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着抬回去?
是装在棺材里抬回去了吗?
鲧捐懂了,一番乔装打扮之后出门儿去了。
鲧捐出去了之后,苏娘娘并没感觉到轻松,反而觉得悬在王宫上面的那座大山,一寸一寸的向下压了过来,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这一次的宝剑比上一次云中子进献过来的更厉害。
那把巨阙也不过是三天才能要自己的命,这一把剑说不定一天都用不完,就能自己就魂飞魄散了。
要想个办法让人把这把剑摘下来。
苏娘娘这个时候又吐了一口鲜血,周围的宫女赶快把大王请了过来。
大王看到美人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快要碎了,赶快把人抱起来,“美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病情越来越重?”
苏娘娘气若游丝,“大王,我怕是不能侍奉大王了,说不定今天就要魂归故里,与大王永别了。”
“不不不,美人,寡人为天下至尊,绝不允许美人先一步离开寡人。”
“大王不可说这样的话……自从我见到大王之后,与大王朝夕相对,自以为能托付终生,可是当年有异人跟我说过,我命中不能见到有宝剑悬于空中,早几年有道人送了一柄剑给大王,那个时候差点命归地府……大王,如今这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
大王听着这句话,顿时想起云中子献木剑的事情,立即回身去问:“是否有人在分宫楼上悬挂宝剑?”
左右回答:“公主将佩剑悬挂于楼上。”
大王一听赶快安抚苏妲己,“美人,马上就把剑摘下来了,再等一会儿。”
随后打发人去分宫楼上摘剑,然而没过一会儿,有甲士回报,说是公主就在分宫楼上。
苏妲己那边又吐了一口鲜血,这并不是在大王跟前作戏,而是被大山压的,真的喘不上气来了,她五脏六腑移了位置,只怕一时三刻就能殒命。
大王看见美人这个样子,一咬牙带着人到了分宫楼上。
女荒穿了一身皮甲,仰着头看着房梁上悬挂着这把青铜剑,听见脚步声之后,转头看向楼梯。
“哥哥怎么来了?”
大王急迫的亲自上前一把把宝剑摘了下来,“妹妹,赶快把这把剑收起来,你嫂嫂她这个时候吐了好几口血。”
女荒听了之后把宝剑接了过来,转身还想挂上。
她被大王拉着往后退了一步,大王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妹妹,这把剑不能再挂了。”
“挂这把剑在这里就是为了震慑妖邪,哥哥不让挂,难不成已经知道你那宠妃是个妖精了。”
大王叹了一口气,“寡人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你还让她进宫?”
“妖精又怎么样?妖精不可与人相恋吗?妖精不能生下人子么?妹妹不可像外边儿那些道士一样喊着除魔斩妖的口号斩杀妖精。毕竟咱们朝中有不少人身怀异术。”
女荒被他这话气笑了,“咱们朝中那些妖精道人哪一个不兢兢业业,他们为咱们成汤江山鞠躬尽瘁,可是你那宠妃却想把你的两个儿子弄死,这分明是想断了咱们成汤的根基。”
“宫廷之中这本就是平常之事,你想想咱们母亲陪伴咱们父王的时候并非是王后。只因为是咱们母亲,所以你我不应该对她老人家所作所为有任何的非议,但是她老人家用的手段也有一些并非光明之策。”
“那哥哥也不应该因为她放弃朝政。”
大王自信一笑,“我有美人相伴,本就是我盼望之事,现如今咱们成汤江山稳固,外有忠诚大将,内有尽忠文臣,人生到了寡人这个地步,已经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寡人为什么不能找一二美人相伴,从而欢愉晚年。”
这也才十多年没见,女荒对眼前的哥哥觉得突然陌生了起来,“炮烙之刑又该怎么解释?”
“朝中有些大臣自认为有些功劳想要凌驾于寡人之上,这是万万不该的,凡是有此心思的皆要受一受炮烙之刑。”
女荒这个时候没办法反驳,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君王。
君王用最黑的心肠猜度着最忠心的臣子。
大王做的并没错,错的就是他不知道遮掩。
“哥哥,妹妹还有一句话要说,纵然现在江山永固,然而就像是庄稼一样,有一天哥哥不去管他,任凭田地里野草疯长,早晚有一天收不上粮食。”
“能不能收上粮食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寡人死了之后就会把这江山交给太子,太子若是没这本事,寡人也无可奈何。”
女荒还要再说,大王转身下楼了。
女荒看了看手中自己抱着的剑,又站在分宫楼向下眺望寿仙宫的方向,只觉得无话可说。
就在这个时候,南川要上楼,遇见了将要下楼的大王。
南川赶快跪倒在旁边,大王站在哪里将他扶起来,“一转眼咱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你跟在妹妹身边,平时除了护卫她安全之外,也要多劝劝她,人生一世活得不容易,不如及时行乐要紧。”
南川只觉得这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大王走了之后又赶快上楼去。
“主上,确实是有大事儿,我将问过了,说是上一次大王去女娲宫进香的时候在墙上提了一首艳诗。”
说完之后从自己怀中掏出竹简递给了女荒。
女荒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觉得两眼发黑。
女荒的第一个反应,要是有人敢在我跟前题这样的诗,孤非亲手劈了他不可。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成这个样子,三哥如今还好好的活着,那真的是感谢成汤的列祖列宗保佑他的狗头。
女荒的第二个反应是举着竹简看了一遍之后,问旁边的南川,“你确定这诗是我三哥写的?”
