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人面兽心?”陈起对达洛白云淫笑着,“那我可要发一下兽性了!”
他高高地一下子把达洛白云扔在了竹林中的空地上,转过身就解自己衣服的扣子。
“咚”的一声,达洛白云的后脑碰着了地上坚硬的泥土。她看到天空里的云朵旋转了起来,天空下面,四周的竹稍也在旋转。这时从一旁伸出了一个丑陋的脑袋。那是陈起的脑袋,那脑袋依然在淫笑着,裂开的嘴里流着流着涎水。
陈起的脑袋遮住了天日,也在旋转。
达洛白云感到身子被一只笨熊给压住了。
她绝望了,只能下意识地用手托住了那张流淌着涎水的胡子拉碴的嘴唇。
这时她发觉陈起的颈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素练。素练快速地自动蜿蜒,在那个该死的颈子上转了一圈,接着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在把陈立那个脑袋扯离了达洛白云惊恐的脸。
身子上重压也跟着消失。
达洛白云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勉强地扶住了身旁的一根毛竹。她用袖子揩了自己模糊的眼睛一下子,接着又揩了一下子。
周围渐渐明晰。
“哪里来的女子,敢坏大爷的好事!”
达洛白云听清了,这是陈起的声音。
“夜郎蒙多福兴的妻子诺阿梅朵,来救自己的妹妹达洛白云!”
“梅朵姐?”
达洛白云向那边望过去,还真的是诺阿梅朵。她在离陈起两丈开外的地方站着,一袭白衣,右手握着一匹素练,素练的一端套住了陈起的脖子。
诺阿梅朵的左手却在努力向上托着自己鼓鼓的肚腹。
“懂事的你就回头走你的路,我套住你脖子的绳套会自然解开!”诺阿梅朵对陈起说。
陈起还真的慢慢地转身,那双眼睛却偷偷的往地上扫描。只见他的脚突然往地上一跌,地上那把插着宝剑的剑鞘突然跳起,陈立一伸手就抓住了剑柄,嗖的一声就把宝剑抽了出来。
那把剑被竹荫筛落的太阳光斑镀亮了一下,寒光闪闪。
陈起抽出剑后顺势就从下往上要割断套住了自己脖子上的东西。
可是剑刃碰在素练上软软的,好像什么也没有。
那把剑挥了过后,诺阿梅朵的手就往她的身子后面拉了一下。
陈起的脖子上突然感到了一种力,这个力好像要把他的脖子从身子上扯落下来一般。他不敢用马步桩功稳住身子,而是就势飞起来,手里那把剑也顺势插向了诺阿梅朵的肚子。
“梅朵姐----”达洛白云惊呼。
那一边,诺阿梅朵皱着眉头,左手依旧捧着大肚子,握着素练的右手往旁边摆了一摆。
陈起的身子立即向一旁飞去,咔嚓一声砸向了一根毛竹。毛竹震颤着,陈起的身子滑落在了毛竹的根部,挣扎着站起,一面摸着自己的后腰。
“穿上衣服,然后走你的路!”诺阿梅朵又喝了一声。
“老子还真不信就收拾不了这么一个要下崽了的母狗!”陈起又举刀砍了过来。
诺阿梅朵的眼里依旧不温不火,她把手里的素练又往旁边一带。陈起的身子又一次横着飞起,这一次可飞得高了许多,砸着了一根毛竹。毛竹弯曲着,刷啦一声,又把他弹向了另外一根毛竹才扑通一声滑落地下。
这次陈起在地上挣扎不起了,手里的剑落在了一旁。
达洛白雪这时似乎有了些力气,她捡起陈起掉落在地上的剑要砍向这个差点拿掉自己处女桂冠的汉子。
“不要伤害他!”诺阿梅朵却在那边叫喊。
“为什么?这个家伙本性实在恶毒!不杀她难解我心头之恨!”
“心头为什么要有恨,为什么不能让心头的恨让位给我们的爱心?”
“可是这种家伙猪狗不如,你可以改变五毒山上那些狼虫虎豹之心,却难以改变这种人的铁石心肠哟!”
“我还是要这样说,狠毒是这些人的本性,而我的本性是善良,即使我不能用善良去改变狠毒,也不能让我的善良被狠毒改变。”诺阿梅朵说。
“这----”达洛白云怔住了,她看了看诺阿梅朵,诺阿梅朵的左手还是抖抖索索地抱着肚腹,脸上却在大颗大颗的冒汗。
“还不快滚?”达洛白云用剑指着陈起。
“这会儿不走,一会儿夜郎宫廷的兵丁追来,你是逃不掉的!”诺阿梅朵又提醒了陈起一句。
陈起终于站起了身,一瘸一拐地离开。
“要不是家中的儿子才三岁大,我就是死也要杀了你!”陈起回过头来,那双看着诺阿梅朵的眼珠子里冒着怒火。
达洛白云听说陈起有了一个三岁的孩子,越想越气,要冲向前去用剑扎透这个男人的后心。
诺阿梅朵的手却不知怎么就伸长了两三丈,把她一把拖住。
“这无非是为他作为一个男人却输给我们两个女性找回一点面子而已,不要同他一般见......见......”
达洛白云觉得诺阿梅朵的声音越来越小,回头时大吃了一惊。
“梅朵姐----”她一下子抱住了诺阿梅朵。
诺阿梅朵两腿间的白色裙裾正在变成红色。红色的区域越扩越大,脸上渐渐失去了血色,像一滩泥一样渐渐瘫软,跌坐在了地上。
“梅朵姐----”达洛白云死命地扶着诺阿梅朵身子,一边大喊大叫。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达洛白云一会喊着她的梅朵姐,一会又在大声地叫喊“救命”。
来的人正是蒙多福兴。
蒙多福兴抱住自己的妻子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刚好跌落。
诺阿梅朵用她的血顽强地运载出卡在死亡暗礁上的那一只黑顶小舟后,身子渐渐透明,渐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替......替我照看好五毒山那......那些......"最后她只说出了半句话来。
蒙多福兴讲述完他与诺阿梅朵的故事后,又在对着五毒山一遍一遍地呼唤她妻子的名字了。
蒙多骨朵干脆跪下,向着五毒山一次又一次地磕着响头。
陈立呆呆地站在了妻子的旁边。
司马相如掏出了他的洞箫,悠悠吹起了安魂曲。
来自两千年后的李恒芳紧挨着无极道人站着,要是司马相如他们能够看到这两个后人中的道士,也会惊异于他们被蒙多王爷所讲的故事感动的样子。
“那么那天我的大伯怎么没有跟着你去救达洛白云呢?”蒙多骨朵后来问。
“我嫂子达洛白雪娇贵,赶往夜郎王宫后说完话就生了,你大伯要留下来照看她!”蒙多福兴凄哀地说,“可是她一路上失血太多,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保住......"
“怎么会这样?”蒙多骨朵问,
“那天合该是你的狐仙妈妈和伯母的生死劫!”蒙多福兴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