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救救臣啊!”
李晔的帐篷才搭建好,时溥就跑来陛见,还没开口那眼泪珠子就“噼噼啪啪”的往下掉。
“陛下,臣愿意交出徐州,哪怕是回朝做个闲散官员,也铭感五内了。”
“巨鹿王请起,有话好好说,不用如此狼狈。”李晔笑着将时溥扶起来。
老实说,时溥简直就是个人生赢家,当年他是以徐州牙将的身份,带兵五千入关镇压黄巢。
可谁也没想到,部队走到河阴的时候,那些士兵反了!
他们并没有把时溥砍掉,反而将他推举为武宁军节度使。
于是,时溥就莫名其妙的当了徐州的扛把子。
从此,他的人生就像开挂一样。
屡败黄巢军也就算了,还做一回吃饼小王子,白白捡了黄巢的人头。
战后论功,时溥居然评为第一,又混到了一堆头衔。
事情到这里也就算圆满了,可是时溥却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人。
谁啊!
朱全忠呗!
当年他打黄巢可是下了死力的,可起功劳却不如白捡人头的时溥,这搁谁身上也不开心。
前段时间,朱全忠灭了秦宗权,时溥又出来争功。
要不是李晔为了遏制李克用,把朱全忠的功劳放在第一位的话,时溥搞不好又要拿个首魁。
其后,朱全忠全军北上河阳,时溥立刻做出反应,配合李克用进攻汴州。
可时溥万万没想到,运气也有用光的时候。
先是在吴康镇被朱全忠麾下大将朱珍、李唐宾杀得大败,时溥差点成了光杆司令。
其后,庞师古又在吕梁山朴了一刀,把时溥日盼夜盼的援军给灭了。
时溥一看大事不妙,立刻把头缩回去,坚守城池不再外出作战。
可就在这时候,宿州小校张筠居然刺杀了,朱全忠派来的刺史自立,并宣布归附时溥。
朱全忠当即派遣大将丁会进攻宿州,张筠据城坚守,数次打败朱全忠军。
时溥一看有机可乘,又带着大军来救,结果又被打了个满地找牙。
丁会还把汴河掘开,直接淹了宿州,张筠看孤立无援,也只能投降朱全忠。
自那以后,时溥就成了死鱼,只敢龟缩在城市里。
而更倒霉的是,汴河并没有被堵上,只要下雨就会水灾。
百姓们没法栽种庄稼,只能逃到别的地方。
短短数月,户口丧失高达一半,再不采取点措施,徐州真就完蛋了。
“圣上先救了臣的命,臣才敢起来说话,不然就跪死在这里。”时溥一边嚎哭,一边扭头对外喊道:“都进来吧!”
“圣上救命啊!”就这一嗓子,外头涌进来七八个女人,她们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身材还饱满。
尤其领头的那位,身材比刘雅还要夸张。
趴伏在地上时,更是给人“沉甸甸”的感觉。
李晔觉得喉咙都有些发干,说道:“时爱卿不必如此,朕会知会朱全忠,让他把汴河先堵上,这样徐州就不会再有水患。”
时溥还是不肯起来,哭着说道:“还请圣上再下一道旨意,让齐王殿下不要再进攻徐州,否则时某还是要死的呀!”
李晔笑道:“这个还请时卿放心,朱全忠不日要进攻淮南,消灭秦宗权余孽孙儒部。相信他也愿意与时卿和谈,只是你也要保证,不得再侵犯齐王的疆域。”
时溥一下子蹦起来,忙不迭的说道:“不敢不敢,臣一定奉行保境安民之策,绝不敢再出兵任何一处。”
这确实是他的真心话,毕竟再打下去,徐州可真的就完了。
李晔笑道:“那就这样吧!时卿先带着诸位家眷下去休息,等到其他诸镇节度使到来,咱们齐聚一堂,欢庆胜利。”
时溥的眼睛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陛下此行并没有带任何的宫眷,起居坐卧应该多有不便,不如将臣的眷属留下,也好有个照应。”
李晔闻言又扫了那些女人一眼,最后停留在领头那位的身上。
时溥当即笑道:“她是刘氏,原来被黄巢叛将尚让所掠。尚让投降臣时,将她献了上来。此女容貌艳丽,体态丰硕,又善解人意,如果留在身边伺候,陛下也舒坦许多。”
“还是算了。”李晔才听到尚让两个字,升腾的火焰立刻熄灭掉。
说起来,时溥的人品可不怎么好。
当初,他被拥立为武宁军节度使的时候,先是唆使副将杀掉了原节度使支详,然后又把副将杀了灭口。
部下冯弘铎、张雄才能出众,因为立有大功,而被升为牙将。
时溥担心此二人造反,又准备将他们杀掉。
冯弘铎、张雄只得带着00人逃窜到苏州。
尚让那更不必说,投降时溥以后就被当枪使,一路追击黄巢到虎狼谷。
黄巢的脑袋才到手,时溥立刻卸磨杀驴,把尚让也砍了。
根据小道消息,时溥是看上了刘氏,可是尚让又不肯交出来,才被砍掉脑袋。
不过刘氏也不是好人,一上来就全力伺候时溥,迷得这老混蛋不要不要的。
“陛下,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如果喜欢可以带回宫中充作下人。要是不喜欢也可以把她退回来,时某还有些钱粮,也够养活她一辈子了。”时溥笑着说道。
“这……。”李晔也有些犹豫了。
老实说,刘氏确实长得祸国殃民了一点,把她收入后宫也是为百姓除害嘛!
李晔刚要准备点头答应,就听一个破锣嗓子传了进来。
“罪臣朱全忠请叩见天颜。”
“朱全忠?”李晔的心神不禁一凛。
他可没想到,这个家伙胆子这么大,竟然跑到洛阳来了。
“可。”李晔轻声说道。
话音未落,一个彪形大汉猛冲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就呼喊道:“陛下,全忠可想煞你了。”
李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这还没死呢,就遇上两个号丧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折寿。
“起来吧!”
“是!”朱全忠麻利的站起来,他的眼睛往左右一扫,就看到了时溥的老脸。
“时老狗!”
“死瘟猪!”
两人同时咒骂道。
“啪!”李晔猛地一拍面前的桌案,大骂道:“你们两人一个是亲王、一个是郡王,在朕的面前污言秽语,这还成何体统?难道要朕执行军法,打你们军棍,才知道收敛吗?”
朱全忠、时溥连忙跪下,说道:“臣孟浪,请陛下赎罪。”
李晔道:“朱全忠,你把汴河堵上,天天放水淹徐州,也太过分了。”
朱全忠连忙答道:“臣回去就办。”
李晔喝道:“现在就办,十天之内没有回音,朕就替你去堵。”
朱全忠的脸上生出一丝恼怒,但还是生生将它压下去,朗声道:“是!”
李晔又说道:“时溥,朕知道你和李克用关系不错。只要一句话,就能请来沙陀兵。但是从今往后,不许攻击齐王,否则我将与齐王合兵一处,将你碎尸万段。”
时溥连忙跪下道:“臣领旨,有生之年绝不敢出动一兵一卒。”
李晔又对朱全忠说道:“齐王,你觉得如何?”
朱全忠道:“臣领旨,不过臣有个要求。”
“说!”李晔道。
朱全忠指着刘氏道:“臣要这个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