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道人没有回答李恒方的话。他转身交代黄处长,说是等到李恒方完成穿越,就会想出解决的办法。
黄处长千恩万谢,把无极道人和李恒方送上了车。
他们的转过了山垭。无极道人示意李恒方系好安全带后,直接在车上手里掐诀,口里念念有词。
李恒方感觉到无极道人胸腹上的太极图案风扇一般转动了起来,接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旋转着的隧道,想刹车,那车却跑得更快,直接就冲进的隧道里,沿着隧道的洞壁旋转着往一个万丈深渊中滑。
李恒方本能地闭上眼,双手紧紧地把方向盘抓住。
哦,无极道人不是要我穿越到汉朝武帝时期,附着在司马相如的身上吗?李恒方脑子里黑黑白白。现在他明白了----自己的车已经开进了时空隧道当中----他只能牢牢地抓住方向盘坐稳身子。
时空隧道里的路呈螺旋状旋转,李恒方的车也在呈螺旋状的路上转动。
等到一切静止下来时,呼呼的风响变成了得得得的马蹄声。
李恒方觉得自己的手感不对,一下子睁开了眼。
天哪,自己居然骑在一匹白马上,一只手紧紧抓住马鬃,另一只手紧握的就是那马的缰绳。
无极道人不在,李恒方心里有些惊慌。
他忽然觉得自己一袭白色古装,袖口宽宽大大,脚上套着靴子,背上还背着一把宝剑,对了,师父要我穿越到汉代,附身在情圣司马相如身上,我应该就是司马相如了。
古道旁边是一条清清静静浅吟低唱着的溪流,偶尔,溪流中就会出现一个或者几个平静的小潭,像一根蜿蜒的线上串着无数的碧玉。
李恒方附身的司马相如让马在潭边去饮水,那马踏足水中,李恒方看清了自己作为司马相如的模样,这模样还真的帅呆。
一想自己现在成了司马相如,司马相如的所有经历就成了李恒方的经历,学识也就是李恒方的学识,司马相如一切的一切就都出现在了李恒方脑海中。
原来这司马相如生在成都。少时有两大爱好:一是读书,二是击剑。
司马相如学富五车,司马相如的剑少有匹敌。
相如长大,父亲花钱给他在朝廷谋了一个官位,叫做武骑常侍,天天陪伴在景帝旁边。
景帝是一个不爱辞赋的人,司马相如对这个官职厌倦死了。
一天,梁孝王到了长安去朝见景帝,随从中有邹阳、枚乘、吴庄忌这些文人。他们与司马相如谈得投机,都觉得相见恨晚。
司马相如不久就托病辞官,投奔了梁孝王,在那里写下来著名的《子虚赋》。
可惜好景不长,不久梁孝王就离开了人世,他手下的文人们树倒猢狲散,各奔东西。
司马相如在成都的家道中落,只有到临邛去投奔他的好朋友王吉。
“长卿的宦途如有不顺,你就来临邛找我!”王吉不止一次对司马相如说过这样的话。
现在,司马相如就是前往临邛去投奔他的好朋友王吉的。
离临邛还有十来里路,司马相如突然觉得身子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自己立刻精神倍增,却不知是来自两千年之后的李恒方如同鬼上身一般附着在了自己的身体。
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司马相如很是纳闷:“这里离临邛不过十来里路程,怎么一个赶场的人影都没有?”
不过就在他这样想着时,前面传来了声音--那是唢呐、小鼓与铜钵的伴奏。吹奏的曲子是《大桃红》,接着是《小桃红》。
唢呐的声音一路过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声,看看就要转过山嘴,唢呐的曲调换成了《小开门》,接着又是《大开门》。
司马相如直愣愣站在唢呐的乐曲中。
山口那边出现了迎亲的队伍,真的是大场面--
八台的花轿,前边是好多乐器在吹吹打打,后边,迎亲送亲的队伍一长串。
那些吹鼓手全都挎着腰刀,身背弓箭;送亲的和迎亲的亦然。
新郎骑着高头大马,腰上挂着佩剑,身上缠着大红花,神采飞扬,春风得意地走在了花轿旁边。
新娘在轿内哭哭啼啼。
“怪了,”司马相如和附着在他身上的李恒方都在想,“新娘子哭嫁,这是南方的方俗,可都是做做样子,哭一个一两里路罢了,怎么这个新娘子哭得那么伤心哟!”
