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策马只为斩贼首
“好汉子,再来吃我一刀!”没藏错伦一刀得势,绝不罢手,策马挥刀,连连劈砍。
史进吃步战的亏,且那借助马势劈下来的刀,一刀重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让他防不胜防,且不断又有夏兵冲杀过来,当真是险象环生。他这一千步卒,哪里抵挡得住冲杀过来的马军?虽死战不退,然防线却危在旦夕。
“倏”一声,一支箭矢擦着史进的面门过去,射中他身侧一名士卒,那士卒顿时跪倒在地。没藏错伦见机大喜,如此正是取他性命之时,飞马赶到,那刀便溜起一道光来,只朝史进脖颈割去。那史进正躲开箭矢,去势已老,再躲已然来不及。
“校尉小心!”忽地一个身影弹跳起来,迎着那刀就冲了过来,手中长枪一挡,将那刀势缓了一缓,史进趁机一个就地翻滚,躲了过去。
没藏错伦恼怒,将那刀一翻,挑了上去,顿时割断了方才那个挡了一刀的士卒的喉咙。史进稳住身形,怒喝一声,挥刀上前,只要取那夏人将领性命,怎奈自身队伍已然吃马军冲散,那夏人马军横冲直撞,队形再也整治不齐。自身也陷入重重围困。
“大将军,没藏将军突入侧翼了。宋人侧翼已然快要崩溃!”此时一命夏人将领冲到嵬名怀义身边大笑道,“宋人侧翼吃我们破了,这正面之敌,也就在眼前可破!”
嵬名怀义已然看得清楚,不由大喜。此时后方将士已然收拢兵马,那队形也渐渐的整齐起来。形势正朝夏人有利转变。
“射!”传令官还在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箭矢依旧朝着夏人冲锋队伍落下,雨点一般,也叫正面冲锋的夏人寸进不得。
呼延胜也自是了得,虽形势紧迫,依旧有条不紊的指挥,丝毫不以为乱。他瞪着前方夏人阵型,眉头紧锁。
“呼延校尉,侧翼已然快要吃夏人突破!”一名带伤军士飞也似的奔来,大声疾呼。
呼延胜一动不动,似不能思考一般!
“校尉大人!”他身旁的雷丁急了,“再不救援侧翼,我等溃败便在此时!”
呼延胜看了他一眼,忽地传令道:“全军成云垂阵势!”
“云垂阵势?”那身旁副都总高振也吃了一惊,这云垂阵势平日呼延校尉也有演练,乃是八阵中一阵。阵曰:云附於地,始则无形,变为翔鸟,其状乃成,鸟能突出,云能晦异,千变万化,金革之声。若是如此,只怕是要鱼死网破之势,云垂变化无常,因势而动,本是攻敌阵型,若是作为防御阵型,便是哪里出现危机,便往哪里战。
“真要殊死一搏么?”鲁智深看向呼延胜道。
“某曾记得成忠郎一言,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呼延胜重重的应声道,“如今便是勇者当先之时。我等器械不足,挡正面之敌尚可,雷丁听令,火速命史进挡住侧翼,待我阵势成了,便往回撤,引敌军入我阵中。”
“得令!”雷丁立即翻身上马,朝着侧翼飞驰而去。
“石仲听令!”呼延胜道,“着你领五百弓箭手待命左翼,只待夏人进来,便急速放箭!”
“是!”石仲飞速而去,自领军士布置。
“史通义听令,着你领五百弓箭手待命右翼,待史校尉领兵引夏人右翼入内,便急速放箭,不得延误。”
“得令!”
“鲁智深何在!”呼延胜又喝一声,“着你领五百长枪兵,五百盾牌手,正面御敌,挫其锋锐,待敌军士气一衰,立即往后退却,引正面敌军入内。”
“洒家晓得!”
呼延胜见四人分别去布置,自己便大喊一声道:“其余将士,皆听我号令。只待夏人入我阵中,定然叫他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众军士高声呼喊起来。
那郑屠领后军,正缓缓而行,忽地听到前阵一片聒噪,不由笑道:“这呼延胜倒是晓得激励士气。可见平日用兵。可取探查,前面战况如何?”
