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究竟该做何反应。看到他们的表情,甄茹雪顿时大为不满:“听清楚了没有?!你!快给本宫重复一遍!”
众人越发不知所措,那个被点名的侍卫更是吓得一哆嗦,幸好就在此时,乔莲影已经追了上来,这一次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终于拖着甄茹雪恩向她的寝宫走去:“茹雪听话!快跟娘回去!快走吧!”
看着母女两人渐渐走远,众侍卫才松了口气,各自满脸疑惑:这是怎么回事?贤妃娘娘小产他们倒是知道,但她刚才说什么布娃娃?
好不容易把甄茹雪带回寝宫,乔莲影将她按坐在了床上,苦口婆心地劝着:“茹雪,你别再这样了,你越是这样,越容易适得其反你明白吗?”
“这不是你说的吗?”甄茹雪满脸不解,“是你说必须让更多的人知道真相,云哥哥才没有办法偏袒皇后。”
乔莲影都快哭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然而事实很明显,再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了。就算甄茹雪本来没有事,也早晚会折腾出点事来。
甄茹雪根本不理会她,还在不停地自言自语,说什么就是必须得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做过什么如何如何,看着她喋喋不休的样子,乔莲影只觉得脑中一阵阵混乱,尽管满心悲痛,却偏偏哭不出来。此刻她才知道,原来最痛苦的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无泪可流。
对端木幽凝而言,调查工作进行得异常艰难。因为没有了神眼的帮助,她无法通过读取别人的记忆来寻找真凶,便只能够仔细排查,任何线索都不放过。
于是她先从布娃娃入手,虽然做成布娃娃所用的针线和红布很容易找到,但这好歹是一条线索。不过可惜查来查去,就如同她先前预料的那般,根本没有比较明确的指向性。
无奈之下她只得换了方向,还是要查一查在那段时间之内到底有什么可疑人物靠近过甄茹雪的寝宫。那个人既然要将布娃娃放在甄茹雪的床底下,她就必须得有机会靠近。而且既然不曾惊动任何人,那就说明她的身手还算不错,至少可以瞒过侍卫。
可是这样的调查仍然没有结果。又是一天的忙碌,却没有任何收获,端木幽凝只觉得疲惫不堪,坐在桌旁轻轻捶打着自己的双腿苦笑不已:原来没了神眼之后,竟是如此悲哀?还是说之前她一直依靠神眼已成了习惯,已经令她本来的能力都退化了?若是如此的话,倒不如让她的神眼永远被封住,再也不要解开了。
正想着,湘南推门而入,连忙上前替她捶打双腿:“娘娘,让奴婢来吧。”
捶了几下,她有些担心地问道:“娘娘,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这个幕后主谋真是太狡猾了,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有什么好奇怪的?”端木幽凝苦笑了一声,“这种事毕竟非同小可,她当然会加倍小心,而且显然是经过了万全的准备才会动手,否则一旦事情败露,就不只是牵连她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湘南忍不住叹了口气,“到底是谁跟贤妃有那么大的仇恨,竟然用这样的法子来诅咒她?她难道不知道贤妃顺利生下孩子才有可能结束天谴吗?难道她就那么希望旱灾继续下去,她不怕被饿死吗?”
端木幽凝摇了摇头,一时无言以对。正在这时,兰馨满脸愤怒地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不停地说着:“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
端木幽凝微微一笑:“兰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谁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皇后娘娘您不知道,贤妃实在太过分了!”兰馨越发气得满脸通红,“亏您还尽心尽力给她治病,她不但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到处跟人说是你害死了她的孩子。”
端木幽凝笑笑:“何必为这个生气?一直以来她就是这么认为的,随她去。”
“可是您不知道她有多么过分!”兰馨依然愤愤不平,“她现在根本不做别的,在宫中到处乱跑,无论看到谁都上去一把抓住,说是皇后害了她的孩子,是皇后用巫术害了她,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两句话,如今宫里上下都已经传遍了!”
端木幽凝闻言倒是愣了一下,这一天她一直在寻找幕后主谋,倒是不曾注意到甄茹雪居然已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吗?
见她不说话,兰馨以为她又想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加理会,立刻说道:“皇后娘娘,这事您可不能不管呀!要不然的话,贤妃还会继续胡说八道,败坏您的名声的!”
端木幽凝还未开口,湘南已经皱了皱眉说道:“皇上就不曾管么?皇上就任由贤妃胡说?”
