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皇帝命不久矣(完)
茂密幽深的丛林, 因为后头的追兵实在太过紧迫逼人的缘故, 亓官瑾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也因为太过剧烈的奔跑而疼得厉害,里头就像是扎了根针,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折磨。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 他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明明不久前一切都还好好的, 都还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进行着……
亓官厉被秦嬷嬷找到了机会将毒`药抹在酒杯内壁上, 吐血昏迷了,七日醉,七日醉,只需七日,他便能一朝命丧,而宁潇他也想办法将其从宫中绑了出来,成为他威胁亓官厉的又一杀手锏,说不定还能因此瓦解他的那帮子獒犬……
眼看着他与那个本就属于他的皇位的距离不过咫尺,可谁能想到, 他才走开了一会儿, 不过一会儿,他眼中的世界就立刻天翻地覆了呢!
不过两个时辰,城郊别院就立刻被苏醒过来的亓官厉找到了,他留守在别院的人美留下一个活口,之前掺和进他计划的曾经的太子党众人,不过片刻, 掉脑袋的掉脑袋,下狱的下狱,整个京城哭嚎一片,亓官厉的那帮字獒犬们一个两个仿佛地狱来使,只要出现在哪儿,那必定就会卷起一片腥风血雨!
也是这个时候,亓官瑾才终于明白,宁潇在马车山对他露出的那个怪异奇特的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跟亓官厉,你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他也根本一点也不在乎,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抄了你的家,要了你的性命,不需要任何理由!
可惜,亓官瑾明白得实在太晚。
后来,他若不是连妻女都不顾,领着自己的亲卫,说服了鸩国公主那筝说愿意跟她回鸩国,让他们为自己作掩护,逃得足够及时,恐怕真的会连性命都保不住!
可等他真的开始逃了之后,他才发现,他之前哪里是及时逃脱,他能离开京城分明就是亓官厉给他放了水,证据便是,对方派遣过来的,紧追不放的那些追兵们明明前面几次都能追到他们,捉住他,可每一次都在临门一脚之时,出点事情,让他们意外逃脱。
一次能说是意外,两次也能说是巧合,但一连来上好几次,猪都知道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样猫捉老鼠的把戏,分明就是亓官厉在羞辱他,他就是想看到他们为了生存,疲于奔命的模样,以为柳暗花明,却又走上绝路的痛苦模样。
他在折磨他们!
一连数日的折磨,吃不好睡不好,一点风吹草动,他们这帮人就好似惊弓之鸟一般,吓得不行。
鸩国使团们早在几日前就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而选择与他分道扬镳了,甚至还打晕了哭闹不休的小公主那筝,随即头也不回地便直奔边境而去。
之前,亓官瑾还暗搓搓地期待着,鸩国使团的离去会给他们分担一些追兵的压力,毕竟他们这些人前段日子一直都在庇护着他,亓官厉一时不忿,不放过他们也是正常的。
可等他们离开之后,那些个追兵们连眼皮都没掀开一下,依旧只是戏耍着他与他的亲卫们,亓官瑾就知道,亓官厉这人,根本就不能以常理去推断,对方做事完全随心所欲,根本叫人捉摸不透。
在又一次于睡梦之中,被追兵惊醒,疲惫不堪地踏上逃亡之路,却因为他底下的一个亲卫因为太过疲劳而带错了路,一帮人逃着逃着就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莫名的,亓官瑾就觉得这一处悬崖,还有眼前的这一幕见鬼的熟悉。
等细打量了一番之后,亓官瑾的脸色瞬间一片黑沉。
他怎么可能不熟悉?这里分明就是几年前,他坠落的同一个悬崖。
亓官厉赶鸭子一般将他赶到了这里来,就是想让他再经历一次当日的噩梦,好证明他能将他摁死一次,也依旧能将他摁死第二次!
欺人太甚!
多日的逃亡之路,几乎是被对方碾压的屈辱,从天之骄子到一无所有的不甘心与痛苦等等,各种情绪在亓官瑾那颗疲劳不堪的心里不停地发酵,发酵,最终砰的一声,彻底爆发了开来。
他想都没想地直接就从人群后头站了出来,冲着漆黑一片的密林大声地喊了起来,“出来,亓官厉你个贱种,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呵呵哈哈哈哈哈……”吼完之后,他忽的就开始癫狂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怨恨什么,不就是恨我的母妃当初夺得了父皇的宠爱,最后就算陷害皇后与人私通生下你,将你们赶入冷宫,还害得你母后因此郁郁而死吗?可你已经亲手弄死了他们两个罪魁祸首,为什么还要对我赶尽杀绝!为什么!”