“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了。主上不相信?”
女荒哼了一声,“这样的诗你在别处见过吗?”
“诗,不都是独一无二的吗?”
“你现在就去朝歌城内外听听,人家是怎么吟唱诗的,兮来兮去的一唱三叹,有这样的吗?”
说完把竹简扔给了南川,“回东宫去,你好好把这事儿给我讲一遍。”
心里面想着如今给祭祀女娲娘娘赔罪才是大事,至于寿仙宫的那个妖精,回头再说。
女荒回到东宫,女甲陪着殷郊殷洪读书,看见女荒回来,赶快上来接住了宝剑悬挂在了柱子上。
小哥俩这个时候站起来,等到女荒坐了下来之后,一左一右地依偎在他身边。
“姑妈去哪里了?”
“姑妈的这柄剑真好看,叫什么名字?”
女荒各撸了一把侄子,“这把剑是西荒历任君王的佩剑,名字叫敬天,还有一块圆盾,名字叫察地。”
又问他们今天读了什么书,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把他们赶到了书房。
南川这才过来,“今日走访了好几家宗室,说是大王似乎是魔怔了一般,以前还好好的,那一天去上香的时候也好好的,可是就一阵风吹过来,吹得帐帘翻卷,露出了女娲娘娘的雕塑容颜,对了,这风里面带着一股子檀香味。吹过来之后大王就大言不惭的说,这雕塑如此美丽………后面的事就是提了一首诗在墙壁上,几位大臣都劝说了,只是都没能阻止大王。”
“檀香味的风?”
“这个是殷破败他哥哥说的,就是那个殷破天,当日他手持斧钺跟在大王身后,闻到这股味道了。”
风……别的还担心找不到原因,是风就简单了。
“咱们巫师是不是在外边,让他进来,顺便牵一头肥壮的公羊来。”
南川知道她就要祭祀了,赶快出去传令。
殷郊殷洪兄弟两个对祭祀的事情十分好奇,看见姑妈又要祭祀,赶快跟在身后。
姑妈面朝哪个方位跪下来,他们两个乖乖地跟着跪了下来。
巫师一通又唱又跳之后,从火堆里面找出完整的骨头,看了看上面的裂纹,左看右看有些不能确定。
女荒耐心地看着巫师把羊骨翻来覆去。
等了好一会儿,巫师有些不确定的把羊骨捧到了女荒跟前。
“主上,神灵们没说凶吉,这似乎是在说两个字。”
女荒接过来,自己看了一会儿之后抬头看了看巫师,“什么字?”
“封神”
赶快伸出手指,将其中某些裂缝指出来给女荒查看。
在巫师的指点下,女荒越看越觉得就是封神两个字。
封神……封什么神?
怎么封神?
封神……跟我哥哥有什么关系?!
女荒还跪在火堆前,手中捧着羊骨,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办?
巫师悄悄的过来,“主上,咱们大荒与殷商敬拜的神灵不同。”
殷商敬拜祖宗,无论是三皇五帝,还是三教玄门,说白了,都是后天神。而西荒,虽然每次祭祀都说敬拜各方神灵,但是来来回回也就那几位。
这几位神灵懵懵懂懂,有的时候跟孩子一样喜怒无常,但是仁爱之心还是有的,因此西荒那个地方才会风雨和顺,旱涝保收,无饥荒之事。
女荒捧着这块骨头站了起来,不仅回忆自己听说过的所有传说故事。
就因为祭拜的神灵不同,才有了皇帝与蚩尤在逐鹿大战,也才有了妫氏先祖远走大荒。
封神,封的是哪家的神?
女荒已经意识到了,这是神灵之战,众生为棋子,殷商为祭品。不远的将来,肯定会有一次像逐鹿之战一样的战争席卷殷商。
再联想到前不久有人跟殷洪说的“周代商”。
呼出一口气,把羊骨放下。
“孤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人把我等放在棋盘上了。”
想下棋,问过棋子答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