回到安城。

  “怎么办?怎么办?”二太太也傻眼了。

  “太太,我去叫二少爷。”

  莲儿惊恐地说,上次见红,就是二少爷治疗的,这次也该着二少爷,可二太太冷静地叫住了莲儿,说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不能打扰二少爷,她接着故作镇定地说。

  “上次秋茵出现过一次见红的状况,不是都好了吗?这才出了一点点,不严重,没关系的,你去请老大夫过来,越快越好,不会有事的,一会儿就好了,不能叫二少爷,不能,今晚不能叫……”

  二太太的语气似坚定,又似飘忽,不能叫二少爷,因为二少爷今晚新婚,秋茵茫然地睁着眼睛,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坚持,身体里什么东西汩汩地流淌着,心痛的感觉早就盖住了身体的疼,她就算要流产,也不能惊动了那对新人,她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连最后的一点点期待。

  “血,二太太,好多血!”

  有个丫鬟尖叫了起来,秋茵清醒地看到了二太太的脸,好像一张白纸挂在她的面前,老大夫住在凤城的东郊,距离这里不近,加上又是个雪天,来的时候已经半个多小时之后了,沾了血的面部扔了一地,他进门一看,不行了,孩子保不住了,就算吃药也不行了,已经流太多血了。

  “救孩子,一定要救孩子!”二太太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她失态了,乱了方寸。

  二太太的坚持,没人敢放弃,秋茵被灌了什么药,嘴里苦的难受,虽然在努力下咽,却都流了出来,她的面颊上也是药,鼻子里也是,莲儿说不能这样灌了,会呛死小姐的,秋茵确实快被呛死了,喘不过气来。

  呕吐感消失了,胃也没有那么涨了,秋茵心里越来越清楚,妊娠的症状正在逐渐消失,孩子没有了,她的思想也变得空白一片,那些流出的血,就好像古逸风大红的婚衣。

  时间过去多久不知道,好像已经是后半夜了,秋茵被灌了多少药也不说了,枕头上,被子上,她几乎躺在汤药里,身子冷,从里向外的冷着,最后终于听见老大夫疲惫地说。

  “不行了,孩子没了,我说了,没用的,你们叫我来得太晚了。”

  秋茵多不愿听见这句话,却还是听到了,地板上,“噗通”一声,二太太悬挂在她面前的那张苍白的脸不见了,她晕了,几个丫鬟扶着她,她被拉到了椅子上,却人事不省。

  秋茵想二太太那会儿坚持不让打扰她的儿子,一定认为没什么大事,现在竟然虚弱的晕过去了,不是因为失了这个孩子,而是她无法和古逸风交代,是她耽误了挽救秋茵孩子的时机。

  就这样,秋茵在十六岁的时候,失去了和古逸风的第一个孩子,也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这不怪二太太,要怪就怪这个奇怪的时代,虽然什么军阀割据,总统等等最后都会成为过眼云烟,但她仍旧没办法摆脱这个时代的厄运,没办法控制自然的力量,秋茵一直说她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他不愿在这个时候出生。

  天好像亮了,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孩子就这样没了,秋茵不敢相信那是事实,他匆匆地来了,又这样匆匆地走了,不曾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就永远地走向了黑暗,告别了母亲,一颗泪珠儿从面颊上滑落,湿漉漉地盈在她的耳朵里。

  丫鬟开始换枕头,换床单,收拾地上的垃圾,老大夫忙了一夜,垂头丧气地走了,二太太醒来了,一直呜呜的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对不起孩子,对不起秋茵,更对不起她的儿子,她害了一条命,这辈子也不能赎罪了,丫鬟们将她扶着走了,估计她要好久都要念佛了。

  秋茵的整个人还是黏糊糊的,眼睛瞪得溜圆,毫无睡意,除了小腹还在阵阵抽疼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小姐的脸色难看,我去熬点红枣汤,补补血。”

  莲儿擦着泪水,只是用热水给她擦着身子,脸和头发,她好像孩子一样听话,顺从,莲儿擦完了,端着盆子出去了,可她才推开门,就惊呼了出来,喊了一声二少爷。

  房门之外,古逸风一把推开莲儿,水盆子被推洒了,泼了一地的水。

  秋茵听见了莲儿的喊声,她还有力气看他一眼,门外,他走进来了,双目圆睁,透着狰狞的血红,人木然地站在房间的地板上,张狂地目光看着床上的秋茵,看着她的头发,她的脖子,还有她盖在被子下的身体,他还穿着昨天的那身大红衣裳,红色的袍摆下,是那双黑色的军用皮靴,这身惨烈的血红衬着他铁青的脸,实在骇人。

