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将军和张将军也是一对促狭儿鬼,升官的人大家不逗他几下,还等何时忽悠他。钱将军笑着:"我们回帐篷去,就说有了,有这样一个人,老张你给我作证说有,就说沉鱼落雁飞花摘叶。"
何文忠大笑,酒气快喷到钱将军面上:"你这是黑铁塔,飞花还摘叶!"钱将军搔着头笑:"我喝晕了,是闭月羞花,反正一堆儿好,厚朴要问是哪一家,我和老张就说单独说,单独对他说,就编一家王府。"
何文忠出这主意挑这个话头出来,他又笑装好人:"你们小心着出事情。"张将军也来了兴致:"没事儿,就说王府,京里皇亲多,老钱,依我说,晚上你也不必告诉厚朴是哪一家王府,你就只说是王府,但这事呢不能外传,要定不下来,厚朴将军面上无光,等定下来再告诉他,你是先写信回去帮他说合,反正三五天这个谜儿一破,哈哈,只有咱们乐的。"
何文忠笑逐颜开跟他们回来,看前面那两个人商议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劲头,已经没他什么事。
大家重新坐下来,钱将军迫不及待地道:"厚朴,有这么一家,生得赛杨妃、比貂婵,要是汉朝的时候她在,王昭君算什么!"
大家耳朵全跟过来,不等郭朴问,滕思明先问:"哪一家?"钱将军嘿嘿:"这样人家,能乱对你们说!厚朴,我对你说,真的是体态窈窕,走一步好似仙子下凡尘。"
杨英瞪圆眼睛问:"那多大了还不嫁人?"钱将军和张将军早就商议好,有条不紊的回答话,他挑一挑眉头笑得暧昧:"人家是什么家,高着呢,人家打小儿有志气,不要我们这等纨绔子弟,要能干的。"
张将军适时的伸出手指头点着:"对对,有这么一个人,我母亲对我说过,只叹气说我没能耐人家相不中,才把我打发到军中来有能耐。"
酒到半酣后的捕风捉影事儿,听得人不由信三分。张将军和钱将军一唱一和地说,虞临栖也疑惑起来,是有这样一个人,是哪一位郡王的郡主来着,对了,还有一位公主也是说过,看多纨绔子弟...
这样一想,无边无际。
虞大人提心吊胆只看郭朴,见郭朴身子渐往前倾,眼睛也一错不错地对着张将军再对着钱将军。虞大人气了一个倒仰,这个见利忘义的人,忘了他能有今天,自己也对他帮助不少。
在虞临栖心里,他对郭朴作的种种,全是为他好,他自己就整一个儿大好人。
这是他本人的思绪方式,是他的观点。
张将军和钱将军肚子里暗笑,足地说了一顿饭时候,最后大家起哄问姑娘哪一家,还是卖个关子,在骂声中各自散去。
这一顿饭有十几个人在,十几个人又各带的有亲兵。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晚上,整个军中都知道郭将军要攀高门。
廖易直听到这闲话,一个人摸着脑门儿笑笑,自言自语道:"这小子长进了。"
定远将军升官,又要讨一房好老婆,一时之间成为军中人人羡慕的对象。三天的痛饮,三天里郭将军全是话题,三天里,虞临栖要多烦恼有多烦恼。
他有心和郭朴再谈谈,郭将军帐篷里永远有人,不是来恭喜他的,就是他请的客。这里离关内近,将军们打了一年的仗可以放松,都各派手下快马去采买吃的,闹腾足这三天。
第三天晚上,虞临栖的小厮来回话:"郭将军一个人在,并无别人。"虞临栖正要去,见帐篷外有大声回话:"魏将军到!"
虞临栖刚皱眉,见魏恭明大步进来,他身有酒气,闷酒喝得脸通红,粗着嗓子问虞临栖:"你不愿意见我?"
"没有的事情,我有我的事,不比你现在是个闲人。"虞临栖说过就后悔,郭朴的事压在他心上,他一时分心说错了话。
魏恭明自己寻位子坐下来,眼珠子红丝密布,直着嗓子道:"我也不想闲!"他手指着帐篷外:"姓郭的能升官,是他捡我的便宜!"
虞临栖是真的在躲避他,就是不愿意听他这一套言论。几个将军打一个仗常有的事情,有时候大家都会升,有时候只升一个人。这种事情,说不好对错。
再说魏恭明是胡说,他前面打半年郭朴就占便宜,那与关外之仗打了上千年,后面打赢的人全占便宜?
虞临栖有他的不好之处,却还没有这么糊涂。他厌弃地对一旁看看,淡淡道:"魏将军,我来到就对你说过,你不要再喊冤了,并没有人冤枉你,只是清查,这是必要的。军中死了将军。"
"可耽误我打仗,打仗难道不重要!"魏恭明死抓着不放的,就是他这一年没混到军功。军中很苦,魏恭明将军不想多呆一天,又见接替他的郭朴升了官,他更想不通,觉得这官应该是自己的。
虞临栖烦就烦他一点,魏恭明一封一封信往京里去,宁王殿下先开始还以为这是一个机会,给廖易直来不少信,让魏恭明进京。
廖大帅十分狡猾,直接呈报宫中分辨,先是请罪,说王孙玄将军的死是他不得力,京里他早早调来不少人,全国各处军官入京,秦王为他送来不少。
因为来自各地,宁王一时不能插手,也不全是廖大帅的人,是一批白纸入军中。清洗下来的,是宁王的人。
后来廖易直又上书宫中,请求彻查再查,历数不少派人来的理由。他说将军们各有拥护之兵,王孙玄将军之死动摇军心,军中谣言四起,如果清白的将军们也往京里去,有什么谣言出来,就地要哗变。
要说清白,又不能说他们不知道王孙玄为什么死,只能说不是他们杀的,有无参与,不太清楚。
这一封上书,打动皇帝,他命人到军中再查,魏将军又喊冤枉,弄到人人都烦。
而宁王不知道廖易直上书的意思,手脚不如秦王快,去往军中的人,不是宁王的人。
这事整体来论,虞临栖看得一清二楚,他再一次道:"你不喊冤枉,这就没事了。死了将军清查应当,又没有定你罪名,你喊什么冤枉!你喊冤枉,大家从你查起!查了那么多人,怎么没见个个喊冤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