兰馨点了点头:“皇上自然不会不管,我听说皇上已经派人前去警告贤妃,让她不得散布谣言。可是贤妃根本不听,她认为皇上根本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继续到处乱说。”
这倒也是,无论如何贤妃刚刚小产,若不是端木幽凝尽力救治,只怕连命都没了,想想她也怪可怜的,东凌孤云除了警告她几句,也的确不能对她做别的。
皱了皱眉,湘南转头看向端木幽凝:“皇后娘娘,这可怎么办?要不您再去找皇上说说,想想别的办法?”
“算了,”端木幽凝要了摇头,“皇上此时想必已经焦头烂额,本宫还是不要去给他添乱了。何况就算本宫去找皇上又能怎么样?”
“但也不能任由贤妃继续胡说下去啊,”湘南忧心不已,“这还只是在宫中,万一传到了宫外,百姓们不辨真假,不明内情,岂不是……”
端木幽凝沉默了许久,到底只是叹了口气:“好吧,本宫会想想办法的。”
“皇上驾到——”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内侍的通报声,三人忙起身见礼:“参见皇上!”
“免礼,起来吧。”东凌孤云迈步而入,眉头紧皱,并且挥手命內侍和湘南等人都退了下去。
端木幽凝见状也知道他累得不轻,赶紧泡了一杯热茶端了过来:“皇上。”
东凌孤云吐出一口气,第一句话便问道:“幽凝,幕后主谋查的怎样了?”
端木幽凝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让皇上失望了,还没有任何结果。”
东凌孤云皱了皱眉:“怎么会这样?之前你无论查什么事情,一般都是很快就有结果,怎么这次如此困难?难道是幕后主谋太高明了吗?”
那倒不是,而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有一双神眼,现在没有了呀!端木幽凝无法解释,唯有苦笑:“臣妾惭愧,可能是幕后主谋计划太周密,不曾留下任何线索,因此还要费些时候。”
东凌孤云看她一眼,眉头皱得更紧:“费些时候朕倒是无所谓,可是你也看到了,茹雪到处跟人家说是你害了她的孩子,如果不尽快揪出幕后主谋,恐怕结果会更糟。”
端木幽凝叹了口气:“贤妃对臣妾误会已深,而且由来已久,臣妾也并不奇怪她会这样做。”
东凌孤云沉默片刻,突然砰的一拳砸在了桌面上:“可恶的是,朕偏偏什么都不能对她做!”
端木幽凝摇了摇头:“皇上千万不要冲动,贤妃刚刚失去孩子,情绪难免有些激动,会有一些失常的举动情有可原。再说她身体虚弱之极,受不得任何刺激,臣妾好不容易将她的病情控制得稍稍稳定了一些,就先由着她吧。”
东凌孤云再度沉默,片刻后突然咬了咬牙:“若非如此,你以为朕会如此姑息她吗?她如此败坏你的名声,本该严惩不贷才是!”
端木幽凝微笑:“皇上是为了臣妾好,臣妾知道。不过贤妃毕竟有病在身,就当是臣妾让着她,皇上也不要再生气了。”
东凌孤云看着她,淡淡地说道:“幽凝,你并不欠她,不需要如此委曲求全。”
端木幽凝叹了口气:“臣妾倒觉得欠她很多呢!当初是臣妾力主皇上立妃,否则她原本也没有机会入宫,如今她变成这个样子,臣妾是有责任的。”
一听这话,东凌孤云的眼中掠过一抹冷意:“若是这样说的话,朕的责任岂不是更大?虽然是你力主让朕立妃,但朕如果不点头,你以为她有机会入宫吗?”
这倒也是,而且很显然这个话题若是再继续下去,会闹得更加不愉快,端木幽凝立刻笑了笑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总之臣妾也是看在贤妃痛失孩子的份上才不想跟她多计较,至于她到处跟人说是臣妾害了她的孩子,臣妾也觉得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歪斜。只要臣妾能够尽快揪出幕后主谋,这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东凌孤云又何尝愿意再去提过去那些事,因为每提一次他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暗中责怪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坚持住。如果他咬着牙不肯点头,这些事情岂不是就都不会发生了吗?
其实话又说回来,事情根本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当时的情形已经严重到了怎样的地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形势将他逼得只能走立妃这一步,否则群臣是不会放过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