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叫声把所有人的目光牵引着往狄枢密家的方向看。
那里,火光通红,七颗狗头渐渐腾跃而起,七张口,七条线,共同抖动着一件黄色的龙袍。
龙袍的领子处闪现出一颗头颅,那不是狄青的画像吗?
好久好久之后,狄枢密家那边的火光才渐渐退去。汴京城的大街小巷,一个个有关狄青的轶事由开始点燃着恐慌。
有人说:“狄青也太神了,征战大南国时,随手从衣兜里抓出九个铜钱,说了一句‘我要这大宋通宝的正面全都朝向青天’,狄青说着向上一抛,九个铜钱分布九宫散落地上,居然个个如他所愿!”
“‘大宋’二字向青天,该是狄青的天下了!”有人这样应和。
有人说:“狄青攻打智高重兵布防的昆仑关,一马当先,冲锋在前,南国军队见了他就纷纷逃跑,因为他们看到对方的将领就是一条龙,他们是在与一条真龙作战!”
李恒方看着那些到处说着狄青的人,对了,原来就是高智升和他那六个飞头。
有人说:“那些狗头上长出角来,分明就预示着狄青要造反!还有‘赵家木头生狄火,狄火烧却赵家窝!’着一句口号,分明就是在说赵家天下要被狄家所取代!”
“哦,后来狄青的结局你知道不?”听到这里,无极道人悄悄问李恒方。
“这个历史有记载,说是文彦博、欧阳修等多次上疏请罢狄青。后来狄青被贬陈州,抑郁而死,还真的叫黑白颠倒呀!”
“是啊,高智升解除北方威胁的计谋达到了目的,不过历史最终还是给予了狄青较为公正的评价,”无极道人说了一声,“只是我们还得回到大理,看一看他是怎么样让杨义贞,杨永贤身败名裂的,那里的历史记载可不一定都客观公正哟!”
无极道人胸前的太极图案很快就转动了起来,这一次无极道人作法,直接就把李恒方带到了善阐高府。
夜晚,室内的烛光摇曳着,外面是飒飒的风声。
高护军端坐在虎皮铺就的椅子上,正在与他的儿子高智升说话。
高相国似乎老了许多,他的儿子高智升说话的样子却变得老练成熟。
“我终于有孙子了,我们高家总算后继有人!高护军高兴得合不拢嘴,“按照南诏的传统习俗,我们高家取名字还是父子连名,我儿叫高智升,我的孙子就叫高升泰好了!”
“高升泰!”高智升想了一下,“好名,谢谢父亲!哦,有一件事正要跟父亲说呢:今天我在紫城闲来无事,便到白云山石云寺游玩,顺便也烧了一回香。回紫城的路上见到了一个老头。这老头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说了一句‘这个客官呀,的确是大富大贵的命,但无论如何还是赶不上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就要出世了,还不快些回家呀’。我听了立即就打马往善阐来,正赶上升泰离开了他娘的肚子,来到了我们高家!”
高护军掐着手指算了一下,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一声:“的确!”
“的确什么?”高智升一脸的不解。
“我是说这孩子的八字的确不错,叫做‘壬骑龙背’格哟。不过,我们引要记住段思平是怎么样成功的,要记住先祖高方对后代的期望。也该到了高家俯瞰天下的时候了。我们要把升泰的出生编成一个传奇。还有,那就是我们既然除了北方的威胁,就要开始把眼前的绊脚石一个一个地搬开!”高护军说完,就叫高智升把脸凑近了,对他附耳低言了好久,好久。
“他们究竟说了什么?”李恒方随无极道人走出善阐高家后,问到。显然,他虽说来到了古代,但还没有具备听清楚细微的能力。
“第一,高护军为他孙子的出生编了一个神奇的故事,明天就会通过那几个飞头的口在大理各地传开......”
“什么样一个神奇故事哟?”
“故事说是这样说的----”无极道人清了清嗓子,开始按照高护军的编造讲述了起来----
高智升去石云寺拜访通晓古今的六戒大师,六戒大师不在,高智升只得烧了香,悻悻地往回走。
才走出寺门,竟然就被一个和尚拦住了去路。
“你是----”高智升看着那和尚的面相很是熟悉,好像刚刚见过一般。
“韦陀!”那和尚说着话,竟然渐渐变成了金甲天神的样子,还真的就是韦陀。
“你们家世代忠厚,特来赐福与你!”韦陀不像塑像上的板着面孔,而是笑眯眯的。
韦陀说着话,指了指路边,路边却渐渐长出了一片叶芽。叶芽渐渐舒展,张大成了一株桃树。桃树渐渐开花。花开花谢。一颗青果渐长渐红。
韦陀把他摘了下来,好大好红的一颗桃子哟,被韦陀递到了高智升手里。
“见到妻子,剖开桃子,看见贵子......”韦陀像念咒语一般说。
高智升于是收藏好韦陀给的仙桃,打马直奔善阐。
到家的时候,妻子正要临产。高智升当着妻子,拿出韦陀给他的桃子,剖开。
桃肉的奇香溢满了产房。桃子中间出现了一条小小的金色的龙。
那小龙在屋子里飞了一圈,突然呼啦一下子钻进了惊奇得张大嘴巴的高夫人口里。
随即就有跌落,高智升的夫人生出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孩子左手握拳。
高智升把那握紧的拳头掰开时吃了一惊。孩子的掌心里有一个印玺一样的掌纹。那印玺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泰”字......
“这----很不错的编故事能力哟!”李恒方惊呼,
“第二,从明天开始,大理国到处都要响彻这样一个口号声!”无极道人接着讲。
“什么口号?”李恒方又问了一声。
“段家断续终遇否,否极泰来升泰来!”
“这个口号与当年段思平利用飞头喊出的‘段思平,坐天’下如出一辙!”李恒方说。
“是的,可是他们的手段可与段思平当年不一样!”
“怎么过不一样?”
“高护军还有第三个部署,那就是从现在起,他们要开始清除高家在大理朝中的绊脚石,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李恒方又重复了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