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京军走的还真齐,就不知道打仗行不行。”
看着远处的朝廷兵马,刘鄩笑着说道。
他们的军阵在北面,京军的军阵在南边。
毕竟都是刀头舔血的人,没谁会傻到面对太阳。
“雏儿罢了。”几名老将不屑道。
这既是对京军的评价,也是对刘鄩的评价。
因为,指挥这场大战的,不是老将中的一位,恰恰是面前的年青人。
对于他的水准,老将们纷纷表示怀疑。
刘鄩不以为意,说道:“诸位都是老将,是跟随老帅打天下的人。
该怎么做,本不需要我这个后辈多说什么。
但刘某人微言轻,不得不多说一句,违令者,杀!”
“知道了。”老将们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
刘鄩道:“既然叔叔伯伯们都已经清楚,刘某就直接下令了。
如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等回到青州后再计较。
现在还请耐心听令,不要意气用事。”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道:“说得好。”
“帅爷!”那些老将立刻拱手说道。
来人正是王师范,他一边走向自己的帅位,一边大声说道:“今天的作战,我已经全权交给刘鄩指挥。
就算是他命令我冲锋,王某也绝不敢违抗分毫。
各位叔叔伯伯也请勉力,可不要发生什么误会,而被砍掉脑袋。”
“不敢!”
老将们忙不迭的回答道。
宿景迁回到青州之后,王师范抓紧了对军队的掌控。
不少老将被迫交出军队,而变得有名无实。
今天出席的会议的,不过是硕果仅存而已。
王师范笑道:“既然如此,刘鄩,现在军队就交给你掌控了。”
刘鄩连忙抱拳道:“是。”
说完,他转身喊道:“前军向前300步,中军次之,后军尾随。”
“咚咚咚。”
一面大鼓随即被敲响。
最前排的士兵迈动脚步,缓慢的走向对手。
等走到300步时,那面高举的旗帜,被旗手重重的插向地面。
“邦邦邦。”
竹梆子的声音随即被敲响,还在行进的士兵连忙止住脚步,开始整理有些纷乱的阵型。
“饶命啊,求爷爷饶命啊!”
可就在这时,军中出现了一连串凄厉的惨叫。
接着就有百十号人被揪出来,五花大绑后,拖到军阵的最前面。
“当停不停者,杀!”
随着军法官的一声吼叫,一柄雪亮的钢刀随即斩下。
“噗嗤!”
一道道喷射的血液,将地上的人头染成乌黑色,让其余的人不敢直视。
那些胆小的人已经瑟瑟发抖,甚至准备转身逃跑。
但是看着刽子手滴血的钢刀,他们又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尽可能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旗帜上。
“前进300步!”
等再一次接到命令,庞大的军阵又开始缓缓前行,直到下一个命令到来。
“嘀嘀嘀。”
在他们的面前,京军的长矛兵正在以正常速度前进。
伴随着的是欢快的竹笛声,以及活泼的鼓声。
如果不知道情况,还以为这些家伙实在进行一次愉快的远足。
要是以前,平卢军还会投以好奇的目光。
但最近,他们一直在城头观看对方的操练。
对这一套都看惯了,自然不会投入更多的注意力。
“京军的家伙还真是狂妄。”一名老将小声说道。
刘鄩淡淡道:“他们确实有狂妄的资本,如果我的部下也像他们那样整齐,那么还要更加的狂妄。”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再给京军记步。
对方走到500步时,队形不过稍稍有些弯曲而已。
恐怕要走到1000步以上,京军才需要重新整队。
面对这样的对手,刘鄩的心一直在下沉。
没错,平卢军确实比对方人多。
但打仗并不是谁的人多,就一定会取得胜利。
“我军与京军相距3000步。”就在刘鄩脸色阴晴不定的时候,了望兵大声吼道。
3000步的距离不算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时辰后,两军将短兵相接。
“止步,弓弩准备。”刘鄩再一次下达命令。
平卢军的战术还是老一套,接近到300步时,强弓开始抛射,直到弓手耗光最后一点体力。
200步时,弩手发动进攻。
100步时,长弓手开始射击。
一般到这个时候,对方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只要发动冲锋,就能轻易的打垮敌人。
如果对方也是相同的战术,那就看是谁先崩溃了。
唯一让刘鄩放心的是,平卢军的数量较多。
抛射的弓箭也两倍于对手,京军遭受这样的攻击,应该会当场崩溃的。
“前进300步。”
看弓手们已经做好准备,刘鄩再次下令道。
300步不乱,已经是平卢军的极限。
这还是杀人立威的后果,否则阵型早分不清彼此了。
“距离京军1500步。”了望兵大声吼道。
“呼!”
刘鄩暗暗松了口气。
到这个距离上,自家的军阵还没有松散,可以说已经稳操胜券了。
“停……。”
就在他准备下令的时候,还在行进的京军军阵忽然停了。
接着,演奏的军乐换成了另外一首曲子。
就在刘鄩等人诧异的时候,一辆辆黄铜小车被推出来。
看着上面那个黑洞洞的圆孔,刘鄩一阵诧异。
“这是什么玩意,拒马吗?”
拒马是对阵时常用的装备,不过平卢军一向缺乏马匹。
有数的马匹都是给官员骑乘的,自然组织不了骑兵队伍。
京军推出拒马,完全就是暴殄天物,根本没有丝毫的效果。
或许是印证了刘鄩的猜想,那些铜车附近还有一些士兵在炮口处忙活着。
他们还把什么东西塞进去,然后用短棍不停的捅。
“这是……?”
看到这一幕,连刘鄩都有些莫名其妙。
粗大的洞口插一根长枪还好理解,塞东西是什么操作?
就在这时,那些士兵又全部退开,龟缩到铜车后面。
结果,黑洞还是那个黑洞,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又想玩什么花样?”刘鄩嘟囔道。
这许久以来,京军伎俩层出不穷,霹雳炮、鬼头都已经见识过了,现在再来一个铜车好像也没什么。
“轰!”
就在刘鄩不以为意的时候。
忽然听到一声巨响,接着就有什么东西疾飞而来。
他的目光连忙投向对方的铜车,只见一阵浓密的烟雾,已经把一切都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