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暗中,一圈光影浮现在奥德莉莎上方,光影下的伊娜,坐在那虚无的黑暗之中,凝望着头顶的一切。
索菲儿和伊娜的实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伊娜的攻击较之过去,更为狠辣果决,她总会在最刁钻的时机,发出最强力的攻击。
索菲儿屡屡让伊娜停手她都置若罔闻,依旧提枪攻来,她对攻击的衔接,把控,能量的分配使用,都堪称完美,索菲儿在她手下浑身伤痕累累,宽松的长袍上血迹斑斑,破损的袍衣下,都是皮开肉绽的伤口。
"你疯了吗?"索菲儿喝问道。
伊娜依旧面无情绪地提抢攻来,索菲儿急急向后退去,喝道:"齐蒙落在了一个叫巴尔的人手上,你去不去救他?"
提枪追及索菲儿面前,伊娜的金枪没有因为她的话产生丝毫的动摇,枪尖一点金芒越来越亮,枪尖未至,一层层能量波动先将索菲儿的外衣尽数撕碎了。
索菲儿牙关一咬,她面前当即浮现出一面雷霆之墙,闪烁的雷电在伊娜的金枪前却没有任何作用,那一枪刺下,雷电会自行扭曲退让,绕过伊娜的金枪,索菲儿被金枪刺穿之时,伊娜却转头看向了远方,她枪前的索菲儿徐徐虚幻消失,而她目光所落之处,索菲儿正在气喘吁吁。
"哎呀,你那不成器的哥哥又给你捅了篓子,现在怎么办,你已经将自己的意识封进了神格,要再驾驭身体可不太可能了。"奥德莉莎幸灾乐祸道。
"你保住了自己的灵魂,也就必须失去你的肉体,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在奥德莉莎怀中安静熟睡的巴布罗夫和被封印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他甚至在一年以前已经沉睡过去了,并且没有再苏醒,这片黑暗即是伊娜藏身之所,用来躲避信仰之力将她灵魂的侵蚀的重要场所,奥德莉莎的神格产生的全部神力,都用来构建这一封印。
这里面,是没有时间和空间概念的,只是意识的具象。
巴布罗夫年纪太小,意识尚未成形,灵魂能量也不够强大,因此在这里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沉睡。
伊娜神色无比凝重,她徐徐向下沉去,她手心一套灰色的雾气,忽然沉入了那平静的水面之中,这些灵魂能量具象的辽阔水面,立刻开始汹涌地翻涌。
本再虐杀索菲儿的伊娜忽然全身一颤,脸上有了一丝痛苦之色,她淡金色的眸子,忽然染上了一点灰色,伊娜大吸了几口气,再度平静下来,冷冰冰地道:"他在哪儿?"
索菲儿慢慢放下了拳头,确认伊娜身上的积聚的力量已经散回体内,才小心翼翼地飞来,道:"你不是伊娜?"
"他在哪儿?"伊娜以同样的语气,重复了一次。
"你跟我先去一趟联盟之城。"索菲儿一手捂着伤口,淡蓝色的光芒闪烁着,她身上那些伤口开始迅速地止血结痂。
.....
王宫地下,普利西斯每天负责带来一大桶血液淋在齐蒙身上,这些肮脏的魔兽之血,一来可以让齐蒙吸收,恢复,不至于让齐蒙死在巴尔的虐待之下,二来,兽血之中的凶虐也会随着被齐蒙吸收,逐渐渗入齐蒙的灵魂。
混混脑骨后的灵魂之火,已经灰红相间,分外诡异。
巴尔每每来让齐蒙受尽痛苦之后,这些红色变回更深一分,现在已经变城而来一片暗红。
普利西斯已经是十四级魔法师,高明的驻颜术,帮她抵挡了岁月的侵蚀,容色依然,更添了几分成熟和妩媚。
"艾贝尔走了吗?"齐蒙缓缓地抬起头颅,他自从被关进地下密室,就很少开口,至少这是普利西斯这些天来,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或许是每天的惨叫,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
普利西斯将这一桶鲜血淋在了齐蒙身上,道:"已经走了。"
混混全身的骨骼忽然颤动了片刻,刺目的红芒从他黑色骨骼内部透出,道:"你又想怎么样?"
"最好.....你和巴尔都死于非命。"普利斯西挂着那不温不火的笑容,魔力将桶内每一滴残余的鲜血,都滴在了齐蒙身上。
这是一桶纯正干净的人血,血液的主人,是一些少男少女!
