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鬼方道士

一百九十六,打鼓场

鬼方道士 山水云鹤 4476 2024-11-18 00:03

  王三善见是戚继祖领兵破了漆家山,大喜。

  等到那些彝人兵丁全部投降,戚继祖便来向王三善行礼。

  “戚将军缘何到了漆家山,那个给你引路的彝人又是谁?”王三善问。

  戚继祖当然一一作了回答。

  原来戚继祖在鸭池河东岸见西岸的大关彝军出现异动,知道先锋秦屏明他们突袭成功了,急忙紧跟着强攻鸭池河。

  河西岸的彝人一接触就退。

  戚继祖亲自冲锋在前,引兵杀过河的西岸来。

  他一路势如破竹,直到到了打鼓场,才算是遭到了较为顽强的一次抵抗。

  驻守打鼓场的守将是彝家将领林光。性格率直鲁莽,对水西安家可谓是刀剑水火不避。

  林光身强体壮力大无穷,使一口鬼头大刀,在水西也找不到几个对手。

  前几日陈其愚来秘密部署防御,召集了陈方礼和他还有几个最值得信任的人。陈其愚要林光为主将驻守水西城,授计要他设法投降敌人,打入王三善内部,以图长远。

  “奶奶的,要死都行,这个头老子低不下去。”林光的声音嚷得很大。

  “这,”陈其愚有些为难,“是得有人拼着杀一阵,用死表现我们是打败了才投降的,才能得到人家的信任。可是这个拼死的差事已经与了陈方礼了啊,他是我侄儿。我安排你去时,人家会说我陈其愚自私自利。”

  “那你不是自私自利是什么?”林光没好气地说,“要我冲杀就行,其他的事我干不了。”

  “这,”陈其愚一下子语塞。

  后来,林光领了两千军去了打鼓场,周世儒做了他的副将;另一名将领袁远达与副将李如松去了漆家山。陈其愚吩咐好了:这几个将领中只能牺牲一个。一旦有人阵亡了,其余人要赶快投降官军,以图长远。

  林光在打鼓场等得很心焦,他怕有人先他去赴死。

  好在王三善到达漆家山时,戚继祖的左军也到了打鼓场。

  林光兴奋地领一千彝军前出,埋伏在打谷场前面不远处的山谷两边。戚继祖的副将王建中领兵过来时,一排火铳响过,接着就是飞蝗一般的箭雨。官军猝不及防,倒下了一片。

  王建中身边的牙将王化才被一箭射穿了喉咙,还有几个人也哭爹叫娘地跟着走进了黄泉之路。

  不过这个云南总兵凭着火铳的声响和来箭的数量立即就判断出彝军不多,便把一杆枪挥成了一个车轱辘似的盾牌,护住了自己的身体,引军杀向山垭。

  “来的好。”林光把鬼头刀一摆,从上往下对着王建中冲锋。

  要论武艺,这林光的刀法可比王建中差得远。

  可今天林光就摆明是不要命的,他只攻不防。

  王建中接住了毫无章法的一刀时,吃了一惊,那力气却有是出奇的大。

  对方的刀又是居高临下连番劈来,王建中颇有些手忙脚乱。

  这时戚继祖已经知道前军中了埋伏,就领着兵往这边赶。

  他听说彝军中有一个使大刀的,十分神勇,正与王建中交锋,就来了兴奋劲头:“哦,会不会是安邦彦?”

