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大喜啊!”
一大早,杜让能就冲进务本楼。
只见他满脸的惊喜之色,仿佛是收到了什么重大的好消息。
“杜相,这喜从何来?”李晔有些茫然的放下笔。
凤翔已经平定,接下来就是邠宁的战事。
但邠州城可不是那么好打的,首先是王行瑜集团并没有内讧的可能。
虽然王行瑜也想干掉骄横的牙兵,但在朝廷重兵压境的情况下,王行瑜也只能与牙将们打得火热,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其二是邠州城的城防坚固,仅凭那些原始的攻城工具,根本不要想在短期内攻陷城池。
除非李晔用后世曾国藩的法子,先把整个城池围起来,直到对方粮食消耗一空了,才发动最后的总攻。
这个方法虽然胜率较高,但对平民的伤害也极为巨大。
就算是拿下邠州城,恐怕城里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其三是邠宁特殊的地理位置,其境内正好是牧区、农垦区的分界线,所以王行瑜手里的骑兵也不少,就是宋文通也不能与之匹敌。
综合以上,李晔也只能采取稳妥的战术,先摆出进攻邠州的架势,以吸引王行瑜的有生力量。
等到臼炮部队全部赶到前线,再发动突然的攻城战。
就在李晔陷入沉思的时候,杜让能兴奋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
“圣上,昨天是超市开业的第一天,总计交易了100万贯的商品,其中最好卖的是最长安。”
“呃!”李晔才发现。自己想的和杜让能要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不过在听到“最长安”三个字时,李晔苦笑道:“那就是个笑话。”
战事频仍,长安城的军医院自然住满了伤兵。
李晔去视察多次后,发现军医们并没有太多消毒手段。
思考再三之后,李晔决定先出一批酒精,以解燃眉之急。
不过手头现有的酒类,酒精度数实在太低了,根本就不堪使用。
所以李晔把主意打到酿造工艺上,只是还没来得及下手,就发现自己缺少酵母菌。
在后世,酵母也就是几元钱一包。
可在当下,它就成了不可逾越的山峰。
李晔只能退而求其,利用现有的酒曲酿造原浆,然后再蒸馏出酒精。
第一次,他做出五缸原料,结果有两缸的温度超过8°,最后只能做成酸醋。
其余的三缸的状态都比较好,足足发酵十天之后,李晔才开始进行蒸馏。
不到半个时辰,诱人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兴庆宫,结果连内阁三相都被惊动。
当得知皇帝实在做药时,杜让能等人脸上都出现失望的神色。
不过李晔的好运道也就到此为止,因为缺乏测温工具,酒精度数一直上不去。
虽然也能用于消毒,但效果要差出许多。
一次次的实验后,原浆已经消耗干净。
不过李晔早想到这个结果,又让人制造出更多的原浆。
除此之外,蒸馏设备也做了改进,不会再出现糊锅的情况。
当浓烈的酒香味再一次弥漫兴庆宫的时候,杜让能等人又坐不住了。
不过这次多了不少的人,几乎囊括了整个内阁、总参谋部的所有头面人物。
他们眼巴巴的来到蒸酒的作坊外面,一个劲的耸动着鼻子。
专心蒸馏的李晔被吓了一跳,他甚至以为这些家伙要显形呢!
“圣人,这是什么药啊!”裴枢仗着自己的身份,厚着脸皮开了口。
李晔顺口答道:“酒精。”
裴枢的眼睛立刻变成弯弯的两条线,当即笑道:“酒的精华啊!那就是可以喝了?”
李晔摇了一下头,说道:“不能喝,否则你会变成瞎子。”
裴枢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这样的琼浆玉液居然会让人眼盲,悲乎叹也!”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应和,甚至连杜让能都表示了愤慨。
“没这么严重吧!”李晔有些摸不着头脑。
说罢,他从身边的罐子里倒出一杯酒液。
这是昨天蒸馏出来的,度数大约在40上下。
因为是米酒,喝起来还有些回甜。
“这是头蒸酒,味道还算醇厚。听说裴卿最好这一口,那就品品它的味道。”
听到这句话,裴枢迫不及待的结果酒杯。
只往哪个瓷杯里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得骇然。
作为一个外交人员,他喝过的酒至少也有上百种。
除了葡萄球稍稍透明之外,其余的酒浆大多浑浊。
像这样透明清冽的,裴枢也是头一次看到。
他端起酒杯轻轻嗅了一下,只觉得一股幽香直冲脑门。
裴枢有些惊诧的说道:“世间竟有如此美酒,光光是酒气就让人陶醉,不知道入喉又是什么感觉。”
说罢,他轻轻的抿了一口。
然后就闭上眼睛回味,仿佛喝得不是酒液,而是先天灵水一般。
“圣上,臣也想讨一杯。”看他陶醉的样子,杜让能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向李晔伸出手。
“原来杜相也好这一口。”李晔有些惊讶的说道。
“某也好这一口。”老好人徐彦若居然也是一副猴急的样子。
“某等都好这一口。”其余的大臣也跟着说道。
李晔挠了挠脑袋,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到御花园开个品酒会吧!”
今次蒸酒用了两套蒸馏器,出酒的速度自然大大提升,现在已经得到两百来斤酒液,对付一个小型宴会应该足够了。
“走,今日朕与诸位爱卿同乐。”李晔一挥手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走到御花园去了。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裴枢那个老白脸居然成了关公,脚步也变得踉跄起来。
直到坐到位置上,裴枢才感叹道:
“好酒,好酒!可惜李太白早死、杜工部西游,否则有此仙酿助阵,还不知道又有多少佳作传世。”
李晔笑道:“不可能,这酒与以往不同,一杯茫茫不知身在何处,二杯冥思苦想不知自己是谁,三杯则天昏地暗双目重于千斤。如果喝到第四杯,今夜必然翻江倒海与海龙王为伴了。别说作诗,连坐稳都困难。
朕知道诸卿惧内者甚众,为了你们不被河东狮殴打,朕只许诸位喝一杯。等到席散之时,再赠送诸位卿家每人一坛。”
“哈哈哈。”大臣们纷纷笑起来。
李晔又说道:“好些日子没看到黄成这厮了,也不知道躲在那个旮旯寻欢作乐。李松让黄靖去找一找,然后一起来。”
“黄成。”大臣们的神色不由得一紧。
对这位爷,他们是怕到骨髓了。
现在虽然下野,但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圣上,先给臣一杯解解馋,不然饥火缭绕,臣坐立不安矣。”
看气氛有些凝重,徐彦若立刻跳出来活跃气氛。
李晔也就坡下驴,吩咐御膳房上龙眼杯,结果又被大臣吐槽小气。
只是喝了这么一杯之后,就没有人再敢说什么了。
“好酒。”徐彦若哈了一口酒气。
就这片刻的功夫,他的面色已经变红,似乎进入朦胧状态。
其余的人也好不了多少,纷纷抱头冥思苦想,仿佛是开悟一般。
这时恰好黄成、黄靖联袂而来,看到在场大臣的模样,他们还以为那些人中毒了。
李晔笑道:“先坐到位置上,喝一杯入场酒再说话。”
“嘿嘿嘿。”在场的大臣们,脸上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又让黄成、黄靖吓了一跳,还以为那些人是中了蛊呢。
“啊!”
等到他们把杯中的酒液喝光后,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酒。”黄成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晔笑道:“当然是好酒,今天咱们就共谋一醉,醉倒在这长安城。”
杜让能也笑道:“醉长安,圣上好意境。”
李晔把手一摆笑道:“最好的最,最长安,这才是朕的追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