司马相如再看那个新郎官,三十好几了,已经大腹便便,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喂!侯家那个瘦猴子,临邛首富的千金我老牛头娶到了,你不是骂我老牛爱吃嫩草吗,你服不服呀!”新郎突然对着山坳呼喊了起来。
唢呐的声音戛然而停。轿子里的新娘子突然哭得更伤心。
小溪静静地流入小潭,像一声又一声叹息。
这时山上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他妈一个龟儿子,就是讨了老婆,你也是做乌龟的命!你爹就是凭借你妈的几分姿色,做了个制粟内使的,卓王孙要巴结你爹,不得己把女儿嫁给你,好做他铁矿上的生意。你是有了这么个漂亮老婆,不过这样的嫩草,吃多了可要伤你老牛的胃哟,不拿去巴结别人往上爬,你还能怎么样哟!”
那个被叫做老牛头的新郎气得暴跳如雷:“你他妈还真的在啊,野卵日的你功夫不如我,情场上又输给了我,吃不了葡萄就说酸话,还能怎样?”
“怎样?”尖利的声音又响起,“还能叫你做王八,现在老子已经投奔了绿林,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怕,还怕你老牛头大乌龟呀,可惜你辛苦娶妻一场,今天豹子大哥替我做主,凭他的脾气,你不做王八,谁做王八?”
“那位豹子?”隔着百来步路,司马相如听出这个新郎官的声音在发抖。
“当然是夏侯豹!”随着声音,一个壮汉慢慢悠悠从路边的树林里走出。
接着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荡着藤条从那边山崖上飞下。
壮汉光着身子,胸部站满了盖胆黑毛,一旁有一个大大的豹子头纹身。他手里提着一把鬼头大刀,眼睛似笑非笑。
那尖嘴猴腮的人手里是一根齐眉棍,幸灾乐祸的样子。
“豹......豹哥!”那个叫老牛头的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别叫我!”夏侯豹依旧似笑非笑,“就按侯四说的,凭我的脾气,你不做王八,谁做王八,你就爽快一点,就说做还是不做?”
“不......不......不,豹哥你听我说。”
老牛头一边说,一边看着夏侯豹的脸,双手举起,做出有话好说的样子。却突然嗖的一声,反手从腰上把宝剑抽出,打马就向夏侯豹冲了而去。
叮当,夏侯豹在地上接了老牛头一剑,身子却好像已被对方的马撞着了,在马头下面不见了踪影。
老牛头的马跑了几步时马上的主人才回头。
可是夏侯豹还在一边站着,毫发未损,眼睛依旧似笑非笑,手里的大刀却在流血。
老牛头一激灵,自己的坐下马却渐渐往地上倒下。
老牛头跳下马时才看清,马脖子下面被横切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正汩汩地往外喷血。
他抡刀要步战夏侯豹,自己的手却好像不听使唤,低头看见自己那把刀,一股血流沿着刀柄流向刀刃,大刀片子上居然流淌着几路血道。
老牛头把目光往上移动了一些,脑袋嗡的一声炸响。身子也一下子瘫坐在了地----原来那些血就出自于自己的手腕----夏侯豹在接那一刀时,不知怎么顺势就挑断了他手上的动脉。
老牛头的马渐渐瘫软,老牛头也跟着渐渐瘫软。
李恒方附身的司马相如看着这一切,在百步开外一动不动,仿佛雕像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