  他边说边打马往前冲。

  王建中第一招落了下风,接着就步步吃亏了,那杆娴熟的枪一时间只能招架。

  林光一刀紧似一刀。王建中小心防守着,气却开始吁吁地喘。

  戚继祖飞马向前过来接住了林光的刀,把王建中替换了下来,两把刀在空中铿然碰撞。

  林光抱定了一死,自然还是不要命的打法。

  可这次遇着的是实力要远高于王建中的戚继祖。

  戚继祖接住了林光的刀,守势中却在攻击,或者推、翻、滚、压,或者横、截、拦、挑,大刀片子明晃晃如同翻波涌浪,神出鬼没。

  林光明白遇到高手了,就使起了混打法----那是从安邦彦那里听来的樊家兄弟的“咬金三斧”。

  他一个“白云盖顶”、“力劈华山”,然后“左右分鬃”要削掉戚继祖的手腕。

  哪知道对方的刀在自己往外摆动时顺势跟上,一个二两拨千斤让林光连人带马都一个趔趄。

  戚继祖就势一招“关公挑袍”,那把刀的刀刃在林光怀里从下往上,刀尖就挑着了林光的下巴。

  林光头往后一仰,让刀离开了手,往戚继祖的面门奔了过去。

  戚继祖用刀背一下子把飞来的刀磕飞,接着使了一个“磨盘盖顶”,咔嚓一声就砍下了林光的脑袋。

  林光的头颅往上飞了起来,然后呈抛物线重重地落下,咚的一声,砸得地上都在颤抖,滚落在地上的那颗头依旧在横眉怒目,咬牙切齿。

  跟在戚继祖身后的官军大为惊骇。

  一大批彝人还在疯了一般从山丫往山下冲。

  戚继祖挥军上前,那些彝人最终都成了无头的,或者是断胳膊断腿的死鬼。

  有的彝军见官军的主将太凶猛,转身向打鼓场逃去。

  戚继祖领兵一路砍杀。一万貔貅长驱入,那些彝人如同风卷落花仇。

  戚继祖赶到打鼓场。

  打鼓场的寨门洞开。彝家黑色镶边的黄旗变成了白旗。副将周世儒领手下一千余军,诚惶诚恐地跪在了地上。

  戚继祖权衡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接受了周世儒的投降。

  当戚继祖问及水西前方的布防时。周世儒回答:“前方倒.....倒是没.......没有什么,只是这里的北面十来里路,有一个地方叫......叫做漆家山,堪称天险。守将刘广智慧过人,他的副将袁远达武艺出众。早晨探得消息,说是王三善.....不......不,王......王巡抚的大军要往那里经过,想......想来正在苦战,官军要吃亏的。”

  “哦,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

  “有没有办法可以帮王巡抚的中军一把?”

  “漆家山后面有一座山峰要比漆家山高出很多,正是刘广在那里驻防。若能袭击夺取那座山,斩杀刘广,漆家山不攻自破。”周世儒说。

  于是在周世儒的带领下,戚继祖袭击了漆家山后的山头。

  刘广刚刚用火药阵杀死了覃万化的突袭人马,正在得意,哪里提防戚继祖会沿着山脊过来,刚刚从地上爬起。

  戚继祖大喝一声,接着刀光如电,把刘广连头带肩,砍成了两截。

  这个江西总兵再由山头下来,破了漆家山的彝人营寨。

  王三善大喜,向周世儒问及前方水西城的防务。

  “主将陈方礼领三千军驻守,不过请巡抚放心,陈方礼与在下交往深厚,我愿前去游说他倒戈来降。”

  王三善大喜,就与了周世儒一些银两,吩咐他立即往水西城出发。自己也立即派出传令兵晓谕左右两翼:加速步伐,向水西城进军。

  “说实话,我特别担心的是右路军何炯和钱补衮呀!”王三善说。

  听到王三善担心右翼,无极道人立即把场景切换到了何炯和钱补衮那边。

  原来右路军何炯、钱补衮部,自从在竹圩渡过了蒙水以后,一路西进俱无抵抗。

  去年王三善、张彦芳、钱补衮三路征讨水西时,张彦芳的三万人全军覆灭,王三善的中军亦是损失了不少,唯有钱补衮动身得迟,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可以说是万幸。

