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无耻。”
当看到皇家的织工上台时,供奉们放出愤怒的吼叫声。
因为他们发现,那些织工只有寥寥数人。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江家的人钻了空子。
非但使用了新式的机器设备,还出动了足够多的人手,对皇家织工形成碾压。
“陛下这是搞什么?”老王头义愤填膺道。
他发现,在台上操作的居然都是些小年轻,有几个甚至都不到长胡子的年纪。
就算他们从娘胎里就开始织布,也不见得就比江家的织工强,何况比对方的人数少出一大截来。
“呼哧、呼哧!”
就在几个老头狂骂的时候,场上一个黄澄澄的东西发出了声响。
仿佛是一头巨兽从睡梦中醒来,正在喷出愤怒的火焰。
“这……。”
现在连老杨头都哑口无言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呜!”
就在所有人愣神的时候,机器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声,并喷出一股浓密的白烟。
“哎呀,妈耶!”
围观的百姓被吓了一跳,但是看那台机器并没有跳起来大砍大杀,他们又都松了口气。
“这是什么玩意?”老杨头越加的不解了。
他好奇的看着上面的那些人,在哪儿不停地忙碌着。
“老杨头,你觉得怎么样?”老王头偷偷的问道。
作为宫里的老人,他当然希望皇帝会赢,哪怕是现在的必输之局也是如此。
老杨头摇了摇头,有些失落的说道:“别想了,我爷爷的爷爷就想让机器提高织布的速度,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成功。直到今天看到江家的机器,我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听他这么一说,老王头也只得闭嘴不谈。
“各位,现在上场的是东昇纺织厂的织工,今天他们将代表皇帝陛下比赛。”主持人激动吼道:“下面,让我们祝陛下圣躬安泰,千秋万盛!”
“祝皇帝圣躬安泰,千秋万盛。”
“祝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晔在民间的名声是毁誉参半,清流那边是被定为“万古暴君,陷华夏于暗夜的可杀之贼。”
但在普通百姓的心目中,李晔确是个爱民如子的贤君,以至于他们遇上高兴事,总会高喝万岁,来抒发内心的情感。
“我想皇帝陛下一定会收到大家的祝福。”主持人说到这儿,一指面前的机器说道:“现在就让我们看这些机器的精彩表演。”
“哗!”
沙漏再一次被推倒。
“呜!”
几乎同时,那台喷吐着烟雾的机器又发出一声啸叫,接着赛场上的几台机器同时运转起来。
“有奇技淫巧又能如何,陛下绝不可能胜过我们的。”一个织工小声的说道。
他是江氏纺织的机师,也是改进纺线机的人,对自己的新式纺车充满了自信。
江凯桐听了,轻笑道:“陛下不过是困兽犹斗。也怪咱们的人太出色,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生产出140多个羊毛锭。现在莫说是陛下,就是长安城排前的纺织作坊,都不是咱们的对手。”
“哗哗哗。”
赛场上,几台机器发出了阵阵的噪音。
“进料!”
一个小头目大声的喊道。
一筐羊毛立刻被倒入机器的漏斗中。
接着,它就在人们不解的目光中,被那些轧辊压成一片巨大的毛毡。
“嘶!”
在这片毛毡流出机器时,又被锋利的小刀切成一缕缕的布条。
然后又在高速旋转中,变成一根细细的毛线。
“哗哗哗。”
八个轱辘同时旋转,上面的羊毛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顶多三十息的功夫,8个线团就被绕好了。
“不可能!”老杨头、老王头大惊失色道。
“这一定是障眼法!”江凯桐和他的织工更是蹦起来。
他们看着面前的这一切,眼中流露出各种惊疑。
而更多人是喃喃自语,甚至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人敢相信面前的一切。
4锭。
48锭。
96锭。
沙子还没有流出一半,场上已经堆积起104个羊毛锭。
看到这样的结果,所有的人都已经长大嘴巴!
纺织的第一个关口就是纺线,不夸张的说,它甚至是纺织中最重要的一环。
相对比只要推拉的纺织动作,纺线需要的技术含量还要更高。
甚至稍不小心就会让线粗细不一,从而影响整匹布的质量。
160锭。
00锭。
40锭。
“当!”
当主持人死命敲下铜锣时,台上已经有将近00个羊毛锭。
“咕!”
在场的织工都不约而同的吞了口唾沫。
他们知道,这样多的线锭已经是一笔财富,甚至比布匹便宜不了多少。
“如果我有那几台机器……。”织工们的眼中流出一片火热,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那些机器,还有操作的人全都抢回家里。
“不急,还有一场。”
虽然败了一场,但江凯桐一点都不担心。
毕竟今天比试的并不是纺线,而是织出多少布匹。
换而言之,皇帝的织工就是纺出1000个羊毛锭,如果不把它们变成布匹,也还是些没有用的废物。
“砰!”
又一台机器被运到赛场上,揭开幕布的一刹那,在场的织工又呆住了。
“这台机器怎么这样!”老王头一脸的惊讶。
比起传统的织机,面前的家伙几乎没有相同的地方,最离谱的是它的机位很高,坐着是不可能织布的。
“这……,难道要站着织布不成?”江凯桐那边也是一阵议论。
尤其是那个改进纺织机的人,脸上更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个机位根本没法子用力,难道是用脚蹬吗?脚蹬也不行,我没看到机关在哪儿。”
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几名技师走到织机前做最后的准备。
“请无关人员马上离开,比赛就要开始了。”看预备时间已到,主持人大声地说道。
很快场上就只剩下一个织工,而且还是个十五六岁小姑娘。
“太欺负人了!”江家的人全都愤愤不平。
“陛下太托大了!”老供奉们也是纷纷摇头。
“当!”
等到主持人敲下铜锣时。
小姑娘拉下一个把手,那台机器立刻运转起来。
“哗、哗。”
随着机头上下交替,经线也在改变着位置。
但让人目不暇接的,是那条来回穿梭的纬线。
“唰。”
没走一下,就有块挡板将纬线压紧,然后就是第二下。
“一尺了!”
沙漏才消失一点点,那个小姑娘就已经往上挂重锤。
两尺。
五尺。
十尺。
布匹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当!”
就在主持人敲响铜锣的时候,江凯桐大声叫道:“我要检查这些布匹,看看它的质量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