齐蒙的骨骼贪婪地将每一滴血液吸收了,一滴红色液体从他骨骼上泌出,在他那干涸的骨道上流动,石室立刻灼热了几分。
那穿过齐蒙的腿骨,脊柱,手骨的黑色锁链,吐出不少黑芒,向着滴液体蠕动,眼看那液体就被吞噬了,但它又顽强地从黑芒中挤了出来,虽然体积缩小了一半,但逆流而上,从齐蒙的脊柱一直爬到脑骨,没进了脑骨之中。
普利西斯走后不久,巴尔迈着他臃肿迟缓的步伐,走进了石室,那肥油满砌的脸颊上浮现一抹阴险的笑容,道:"齐蒙啊,不如现在继续跟着我来混吧,反正你已经无路可走,你应该知道伊娜来这儿的结果是什么,她是你最后的希望,就算她带着古墓里的东西,你也该知道我的为人,我信用对我而言,一直就是一个狗屁。到时候.....我们或许还能成为亲戚呢。"
齐蒙徐徐抬起了脑骨,冷笑道:"我们之间,不存在共存,你应该知道,我就算答应你,奉承你,讨好你,当你的狗,最终还是只为了咬你一口。"
巴尔哈哈一笑,道:"这你就错了,我就是喜欢让那些狗,一面怕我,一面恨我,一面赞扬我,一面诋毁我,想法设法的对付我,偏偏对我无可奈何,普利西斯也好,厄尔雷也好,他们都有当狗的觉悟,不过你的觉悟才是最彻底的。"
齐蒙断断续续的笑了两声,道:"蹂躏成瘾是一种病,巴尔国王病得不轻。"
胖子国王徐徐伸出了,一团血红的火焰燃起,笼罩在齐蒙身上,混混的叫声立刻传了出来,他从来不矜持,叫声也分外粗鲁,于是听起来惨叫当中,带着些许愤怒的咆哮。
巴尔手掌拂过之处,齐蒙全身的骨骼都会被他掌中的火焰烧得火红欲融。
齐蒙惨叫持续了一个小时,才渐渐进入尾声,他全身冒着灰烟,灵魂之火几乎熄灭,有气无力的喘息,在寂静的石室中回响。
"现要么来当狗,要么我们继续。"巴尔冷笑着道,掌中吐出的白芒融入了齐蒙的灵魂之火,那几乎熄灭的火焰有熊熊燃烧起来,但这对齐蒙而言,只是又有了更多的痛苦等着他体验。
"那好啊,巴尔国王不介意身边多我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也不妨继续向您摇尾乞怜。您很垂涎伊娜,其实,我也很想要玛莲夫人,恐怕您能想到当年的歌林混混,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玛莲夫人美丽的身体就一泄如注,她可是我第一个让我体验到男人的身体下那隐藏的巨大快感啊。"
巴尔小眼已经眯成了眼缝,几乎看不见双目,他肥厚的手掌伸了出来,双目越睁越大,无数的光丝在他抓住齐蒙的右臂之时,从灵魂之火中窜进了齐蒙的右臂之中,随着巴尔那手掌一点点握紧,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立刻响起。齐蒙的灵魂之火剧烈的跳耀,紊乱欲散。
他痛苦的嚎叫,终于让胖子国王的脸上露出了狂热的快意。
"继续激怒我,可爱的齐蒙。不知不觉,你竟已经丢失当狗的潜质了,竟然连讨好眼前的贵族都忘了,我真的很失望,失望到不得不让你再记起,你是那条需要当狗才能活着的狗了!"
"活着?我早已死了。"齐蒙艰难地扼住了惨叫,不过刚刚说完这一句,巴尔伸手扯碎了他几根肋骨,不过那肉眼可见的光丝依旧连接在这骨骼上,巴尔一点点将这些骨骼扭成碎片。
惨叫,惨叫,只有惨叫,就像在无路可走的痛苦迷雾中,彷徨得呐喊一样的惨叫。
"或许,我该再去找找你的另一个儿子。"巴尔忽然嘴角一抹狞笑,从石室中消失了。
地上那些骨骼碎片散落一地,每一片都在融化变成黑色的液体聚合,齐蒙再度凝回骨躯之时,那些封印的黑链再度出现在了他骨骼之上,连上了四面的墙壁。
齐蒙已无力气支撑身体,任由这些黑链吊着自己。
没有比无能为力更让人绝望,但也没有什么比无能为力,更能让人轻松,至少安安静静地在石室之中,听着寂静,看着黑暗,想着空白,如死一般的平静。
无路可走时,至少可以停下来休息,不再为了那个不知尽头的远方前行。
悠悠闲闲地诗乞二人,正找了一间关门的旅店,当然,他们是睡在外面的,在那一张雨棚下,大地为床,月霜为被,这样的日子拿巴伦早已经适应了,他只是偶尔会把脑袋枕在墨斯的大腿上当枕头。
因此,墨斯每天醒来都会大骂拿巴伦,因为往往他睡过之后,诗乞的裤子上就会沾满口水。
幽暗的街上,拿巴伦身上有若隐若现的光华,墨斯撇了撇嘴,抬手在拿巴伦身上微微晃过,一层黑暗立刻将他的身子完全融入了夜色,再无半分光华。
一对怒气冲冲的目光,从街道的一头,穿过黑暗,径直落到了两个诗乞身上。
墨斯机灵地打了个冷战,睁开眼在大街上装模作样地找起那目光的主人。
最终他找到了那个肥胖的阴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