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潼关上的人懵了,下面的人也跟着懵了。
“傻看什么,还不整备火炮?”
直到陆彦大喝一声,愣神的炮兵才回过神,七手八脚的收拾一个铜钟似的玩意。
如果有后世的军迷出现在这里,在看到那个丑陋的外形时,两个字必定会脱口而出。
“臼炮。”
没错,今天使用的就是李晔设计的臼炮。
它是在“咆哮梅格”的基础上发展来,只是将口径改成00毫米,并按照1:4的比例,用青铜铸造出身管。
这样的长度其实是种浪费,装填的火药还没有完全燃烧,炮弹就已经飞出炮膛,这极大影响了臼炮的射程。
但李晔却没有别的选择,诱杀韩建的计划失败之后,他就已经料到,接下来的争夺的是潼关。
虽然面对长安一侧的地形不是那么险要,但是经过数百年的建设,这里也是坚固异常。
想要攻破它,除了火炮轰击城墙外,还可以采取地道爆破的方式。
不过现有的火炮都是75毫米口径,要炸到猴年马月才能奏效。
地道爆破也不再李晔的考虑之内,毕竟潼关还要用来抵御东方藩镇,这样彻底毁去实在得不偿失。
李晔并没有耽搁,第一时间画出臼炮的草图。
工匠们立即铸造出身管,再用不同口径的钻头,钻出了00毫米的口径。
不过时间实在太紧,只生产出两门臼炮,造价还高达千贯。
“报告陆参谋长,臼炮命中目标,只是那边灰尘太大,实在看不清伤害效果。”一个传令兵大声报告道。
陆彦思考了一阵,对李绅说道:“军长,我建议继续轰击,把运来的炮弹全部打光。”
随同运来的还有0发铸铁炮弹,6发石弹,后者是作为训练弹使用,谁知道第一发就命中潼关的城墙。
“干!”李绅恶狠狠地说道:“咱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耽误,让弟兄们打准一点。”
第一旅的任务很重,在拿下华州之后,还要协助内卫军打下同州,然后移回长安防守。
中间稍有耽搁,就会影响整个作战计划。
“陆参谋长,现在太阳就要落山了,是不是……。”操纵臼炮的炮长小声说道。
臼炮发射的成本不低,准头却没有个数。
白天还能根据观察稍稍校正弹着点,晚上那就只能靠瞎蒙。
如果消耗光所有的炮弹却没有打破城墙,那他的麻烦就大了。
“让你打,你就打,哪来那么多的废话?”陆彦大喝道。
作为第一军的参谋长,他也是心急如焚。
如果不在两天内拿下潼关,那么之后的计划就得取消。
到时别说是华州,连金商、山南都可能放弃。
真到了那个地步,朝廷就彻底的被动了。
“是!”炮长无可奈何的跑回到炮位上,大喝道:“装填,使用开花弹。”
士兵们立刻把药包放入药室,再塞进一团稻草,这是防止炮弹再炮膛中打滚的措施。
接着两个士兵用简易吊车将巨大的圆形炮弹吊起,再小心翼翼的装入炮膛当中。
“装填完毕。”
“插火绳。”
“点燃炮弹引信。”
与王建的战斗中,炮兵第一次使用开花弹。
但是引信一点都不靠谱,致使大量开花弹还未到达目标上空,就在自动的炸开了。
有鉴于此,炮弹厂推出了应急措施,就是将炮弹的引线加长。
可这样改动也不成功,很多炮弹都落地了,引线还没烧完呢!
不过,臼炮炮弹却不受影响,毕竟它就是一件试验品,有瑕疵也是正常的。
“轰、轰!”
巨响声中,两个巨大的黑影从浓密的烟雾中缓慢的飞出去。
“嘘!”
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居然发出惊魂骇魄的尖啸声。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天上。
此时,空中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两个尖叫的黑影拖着火尾缓慢的飞行着,仿佛是流星从天而降一般。
“阿弥陀佛。”
潼关的守军纷纷念起佛号来。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这样的事情只有那些神仙才能做到。
“砰、砰!”两声巨响,黑影重重的砸在地上,滚动了几下就不在动弹。
“哈哈哈,原来是个没用的家伙。”
韩建的一个养子凑了过去,轻轻踢了其中一个黑影几脚,才发现它只是个硕大的铁球。
狂笑几声后,那人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呸,搞出这么大的阵仗,闹得爷爷还以为,漫天神佛……。”
可就在这时,众人只觉得白光一闪,接着就有震耳欲聋的声音猛灌入耳中。
那些站得近的人瞬间就消失不见,稍远一些的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接着身上的衣服就成了碎块。
还来不及遮挡住要害,人已经倒飞出去。
“呼!”
齐聚在城墙上的士兵呆滞的看着这一切,可一股暴风毫无征兆的袭来,他们只觉得被谁推了一把,身体就腾空而起。
惊愕间,却发现地面越来越近,接着整个人就陷入无垠的黑暗之中。
“这……,这!”李绅、陆彦呆呆的看着城头,他们也没想到,炮弹居然会有这样的威能。
“轰、轰。”又是两发炮弹飞出去,接着潼关内火焰直冲云空。
李绅看了却破口大骂道:“兔崽子,你们是不是瞎,炸他们的城墙啊!陆参谋长组织突击队,只要城墙倒塌,就全部冲进去。”
10发。
0发。
0发。
所有的开花弹都打了出去,结果再没有一发落在城墙上。
看到这个结果,哆哆嗦嗦的炮长把目光挪到剩余的5发训练弹上。
“轰、轰。”
5声巨响过后,古旧的城墙依旧矗立在夜空当中。
“兔崽子,你他娘的用腚眼看东西吗?”李绅暴跳如雷。
整个潼关虽然被烈焰笼罩,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第一旅的士兵就算飞上城楼,也会被熊熊烈火所阻碍。
“军长,明天佯攻一次,看看对方有没有受到影响。”陆彦并没有痛骂炮手,他放下望远镜后,小声的建议道。
“那还能怎么办?”李绅气哼哼的说道。
他又瞪了炮长一样,然后大喝道:“滚到爷爷看不到地方去。”
夜色慢慢深沉,又慢慢的明亮。
当东方发白的时候,陆彦组织的突击队已经做好进攻的准备。
只是看着头顶的潼关,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燃烧的大火虽然已经熄灭,但是整个潼关却变成蒸笼一般,被浓密的白烟笼罩住。
基层军官们已经站在营寨外围,只要接到攻击命令,他们就会吹响口哨,然后带着身边的士兵猛冲上去。
“咯吱。”
就在他们紧张的时候,潼关厚重的城门忽然打开了。
“小心,那些兔崽子准备反冲击!”一个上尉大吼道。
士兵们纷纷举起手里的火枪,准备给冲出来的敌人迎头痛击。
没想到的是,出来的人全都黑黢黢的,仿佛刚从烟囱里爬出来一般。
才看到人,这群“灶王爷”连忙跪在地上,喊道:“外面的神仙大爷,小的投降,韩建就在这里捆着,可不敢再放法术啦!”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所有的人。
直到一连士兵冲进潼关城内,所有高悬的心才都放下来。
李绅兴高采烈的说道:“急报京中,第一旅的战旗已经插在潼关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