  他走了过来,手指伸出,不等触及到秋茵的脸,她便将面颊避开了,冷漠地闭上了眼睛,此时夏秋茵还不想看到他,他的出现只会让她的心更加痛,昨夜他披上了大红婚衣,喜迎宾客,畅饮美酒,昨夜在他温情似火,缠绵悱恻,可今晨,他站在一个不适合他身份的场合里,这身红,和房间里的朴素实在不搭,床上躺着的苍白女人,更加和他不衬,他走错了地方,进错了房间秋茵不想看到他,不想和他说话,心里对他有多少的爱,就有多少的恨。

  古逸风该感到了秋茵的冷漠,没有了孩子,她和他之间彻底决裂,情将要深深掩埋。

  “古逸风,我们之间完了。”

  完了,剩下的只是一个他承诺过的保护夏家的承诺,一个夏二小姐还留有的名份,秋茵听到了骨骼错响的声音,他只在房间站了一小会儿,突然一个转身,大步地走出了房间,甚至连门都没有关。

  厚重的皮靴声在楼梯上响过,越来越远。

  莲儿收拾着地面,然后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房间只剩下了秋茵一个人,她愤怒地睁开了眼睛,心里突然觉得好委屈,好难受,憋了许久,痛了很久的东西挣脱出来,她失声痛哭着,泪水好像决堤般的涌出来,秋茵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嗓子都哭哑了,停止哭泣的时候,莲儿呆呆地坐在她的床边,怔怔地看着她,她见秋茵不哭了,才小声地说。

  “小姐,二少爷走了。”

  古逸风走了?起因擦泪水的手停了下来,听不明白莲儿的话了,他不是才新婚吗?正快乐的时候,要走到哪里去?

  “二少爷穿上了军装,一个人开着车走了,说是去了兴城,老爷和二太太都出来拦他,他说,他说……”

  莲儿抽搭了一下继续说:“二少爷说,他的任务完成了,袁三小姐的什么目标也达成了,我听不太懂,也不知道什么目标的,他就是这么和老爷说的,然后开车走了,袁三小姐在中正楼里哭闹,说二少爷不肯带着她,她这个婚结的什么意思,几位太太都在安慰袁三小姐。”

  古逸风就这么走了,在秋茵的一句狠话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以为他只是孩子没了,心里堵着,又被秋茵冷漠无视,暂时耍耍脾气,会很快会回来,想不到他一去就再没回来,偶尔打电话来,也只是问问秋茵的身体好了没有,因为这个袁三小姐不少砸东西,这都是听莲儿说的,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秋茵也懒得去中正楼那里。

  一周后,她的身体恢复了,折磨她的孩子没了,她身体又好像回到了以前,只是伤了点元气。

  大哥夏邑军突然来了,站在门口不进来,只是将一些补品递给了莲儿,他说他现在不能给四小姐开车了,古副司令给四小姐找了专用的司机,用不着他了,他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可做了,一天天在古家大宅里晃荡。

  “我说过什么,让你别打四小姐的主意,你不听。”

  秋茵晓得夏邑军这会儿买补品是来求她了,想让她在古逸风面前说说,给他找个事儿做。

  “古逸风现在人都不在古家,你让我这样去兴城吗?”

  秋茵才不想去兴城,被人家知道,还以为她离不开古二少爷了,自从孩子没了,他走了,秋茵承认,她很想过他,甚至到了思念的程度,但那思念也只限于过去的情分,虽然这思念可能越来越浓,但早晚会由浓转淡,时间就是最好的医生,能治疗人的心理疾病,秋茵相信她会忘记古逸风,重新开始夏二小姐的生活。

  “秋茵,哥知道错了。”夏邑军的样子怪可怜的。

  “我看这样吧,你和我回安城算了,我最近要回去了。”秋茵很冷静地和夏邑军说,这里混不下去,就回家混,他离开了东北军就不能活了?

  “我不回去,回去有什么出息,我在这里等妹夫回来,我自己求他。”

  这哥哥还真要脸面,秋茵不去替他说,他竟然要自己去求古逸风,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出息”,他的出息早就在放弃第一份好工作,贪得无厌中没有了。

  “随便你。”

  秋茵心里有气,不想理他,夏二小姐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他有本事就和古逸风说去,谁有本事谁去使,她只想赶快离开凤城,回到安城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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