“父母的错误与我何干,你为何要迁怒到我的头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逼入绝境,明明我已决心与鸩国公主那筝回她的国家,以后都不会在踏入大齐半步,你为何要得理不饶人?”
“亓官厉,一直以来都是你欠我的,而不是我欠你的。是你杀害了我的父皇母妃,是你害我坠崖,夺我皇位,也是你夺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你已经抢走了我这么这么多的东西,为何还要继续咄咄逼人,连条生路都要剥夺?”
亓官瑾捏紧了拳头这般大声喊道。
他敢肯定,亓官厉一定就在他的周围,一定一直躲在暗处,好方便欣赏他的狼狈丑态。
可半天他都没见到亓官厉的出现,亓官瑾的手心里便瞬间布满了汗,他绝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就在这时,脑中闪过了宁潇笑颜,自认为把准了对方脉搏的亓官瑾,蓦地松开了手,随即便再次开了口,“亓官厉,你这样暴虐不仁,冷酷无情,下手狠辣,宁潇知道吗?她知道你的真面目吗?你说她若是知晓你不过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手上血腥无数,她还敢跟你同床共枕,白头偕老吗?我想她怕是只要一想起就会忍不住地吐出……”
“呱噪。”
亓官瑾后面的话都还未说完,亓官厉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只是还不待对方脸上的得意彻底绽放,一道冷箭便立刻从黑漆如墨的林子里径直射出,正中亓官瑾的胸口。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逐渐蔓延开来的血花,看着那从林中走出来的举着一并弩箭的亓官厉,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直到退无可退,轰然坠崖。
看着亓官瑾满带惊愕的脸庞,亓官厉随意地将手中的弩箭往旁边一丢,“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何,孤想要你的命就自己过来拿了,只是这么简单。”
啧,无趣。
亏他还因为心里的那丁点不甘,特意戏耍了这人几日,没想到他到最后还是这般的不堪一击,早知道他还不如留在宫中,跟着他的皇后一起吃吃喝喝来得快活,嗤。
哦对了,上次坠崖他算是留手了,这次他可是连弩箭上都抹了剧毒,就是不知道这一回,他的好弟弟还能不能死里逃生了。
这么想完,亓官厉直接就露出了一副反派嘴脸,转身就走入了密林之中。
*****
“噗……”
再一次喝完那位前瑾王妃进献上来的灵泉之水,张口亓官厉便对着一个金盆就吐出了一口血来,只不过这一次的血实在是要比前几次好的太多,鲜红鲜红的颜色,里头基本上找不到一点黑污。
见他吐了血,早就候在一旁的几名御医,急忙接连上前开始给他号起脉来。
“怎么样?”
待这帮人号完,亓官厉还没开口询问,宁潇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陛下,娘娘,大喜啊!”
看着这帮子御医脸上的欣喜之色,搭配着他们这句话,要不是性别不对,两人又一直没过过x生活,宁潇甚至都有些怀疑,亓官厉是不是,有了?
“好好说话。”
现在的亓官厉已经进化到宁潇一个挑眉一个撇嘴,就能立马分辨窗户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的地步了,所以宁潇这边才抿了抿嘴,他就知道她肯定没想什么好事,所以立马厉喝了声。
御医们:“……”
他们怎么没好好说话了?
“陛下,呃,余毒已经完全清除,身体彻底痊愈,之后将再也不用忍受万箭穿心之苦。”
“行了,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亓官厉毫不在意地一挥手。
“是,陛下。”
“你们也都下去。”
待御医走后,他又看殿内伺候的众太监宫女们有些不顺眼了,一摆手又让他们也都离开了,很快,偌大的坤宁宫正殿便只剩下了宁潇与亓官厉两人。
宁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对方经常这么做。
可等一会,宁潇就有些不对劲起来了。
只因为,原先还半躺在榻上的亓官厉,竟然赤着脚便朝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嗯,怎么形容呢?
就是,发……发……发骚!
对,就是骚里骚气的笑就朝她走了过来。
就算神经再粗,宁潇也觉得不正常了,更何况,她的神经从来不粗!
“你干……干嘛?”
被对方逼着往后退了两步,宁潇一下就有些结巴了。
“没干嘛?就是觉得,皇后,有一件事,我们是不是一直都没做过啊?”