  这次作为右路军副将,钱补衮依然建议主将何炯:安邦彦太狡猾,我们还是等待其他两路向进发了,打乱了彝人的部署后再去进军。

  开始的几天何炯然其言,可是进军数日,一路所遇皆望风而走,何炯就在心里暗暗嘲笑钱补衮畏首畏尾,不足以成大事。

  这一天王三善的传令兵到来,说是中军在漆家山大捷,左路军亦在打鼓场取胜,正在合力赶往水西城。而水西城里的守将陈方礼,已经在犹豫着是否要投降了。

  王三善要右路军会同中路、左路一道急忙赶往水西城,造成大军军临城下之势,逼迫陈方礼投降。

  何炯于是催促大军前进,见钱补衮有些迟疑,便决定自己领两万人轻装前行,要钱补衮领一万人马,押着右路军大部分粮草尾随在后边。务必要在今晚天黑之前,赶到水西城下。

  有人在前面开道,钱补衮何乐而不为?他等待着何炯所领的人马走了一个时辰,才慢慢地领军上路。

  钱补衮万万没有想到:千里突袭普安城,火烧云贵大军粮草的安邦彦,在王三善的大军还蒙在鼓里时,已经带兵翻越了乌蒙山脉,到了织金以那架。安邦彦又将疲惫的人马安置在以那架的大山中,由安若山去训练休整,自己换了两万人马带着,悄悄来到了水西北部的比那。

  昨天他从比那经由重新,现在到了离水西城不远的渭河西岸了。

  此时,王三善的大军已经兵临水西城;此时,何炯的两万人已经到了渭河西面的甘棠,正向水西城开进;此时,钱补衮的一万人马还在渭河东岸的马鞍山,慢慢悠悠如同乌龟在爬。

  七月初,三伏天。水西之地赤日炎炎。

  到了渭河边时正是中午。

  钱补衮虽说是小心谨慎的人,但何炯在前面开路,自己自然就放心了不少,何况这里离水西城不过二三十里之遥,他没想到安邦彦会在这里打他的主意。

  渭河时他自己就热得当不过,便经不住部下一再要求,把辎重放置在渭河东岸边,让少部分人轮流看管放哨。其余人纷纷脱光了下到河里,一线儿分散开来游泳、洗澡、嬉戏。

  渭河清清浅浅缓缓地流,大热的天能到这里洗一个澡真的舒服极了。

  洗着澡的士兵立即就感觉到了一种慵懒。

  钱补衮也被拖进了这样的慵懒中。他在水里躺着,目光被远山的悠悠白云牵动,就赖在水里不想往河岸走。

  这时水流中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红色的花。

  钱补衮把目光收回到了身旁,才看清那些红色的花朵居然就开自那些脱光了衣甲的士兵身下。

  天空开始下雨了吗,水里怎么有了一点又一点的涟漪?涟漪在一圈圈的散开来,红色的花朵在涟漪中越开越大。

  士兵们先前的笑声怎么变得难听起来,仿佛鬼哭狼嚎一般?

  “不对,有人在向水中放箭。”钱补衮清醒时箭雨更加密集了,有些士兵还在哭叫着,身子都变成了刺猬。

  好在那些射向水里的箭似乎都在有意地让开钱补衮。

  钱补衮急忙回头,东岸的辎重旁边,所有的士兵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尸体。长长的一排黑衣人站在了岸上----那正是彝家的军队啊----正在拈弓搭箭,咬着牙往水里射着。

  钱补衮慌了,光着身子往西岸就跑。

  有几匹洗好了澡的光背儿马也逃到了西岸。

  钱补衮抓了一匹,跳上去就逃向了河的下游。

  河水弯弯,马蹄得得。

  河岸边的山路上,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在一路牵扯着马蹄一般,钱补衮老是觉得那匹马跑得不够快,就是无法挣脱那些从后面追上来的呐喊。

  那匹无鞍的马跑到马鞍山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断喝:“站住!”(未完待续)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