不多时,便有探子过来报道:“禀成忠郎,我军侧翼快吃夏人攻破,史进校尉正死战不退,呼延校尉变阵云垂,欲要引两面之敌入阵中,殊死一搏!”
“哎呀!”听得这话,郑屠不由惊叫出声。
吴之敏听了此言,也不由摇头道:“我军器械不足,如此也算是高妙之策,只是这呼延胜却忘记了后面不是还有成忠郎么?“
郑屠不由连连摇头道:“他哪里是忘记了某,定然是想要凭一己之力,击败这夏人猛将,如此心情,某如何不知?斩获夏人王室猛将嵬名怀义,莫大荣焉。只是可怜某这好不容易拉扯起来的兵马,即便是胜了,只怕也是折兵损将。”
“成忠郎所虑正是,如今只得亲自领兵而去了!”吴之敏点头道,“或可有为!”
“正是!”郑屠不由大叫一声道,“如今我不入他阵势相助,只恐将他阵势搅乱。”
“莫不如从侧翼入手,快速击败那侧翼夏军,然后绕到嵬名怀义背后,前后夹击之势,料想这嵬名怀义便可手到擒来。只是如今我等以步兵击马军,如何能快速而进?”
“哈哈!”郑屠忽地豪气干云道,“难不成吴先生忘记了某了?”
“正是!”吴之敏不由抚掌大笑,“当今天下,还有谁是成忠郎之敌?”
“刀来!”郑屠大喝一声。
便有两个健壮军汉抬着一把偃月刀过来。郑屠轻轻一把捏在手里,对着吴之敏道:“如今我分兵两百,去救史进侧翼。你自领粮草在后缓行。”
“遵命!”吴之敏忙行礼。
“儿郎们,且随某来!”郑屠将另一只手伸出来道,“旗来!”
那扛着大旗的军士忙将大旗递与郑屠。
“为如今快马上前,你等在后缓行。高振副都总何在?”
“成忠郎只管下令!”
“你领了后军随我之后,待我冲杀一阵,看我大旗行事!”
“得令!”
眼见得不知妥当,郑屠便再也按捺不住,一手挽刀,一手执骑,只喝得一声:“驾!”那血汗宝马便箭一般的飞驰而去,朝着右翼飞速的奔去,但见那一面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史校尉,那可不是俺们的大旗么?”一名军士一身血渍,冲到史进面前,气喘吁吁的道,“莫不是成忠郎亲自来就俺等了?”
史进方才杀退了一拨马军,定神看时,果然从后方奔来一人一骑,那大旗正在飘扬,上面黄金灿灿的三个大字:郑家兵。
“正是俺家哥哥!”史进不由大喜,顿时勇气倍增,大喝道:“儿郎们,成忠郎亲自来援,俺等正是报效成忠郎之时,莫教这些夏人走脱了。”
虽只见得一人一骑,但成忠郎所举那面大旗,便叫得众军士心中勇气倍增,齐声大吼起来:“杀!杀!杀!”虽只剩得五六百人,但气势顿时如虹。
“成忠郎来了!”呼延胜听得右翼之军呐喊之声,心中一颤,立即振臂高呼道,“成忠郎来了,儿郎们,要立功勋,只在此时,杀敌!”
“杀敌!”
宋军阵势忽地卷起这般的气势,顿时将那夏人震动。那嵬名怀义抬眼看时,不由道:“那成忠郎莫非便是渭城的镇关西郑屠么?恁地如此能激励士气?”
正大惑不解之时,那郑屠早已奔驰而近,右翼没藏错伦原本心中震怒,若是宋人平添一支生力军,只怕苦苦挣来的右翼胜局,便要毁之一旦。但现见只得一人一骑而来,心中也大定,不由大笑道:“只得一人耳,某来取他性命!”说罢,便催马上前,冲着郑屠飞速赶来。
“来得好!”郑屠见一名夏人将领朝着自己飞速奔来,不由大叫一声,那偃月刀在手中挽了几个花式,说时迟,那时快,两马倏地交错。并没有金鸣之声。
郑屠奔过去一阵,将偃月刀在马前横了,一拉缰绳,将马停住,回马过来大笑道:“还不倒下!”话音放落,但见得那已然停住前行的马上的没藏错伦,忽地头望后一扬,咕噜就滚将下来,一腔热血直喷碧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