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这老天总算是开眼喽!”吴老四兴奋的吼叫道。
他甚至顾不得寒冷,直冲进雪堆中连打了几个滚,直到深蓝色的制服沾满雪花,才心满意足的站起来。
“走,去街口朱家老店,今天咱哥几个要好好的吃一顿。”
这老天爷也是个不干事的,大半年都没有降一滴雨,总算在迫近年关的时候赏了一场雪,这说什么也得庆祝一番。
“噼噼啪啪!”
就在吴老四大声吆喝的时候,隔壁的街坊居然放起鞭炮、烟花。
只是刹那,沉睡的长安城就醒转过来,然后就被空中五彩的颜色,照耀得缤纷起来。
“又去朱家老店,你不会被那个芸小娘迷住了吧!”徐二栓一脸“阴险”的说道:“要不,某去找所长夫人汇报……,呜!”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然后就没了下文。
吴老四恶狠狠的说道:“你们几个兔崽子不就是看上爷爷的那两瓶最长安!告诉你们,除非是拿到今年锦旗,否则谁都没有份。”
还有1个月,今年就算翻过去了,现在局里正在评比先进单位。
吴老四他们派出所是名列前茅,如果不出意外,锦旗那是跑不了的。
可越是这样,吴老四的眼皮子就越跳得厉害,就生怕出个什么妖蛾子,把到手的东西给吹没了。
“所长就放10个心。弟兄们,可都没日没夜看着呢!”徐二栓笑道。
吴老四摆手说道:“这下雪的事情可没个数,要是把房子压塌,咱们就有麻烦了。让应急队的准备一下,如果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先把人给爷爷救出来。”
徐二栓点头道:“某一会儿亲自带人巡视,尽可能的排除隐患。”
吴老四笑道:“不急,咱们先到朱家老店吃一碗汤饼。老二,芸小娘最近老用眼睛瞅你,应该是有几分意思了。不如你就果敢一点,把她娶了吧!”
“这……。”徐二栓一下子结巴了。
说实在的,他对那个芸小娘还真有点动心。
长相俊俏、身材又好、性格极为温婉不说,手脚还很勤快,是个过日子的人。
可也有一样不好,就是这芸小娘是个寡妇,还带了个岁多的男孩子。
吴老四挤眉弄眼道:“你想想,芸小娘的死鬼老公还留下一个朱家老店,如果把她娶到手,这叫做财色兼收。马上就有儿子叫爹,这叫官升一级。兄弟,也就是哥哥已经娶了婆娘,不然这事可没你的份了。”
“去去去。”徐二栓连忙摆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大哥刚刚晋升军士,小弟才考进昭应大学城。老头子更不得了,上个月被村民推选为村长,现在满嘴都是清白传家。要是弄一个小寡妇回去,老头子不用胳膊粗的棍子抽打,某明天跟你姓吴。”
吴老四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那一块肥羊肉,也不知道会掉到那条狗的嘴里。走了,咱们快去快回。”
大雪漫天,才是一刻的功夫,地面上就落了一层,脚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吴老四开头还饶有趣味的看着天上的烟花,但很快就觉得冻得受不了。
他干脆甩开大步,在那条已经变成白色的街道上狂奔起来。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进了朱家老店的门,吴老四立刻扯开喉咙说道:“芸小娘,煮十碗面,你二栓哥请客呢!”
“你……。”徐二栓伸手指着吴老四,气得只说出一个字来。
“吴所长,徐副所长你们来了。”芸小娘子从厨房走出来,对着众人深深施了一礼。
只是看到徐二栓时,她那张精致的脸却变成了粉红。
吴老四笑道:“芸小娘,咱们都是糙汉子,不及二栓这家伙精细,就先让他做你的伙计吧!”
芸小娘听了脸色变得更红,她也不好说什么,低着头就进了厨房。
“哈哈哈。”吴老四等人纷纷大笑起来,有人还打趣道:
“徐副,赶紧去帮忙吧,咱们还饿着呢!”
“多搁点大蒜,咱就喜欢那一口。”
“汤饼多一些,朱家老店的面每次都觉得不够。”
徐二栓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还是进了厨房里面。
看芸小娘的儿子保儿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木头做的小人,笑着说道:“保儿,叔叔给你个小玩具。”
保儿的脸上立刻现出想要的神色,但他又怯生生的看着芸小娘。
芸小娘轻笑道:“叔叔给你的就收下吧!”
保儿立刻接过小木人,兴高采烈的在哪儿把玩着。
徐二栓叹了口气,道:“保儿还是不会说话吗?”
芸小娘听了浑身一颤,小声说道:“还是不会,都去医院看了好几次,大夫也说没问题。恐怕是他爹死得太惨,把保儿吓坏了。”
“哦,你也不要着急,还是顺其自然吧!”徐二栓小声劝道。
芸小娘的丈夫叫朱运昌,去年被一名盗贼杀死在家中。
因为场面太过血腥,连京兆府的仵作都被吓得瘫倒。
而那以后,保儿就一直不敢说话,每天只敢躲在厨房里。
芸小娘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道:“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徐二栓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把煮好的汤饼装到一个托盘里,并按照所里那些家伙的要求,一一放好佐料。
“谢谢二栓哥。”芸小娘有些歉意的说道:“每次都要麻烦你,奴奴真是过意不去。”
徐二栓憨厚的一笑说道:“圣上说了,巡警就是服务大众,来帮你的忙也是应当的。外头下了好大的雪,应该不会来什么客人了,你也准备打烊吧!”
芸小娘双掌合十道:“天可怜见,总算是下雪了,我去楼上把窗户关一下。”
徐二栓笑道:“稍等,我先把汤饼送出去。”
“哈哈哈。”看徐二栓从厨房出来,吴老四等人又开了几句玩笑,然后就把目标对准了碗里的食物。
“去吧,可要小心些,顺带看看屋顶牢不牢固,要是有破损,明日我找人来修。”徐二栓返回厨房后,又小声的嘱咐道。
芸小娘娇羞的点了一下头,一个人走到楼上去了。
保儿只是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把目光收回来,专心的摆弄起面前的小木人。
徐二栓慈爱的抚了抚他的头,说道:“保儿,你不说话,是看到什么了吗?”
保儿并没有回答,只是将头靠在徐二栓的腿上。
“谢谢二栓哥了。”
不大会儿功夫,芸小娘从楼上下来。
徐二栓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外头叫道:“徐副,走了,局里来人啦!”
“二栓哥,你先去忙,屋里的东西奴奴自会收拾。”芸小娘连忙说道。
徐二栓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厨房。
此时,屋子里正回荡着吴老四的埋怨。
“爷爷就是吃一碗汤饼要得了多少时候,这就派人下来催,真他奶奶个腿的。走了,芸小娘,饭钱在桌上,不够的跟你二栓哥说。”
骂骂咧咧的,一群人又走到街上,也不知道哪儿吹来一阵寒风,众人觉得骨头都冻僵了。
“快走,快走。”吴老四催促道。
只是他们才走出不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要抢我的孩子,快撒手。二栓哥,有人抢保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