“做什么?你不是不举的吗?我早已做好守一辈子活寡的准备了!”
宁潇惊愕地开了口。
可不就是不举吗?换成哪个正常男人,看见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然后日日与她同床共枕,还能不心猿意马的,甚至连点冲动都没有,要不是亓官厉没对哪个男人有过什么特别的对待,宁潇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婚了?
但现在这人竟然……
亓官厉:“……”
“好,好,很好!”
他伸手一把就将宁潇拉入了自己的怀中,亏他还担心自己之前体内有毒,若贸然与宁潇行房,是否也会影响她的身体,一直都有让御医给自己开一些压制的药,没想到……
“不如,我们现在就试试,孤到底举不举!”
“现在……白天……”
“白天更好,孤这个昏君,就爱白日宣yin!”
“唔……”
第二日,宁潇几乎是抖着腿,扶着腰,眼圈乌黑地从床上爬下来的,看着还待着床上一脸饕足的亓官厉,在心里大骂了声狗比,便冲着对方竖了根中指。
不曾想,她的手指才竖起,亓官厉便一把将她的手拉了过来,然后在上头轻吻了下。
虔诚而深情。
你……犯规!
三年后,中元节。
早已成了大齐第一位女状元的孙青栀,笑眯眯地一手牵着儿子,一手牵着女儿,正站在一个摊子前,给兴奋的两个小的选着他俩想要的面具,不曾想就在这时,一个一瘸一拐,还瞎了一只眼,浑身在学校的乞丐,一下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好像还是个哑巴,朝着他们啊啊啊地喊着。
见状,孙青栀连忙护着自己的儿女往后一连退了数步,那乞丐还想朝他们扑来,却一下子就被几个见义勇为的路人按倒在地。
可他的嘴里已经啊啊啊啊地叫着,剩下的那只眼睛更是不断地往外流着泪。
“娘,他好可怜!”
就在这时,大女儿荷花忽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闻言,孙青栀挑了挑眉,转头笑着望她,“那你想怎么做?”
“我……我……”
小姑娘四处看了看,直到看到一个买包子的小店,眼睛顿时一亮,蹬蹬蹬跑了过去,一口气买了好几个大包子,随后就跑到了那乞丐的面前,让几个路人放开了他,就将包子塞进了他的手中,“这个,给你,你吃吧。”
给完了,她便又再次回到了孙青栀的身边,一副“娘我棒不棒,你快夸我!”的小表情看着她。
见状,孙青栀伸手就赞赏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荷花真棒!不过下次独自一人的时候可不能这么做知道吗?”
“我知道的,娘。我只会在你还有爷奶在的时候这么做!”
荷花连忙说道。
“嗯。”
说着,她便牵着两个小的往另一头走去,那哑巴乞丐见状还欲追,却在看到了孙青栀不轻易的一次回眸,而彻底停下了脚步。
她……认出了他,却不认他!
哈,哈哈哈哈哈……
哑巴乞丐抱着包子,看着母子三人远离的背影,忽的就又哭又笑了起来。
待哭完笑完了,他便珍之重之地抱着怀里的包子,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原地。
与此同时,京中的一座高达好几层楼的,取名广寒月宫的高楼楼顶,宁潇晃动着脚丫子,与亓官瑾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
是的,亓官厉到底还是给她建了座广寒月宫。
“好漂亮!”
看着底下的灯火,宁潇的眼睛像是能放出光来。
“喜欢吗?”
“喜欢。”
“开心吗?”
“当然。”
“想更开心吗?”
“更开心?”
宁潇讶异了。
随着亓官厉的轻拍了下巴掌,下一秒,砰砰砰的声响不绝。
满城都是烟花,太绚丽了!
宁潇惊喜地瞪大了眼,刚转头,亓官厉就已经臭不要脸地将他的唇递了过来,两唇相贴,温情弥漫。
唉,这个鸡贼的男人,到现在都还不愿意心甘情愿地将纠缠的红线还给她,看来,要陪这家伙,直到生命的尽头了。
宁潇弯了弯眼。
“宁潇……”
“嗯?”
“孤心悦你。”
“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的心意呢?”
“你猜?”
_end
作者有话要说:锁文实在太影响码字心情了,我就只是写了个舌`尖,嘤嘤嘤,本章结束,明天开启新的故事,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哈哈哈~~
下个故事——大佬是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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